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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5.4 1970~2010年发达国家的私人储蓄与公共储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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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 国民储蓄(私人 + 公共)(扣除折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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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国民收入比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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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储蓄(%) 公共储蓄(%) 美国 5.2 7.6 ~2.4 日本 14.6 14.5 0.1 德国 10.2 12.2 ~2.0 法国 9.2 11.1 ~1.9 英国 5.3 7.3 ~2.0 意大利 8.5 15.0 ~6.5 加拿大 10.1 12.1 ~2.0 澳大利亚 8.9 9.8 ~0.9 注:私人储蓄中有很大一部分(各国不同)被政府赤字抵消,因此国民储蓄(公共储蓄与私人储蓄之和)通常少于私人储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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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piketty.pse.ens.fr/capital21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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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发达国家,公共储蓄不足及其导致的公共财富缩水都是私人财富增长的一部分重要原因,在不同国家的影响从1/10到1/4不等。虽然不能算私人财富增长的最主要原因,但也不能小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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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现有的统计可能部分低估了20世纪70年代的公共资产价值,尤其是在英国,或许还包括法国和意大利,这种情况可能使我们低估公共财富向私人转移的规模。[19]假定如此,那么我们就可以理解为什么英国的私人财富在1970~2010年的增幅有那么大,而当时的私人储蓄率明显不足,特别是在20世纪80~90年代的公共企业私有化浪潮中。这些公共企业往往是以极低的价格甩卖,当然能够得到买家的热烈拥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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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重要的是应该注意到,公共部门财富向私人部门的转移并不局限于1970年之后的发达国家,实际情况要普遍得多,所有大洲都出现了相同的趋势。如果从全球层面看,最近数十年来乃至全部资本历史中最广泛的私有化运动,显然发生在前苏联阵营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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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有的估计数据(尽管很不完整)告诉我们,在21世纪头十年后期到第二个10年早期,俄罗斯和前东欧社会主义阵营各国的私人财富约为4年的国民收入,净公共财富极少(与发达国家情形一样)。至于柏林墙倒塌和苏东剧变之前的20世纪七八十年代,现有的资料更加不完整。但所有数据都显示出当时完全相反的财富分布状态:私人财富微不足道,限于个人拥有的小块土地,在某些对私有制不那么强烈仇视的国家或许还包括部分住宅,但总之不会超过1年的国民收入;公共资本则占据所有工业资本和大部分国民资本,粗略计算约为3~4年的国民收入。或者说大致看来,国民资本的总量没有变化,而公私财产的地位完全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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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俄罗斯和东欧国家从20世纪80年代后期到目前出现私人财富的巨大增长,在某些情况下使某些个人因此迅速积累了巨额财富,让人们很快想到俄罗斯的“寡头”们,但这种现象与储蓄率或者第二定律明显没有任何关系。私人财富快速增长的简单直接的原因,是资本所有权从政府转移到私人手中。相比之下,发达国家自1970年以来开展的私有化运动,较上述极端案例要温和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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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产价格的历史性反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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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收入比过去数十年来提高的最后一个重要原因是资产价格的历史性反弹,换言之,如果不是从1910~2010年这个更长的历史背景来考虑,对1970~2010年的分析是不可能正确的。目前并没有所有发达国家全面的历史数据,但我收集了英国、法国、德国和美国的时间序列数据,并得到了一致的结论,总结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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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放眼1910~2010年或1870~2010年的整个时期,我们会发现资本/收入比在全球的变化可以很好地由第二定律来解释:β=s/g。尤其是欧洲的资本/收入比在长期始终高于美国,这与两个地区在过去这个世纪的储蓄率,特别是增长率上的差异完全一致。[20]我们看到的资本/收入比在1910~1950年下降则对应着较低的储蓄率和战争的破坏,而资本/收入比在1980~2010年的增速快于1950~1980年,则可以很好地归因于两个时期增长率的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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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资本/收入比在20世纪50年代出现的低点比第二定律直接推导出的资本积累水平还要低。为理解20世纪中期这个低谷,我们还需要考虑到,房地产和股票价格在“二战”之后由于若干原因(包括租金管制法律、金融监管以及对私人资本主义不友好的政治气氛等)下跌到历史性的低水平。在1950年后,这些资产的价格逐步回升,1980年后开始加速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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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估算结果表明,这一历史性的价格回升过程目前已经完成,撇除短期价格的不规则涨跌后,资产价格在1950~2010年的上涨基本上弥补了1910~1950年的下跌。不过,依然没有把握由此推断结构性的资产价格上涨已结束,且今后涨幅将与消费品保持一致。一方面由于历史数据不够完整准确,在如此长的时间跨度进行价格对比只能近似;另一方面,理论上有若干理由表明,资产价格在长期与其他价格有着不同的运动规律。例如,建筑物和基础设施等类型的资产会受到技术进步的影响,这些技术的进步速度可能与其他经济部分有所不同。此外,还有某些自然资源具有不可再生的性质,也可能产生较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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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重要的一点是,必须认识到除了短期和中期的泡沫以及长期可能出现的结构性偏离趋势外,资本价格还始终带有社会性因素和政治性的因素:它反映着每个社会对财产的看法,取决于规范不同社会群体之间关系的各种政策和制度,尤其是拥有资本的人群与没有资本的人群的关系。例如房地产价格,就显然受到规范业主与租户的关系及对租金实行管制的各种法律的影响。股票价格同样也会受到法律的影响,前文已经介绍过,这正是德国股票价格相对偏低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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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方面有一个有趣的案例,针对有数据支持的国家,我分析了企业的股票市场价值同账面价值的比率在1970~2010年的变化(见图5.6)。(认为这些议题过于技术化的读者,可以直接跳过本节的剩余内容,阅读下一节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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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市公司的市场价值是其股份的总市值。对没有上市的公司来说,要么是因为规模太小,要么是它们选择不通过股市来融资(或许是为了维系家族所有制,甚至很大的企业都可能这样做),为了国民账户统计需要而计算它们的市场价值时,需要参考类似(在企业规模和所处行业部门等方面较为接近)的上市公司的股票价格,并结合相关市场的“流动性”因素。[21]此前,我一直是利用企业的市场价值来测算私人财富和国民财富的存量。相比之下,企业的会计价值(又称账面价值、净资产或自有资本)则等于企业资产负债表上所有累积资产的价值(建筑物、基础设施、机器、专利、在子公司和其他企业中的多数股或少数股、现金储备等)减去所有债务的余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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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达国家的托宾Q值(企业的市场价值与账面价值之比)自20世纪70~80年代以来有所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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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6企业的市场价值与账面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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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理论上说,如果完全没有不确定性,企业的市场价值和账面价值应该相同,两者的比值应该等于1(或100%)。企业创建之初通常符合这种情况。如果股东认缴了1亿欧元的股份,让企业用于购买价值1亿欧元的办公室和设备,则企业的账面价值和市场价值都等于1亿欧元。假如企业又借入了5 000万欧元,用以购买同等价值的新机器,结果依然不变,净资产的价值依然为1亿欧元(1.5亿资产减去5 000万负债),总市值也不会改变。又假如该企业获得了5 000万欧元利润,决定设立一笔储备金以支持价值5 000万欧元的新投资,由于每个人都知道该企业的资产有所增加,其股票价格也将提高相应的幅度,所以企业的账面价值和市场价值都将提高至1.5亿欧元,上述结论依然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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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难之处在于,预测企业的未来走向很快会变得更加复杂和不确定。例如在一段时期后,没有人能真正确定几年前的5 000万欧元投资是否会给企业带来现实的经济价值,那时候账面价值就可能与市场价值出现差距。该企业的资产负债表上会继续以市场价值罗列各项投资支出,包括新办公室、机器、基础设施、专利等,于是其账面价值依然不变。[22]但企业的市场价值(也就是其股票在市场上的总市值)则可能显著下降或提高,取决于金融市场对企业利用投资创造新业务和利润的前景感到更加乐观还是悲观。这正是我们在实践中总是看到各家企业的市场价值与账面价值之比出现巨大差异的原因。这个比率也被称为“托宾Q值”,以纪念最早提出其定义的经济学家詹姆斯·托宾。对在2012年列巴黎CaC 40指数的法国企业来说,该指标的范围从仅仅20%到超过34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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