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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7–1 1800年以纽约为起点的旅行速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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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7–2 1830年以纽约为起点的旅行速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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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7–3 1857年以纽约为起点的旅行速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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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7–4 1930年以纽约为起点的旅行速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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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古老的以标准规格来减少合作成本的例子是语言。语言通过给予人们交流复杂思想、协调性行动和建立商业链接的能力使得人们交织出网络。语言是标准规格中的精髓。它是建立巴别塔时的人群网络与被“上帝”惩罚后语言系统分化的人群网络之间的区别。如今我们的世界语言依旧分化,但是这个分化正在逐渐衰退并被重新构造。12 000年前,人类大概说着12 000种语言。19现今世界上有大约6 000种语言,但大多数人只用几种全球化语言交流。在许多线上线下的讨论区里,包括推特、维基百科和书籍翻译,英语变成了链接大多数其他语言的“轴心”语言。20我是一个与俄罗斯人结婚的智利人,同时与来自美国、以色列、保加利亚、马其顿、智利、阿根廷、德国和印度的学生共同工作,所以我是一个活生生的受益于英语这样全球性轴心语言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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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让我们将讨论拉回来,回到公司创建储存大量知识技术的网络的能力上。当我们只将目光放在市场链接时,我们可以说,得益于交流、交通技术的进步,以及语言、技术的标准规格的发展,我们构建国内、国际公司间密集网络的能力提升了。所以,可以放心地说,狭义上商业链接的成本,比如从一个目录上订一件商品,在过去的几个世纪中下降了,并且在这种简单合作构成的网络中,我们积累知识技术的能力也增强了。制造业网络也包含于此,因为这些制造活动涉及需要应用知识技术的中间产品的交流和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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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由市场管理》(Managed by the Markets)一书中,杰拉德·戴维斯描述了制造一个芭比娃娃的过程。制造一个芭比娃娃是由20个不同国家合作完成的。21如果我们假设制造一个芭比娃娃比制造一辆车所需的知识技术更少(很有可能是这样),我们便能得出结论:制造过程之所以分散各地不是因为制造芭比娃娃需要的知识技术多于一个公司所能容纳的量,而是因为建立国际商业链接的成本减少了,将制造芭比娃娃所需的知识技术分散到20个不同国家自然也就变得可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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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正如科斯和威廉姆森指出的那样,不是所有的合作都这么简单。现在让我们来讨论,如果链接很难建立,结果又会是如何。这些“很难”建立的链接通常是指长期的合作或者大型的项目,需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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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想两国大型组织想进行一项合作研究。这个合作可能是因为两方研究者被对方的成果吸引,想进一步探索其思想碰撞的可能性而产生。然而,这个“第一次约会”不是去喝一杯咖啡或者吃晚饭、看电影这么简单,这个“约会”是要签署保密协定的。然后,便要创建一个需要部门领导和双方的法律部门都认可的合同,此过程通常要花上数月。两方的法律部门很可能在知识产权上产生矛盾——双方都想让自己的组织掌握全部的知识产权,这会进一步推迟这个过程。结果就是,这场合作的浪漫会在“婚前协议”的协商中消耗殆尽。这场协商更多地关注了“离婚”后的可能,而非“婚后”的幸福。威廉姆森的理论认为,这个合作中大量的人力和文书工作告诉我们,此合作是难以完成的,因此我们不该期望这个高度官僚化的合作中能承载多少知识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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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曾在大组织里工作过,无论是私人公司、国家机关、非营利性组织还是学术组织,你会明白我在说什么。你也会同意,这些组织中存在着大量的不必要的官僚主义互动。大型组织之间的互动可不像在果园里摘一个苹果或者在单子里选一个新打印机那么容易。举个极端的例子,在联合国或者其他大型的公共组织中,外部的合作会被需要大量行政人员、文书工作和各方同意的冗长行政过程所限制。有时候,这意味着一些本该非常简单的市场交易合作——例如采购,会陷入管理体系的问题中,引来本可以避免的麻烦。因此,官僚主义的负担让建立链接变得像执行合同那样困难,组织成功地将自己与它想要参与、进入的市场隔离开来。这个状况所导致的一个症结便是,许多明明有能力的国家提供的服务却不尽人意,一个很好的例子便是美国政府的网页和硅谷公司的网页在质量和成本上的明显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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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端的低效率只能在不依靠与他人互动而赢利的组织中存在下去,因为如果它们合作了,立马就会走向破产。主要的例子便是通过税收赢利的组织,像是政府,或者被无条件资助的组织,像是联合国。更重要的是,这些成本不仅影响链接的数量,还会影响被链接的双方。冗长复杂的官僚主义要求,对熟悉这些文书和审查者的在职人员是有利的。然而,这些善于做文书工作的人并不一定能提供最好的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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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端的官僚主义产生了链接大量人却容纳很少量“人比”的网络。大多数“人比”都被长时间政策化的批准过程等内部程序消耗了。因此,这些网络被自己的链接压垮。虽然大,却积累不了多少知识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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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通过几个例子来揭示过度官僚化网络的成本,比如美国的医疗系统。一份最近的关于美国私人医疗诊所的调查估计,这些私人医院的后勤人员每周要花19个小时和保险提供商预先核准,而行政人员则要花36个小时处理索赔程序。私人医疗和私人保险之间合作的成本大概是每个医生每年68 000美元,每年合计310亿美元——这相当于多米尼加共和国2005年的GDP。22据估计,1999年包括私人和公共在内的整个医疗系统的合作成本至少有310亿美元,最多高达2 940亿美元——这相当于现今新加坡或者智利的GDP。23此外,在1969~1999年间,美国医疗的行政成本从18.2%增长到整个医疗系统劳动力的27.3%。24所以,医疗和保险的合作成本不仅高,而且还在持续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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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这里并不是要探讨美国医疗系统的行政成本,而只是强调不同公司和组织之间的合作成本可以是非常巨大的。最终,链接成本的差异会在公司和组织间网络联通性的差异中体现,在这样的世界中,用最昂贵的链接来积累知识技术的网络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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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开头我们首先将胭脂河工厂作为“人比”殿堂中一个典型的代表来看。胭脂河工厂积累了大量的知识技术并生产了大量的车辆,但它没有成为20世纪制造业的典范。在20世纪的时代洪流不断奔涌的过程中,公司网络形成了新的体系。在制造业,公司合作的能力因关税、交通、通信成本的减少,行业规范的出现,以及轴心语言的协调而提升。商业链接成本的下降使得制造过程得以分散到公司的网络中,如同芭比娃娃的例子展示给我们的那样。25但是在电脑此类案例中,由于公司的知识技术容量有限,公司网络便成为生产的必要条件。硬件、软件以及对线上服务的种种需求,电脑的复杂性实际上要求了公司网络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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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制造业的复杂和健康证明了制造业网络积累大量知识技术的能力在增强。仅仅几个世纪前,许多产品还是和某个地区紧密相连的:法国香槟、瑞典钟表、帕尔的帕玛森乳酪。即便法律上对于名称的限制还能迫使这种联系得以延续,对于现代大多数产品来说,这种联系早已名不副实了。iPhone到底算加利福尼亚州的、中国的,还是韩国的呢?随着制造过程的分解,产品的国籍就逐渐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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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大量知识技术,中间产品(如智能手机显示屏或芭比娃娃的塑料珠)的交换组成大型国际网络也是现代制造业发展的原因之一。然而,在制造业不断成长时,其他网络却开始萎缩。在教育和医疗这样有着沉重行政负担的领域,交易的成本很高且在不断上升。很难说我们所看到的行政系统复杂性的增长,会提高这些网络应用更大量知识技术的能力。26据医疗方面的记录显示,行政负担和医疗质量成反比关系,这表明了过多的管理和行政并没有帮助这些网络增强其运用知识技术的良好能力。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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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是否意味着我们应该试图把所有这些联系转变为市场联系呢?如果科斯和威廉姆森是正确的,并且他们对某些事情的看法是正确的,那么我们所观察到的经济联系的多样性就不是出于选择,而是经济本身的基础特征。我们买一支牙膏所使用的市场联系与一个长期合约中包含的市场联系是不同的,科斯强调,长期合约中经常包括购买一些签原始合约时未指明的东西。所以,如果我们认为,所有的联系都能像我们在交易中明确定义的想象实体(如红酒杯和厕纸)那样建立,那就太天真了。之后我们将会发现,把社会维度带入这些交易中,会让我们明白为什么形成积累知识技术的网络需要联系的多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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