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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可以做点高贵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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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只是做不体面的男人,与诸神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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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开始从岩石上皱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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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白天退去:缓慢的月亮爬上来:深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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呻吟声不绝于耳。来吧,我的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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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一个更新奇的世界还为时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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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各就各位坐好,猛力在水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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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出响亮的犁沟;因为我的目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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驶向落日之外,驶出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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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星星的浴盆,直到我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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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们会被海湾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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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们将抵达“快乐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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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见到我们认识的伟大阿喀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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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克服很多阻碍,但还有很多要忍受;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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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已没有往日那种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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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地的力量,但我们将以我们这个样子迎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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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仍有英雄之心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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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被时间和命运耗损,但意志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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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斗争、要探索、要寻找,绝不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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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终止一切”更像哈姆雷特而不是但丁(或丁尼生),而理据之有力,强如宣言,尤其是与尤利西斯对光和声响的极端敏感并置,就更为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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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开始从岩石上皱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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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白天退去:缓慢的月亮爬上来:深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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呻吟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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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尼生以另一次对偶的声音的碰撞来结束他这首诗。这对偶的声音,一个具有普遍的人性(“虽然克服很多阻碍,但还有很多要忍受”),另一个明白无误地呼应弥尔顿的撒旦(“要斗争、要探索、要寻找,绝不屈服”)。撒旦提出那个大问题:“绝不屈服绝不顺从的勇气:除了这个是不败的,还有别的么?”但丁和弥尔顿分别是天主教和清教的大诗人,他们原应说愿意向上帝屈服,但是丁尼生的尤利西斯在经历了与海神的斗争之后,却不大可能会向任何神明屈服。在上帝或英雄主义的可能性问题上,读者无论是站在哪一边,都会被丁尼生非凡的雄辩所感动,不管这首诗多么微妙地向我们暗示对尤利西斯持怀疑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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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如何读这首崇高的诗,我们已略作说明,但为什么我们应继续读它呢?伟大诗歌带来的乐趣,是很多而且很不一样的,而丁尼生的《尤利西斯》在我看来是一种无穷尽的愉悦。诗歌极少能够帮助我们与他人融为一体;这只是一种美丽的理想主义吧了,除了在某些奇异的时刻,如同坠入爱河那一瞬间。孤独是我们生命状况中较常见的标记;我们如何使这孤独住满人?诗可以帮助我们更清楚和更充分地跟自己讲话,以及无意中听到那讲话。莎士比亚是这种无意中听到的最雄伟的大师;他的男人和女人是我们的先驱,如同他们也是丁尼生的尤利西斯的先驱。我们跟我们自己身上的另一性讲话,或跟也许是我们自己身上最好和最古老的东西讲话。我们是为了找到自己而读,这自己要比我们在别的情况下可能希望找到的更充分也更奇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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