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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走在我自己的本性指引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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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另一个向导会使我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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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灰色的羊群在多蕨的山谷吃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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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狂野的风在山边吹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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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寂寞的群山有什么值得显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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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光荣之眩目悲伤之痛切我无法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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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唤醒一颗人心去感觉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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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成为天堂与地狱两个世界的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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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在根本上就是《呼啸山庄》视域中天堂和地狱的宇宙,希思克利夫和凯瑟琳·恩萧童年时一起在此分享“那些最初的感觉”,那是一个既“不真实”却又比任何社会现实更丰富的世界。埃米莉·勃朗特微妙地选择第三个王国,既不是那叱责她的“忙碌的追逐”也不是那个有着崇高的“难以维持的辽阔”的“多阴影的地区”,而是凭着狂野的冲动走在“我自己的本性指引我的地方”,某种完全属于她自己的东西,既不是社会的,也不是纯粹幻想的。她这首《诗节》很不容易,因为它既不是走呼啸山庄之路,也不是走画眉山庄之路,这两个庄园是她仅有的这部小说中两个对立的地点。她只关心“一颗人心”,她自己的心,如何接受启示,不是教条的启示而是“寂寞的群山”的启示。她大胆而又生气勃勃的最后意象,是向她的北方风景敬礼,在她自己的创作精神内部把北方风景视做天堂与地狱这一对立的中央位置。勃朗特这首诗如同狄金森的《因为你就要走了》一样,既对立又依靠自己,但它表明一种甚至比狄金森的自由更寂寞的自由,因为狄金森是纪念情欲丧失,而勃朗特的浪漫故事却完全是视域性的。孤独是灵魂的状态而埃米莉·狄金森和埃米莉·勃朗特都充满激情地分享这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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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啸山庄》的世界和埃米莉·勃朗特的抒情诗的世界,与英格兰和苏格兰民谣的世界有很多共通之处,后者也具有埃米莉·勃朗特作品中弥漫的狂野自由所带来的充沛创作活力,尽管民谣在效果上甚至更富戏剧性和更突如其来。民谣存在于所有民族中,它们是一些短叙事诗,总是无名氏的,并且常常从一片土地传至另一片土地。它们源自中世纪末期,由传奇故事的歌手们朗诵,但很多民谣直到十八世纪才被写成文字记载下来。我们有大量作于大约一二〇〇年至一七〇〇年的诗歌,无疑,它们在这过程中被严重修改过。由于它们属于英语中最好的诗,因此读它们是非常有裨益的,不仅因为它们本身的价值,而且也因为它们被众多诗人模仿,包括威廉·布莱克、罗伯特·彭斯、威廉·华兹华斯、塞缪尔·泰勒·柯尔律治和约翰·济慈,以及稍后的D.G.罗塞蒂、威廉·莫里斯、A.C.史文朋,以及现代时期的豪斯曼、吉卜林和叶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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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大多数人都有自己最喜爱的民谣,我本人最喜爱《帕特里克·斯彭斯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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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弗林镇上坐着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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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着血一样红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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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哪里去找好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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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驾驶我这艘好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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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国王右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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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老骑士起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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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特里克·斯彭斯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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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海上最顶尖的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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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写了一封公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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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亲自署了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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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寄给了帕特里克·斯彭斯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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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散步在沙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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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特里克爵士读罢第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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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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