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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如此,古典的影子愈来愈淡薄了。毫无疑问,外语的价值就是其中蕴涵的“思想”,也是人们目光的焦点。由于阅读时只是一味留意到底写了什么事物,从外文这种“古典”里,好像无法产生素读的功效,因为读者并没有读语言,只想汲取其中的思想。虽然我们也知道:远离语言,焉能得到思想?但是,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停下来考虑这个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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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这也是为什么日本的英学(以英语为研究对象的学问——译者)在阅读上不如汉学成果丰富的原因吧!英语的阅读与理解可以帮助人们学习β型阅读,此点的确不容置疑。但英语还没有像四书五经一样,经典到让人想用来充当素读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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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的解释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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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英语一开始的问题是:生词就是未知。当我读到杉田玄白(1733—1817,江户时代的兰学者,也是医生。所谓的兰学,就是江户时期通过荷兰文传入的学术、文化、技术的总称——译者)的《兰学事始》时,受到了很大的感动。他为了知道一个荷兰语单词的意思,花费了非常大的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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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生词都翻译出来了,日本人还是不懂外语,因为外语的文法结构与日文有着根本上的不同。这跟古代日本人学中国的汉文一样,并非首见。当时日本人针对汉文发明了折返点的方法,因此能成功地读取文义。早期我们也想模仿解释汉文的方式,试着采用类似折返点的“训点”(日本人在阅读汉文时,在汉字上方或侧边所加的文字或符号——译者),但因过于复杂,终告失败。后来才有人提出个别处理未知部分的方法,称为英文的解释法,也就是把日本人阅读英文时都不懂的地方挑出来解决的阅读指南。换句话说,把英文看成暗号或符号,再将解读代码的方法编成书。日本人学了一千年的汉学也没想到如此做吧?依据这种方式,日本人对英文的理解就更进一步,就像登超级难爬的高山,必须有一支强韧的手杖,如此一来才能靠英语学好β型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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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的解释法”于明治时代中期就完成了,常年以来成为应试者必备的参考书,但也因此蒙受价值贬低的不公平待遇。我认为英文的解释法,可以说是日本近代文化的重要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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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承认外语能够提高我们的解读能力,让我们的思路更敏锐,就更不该忘记英文的解释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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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外语也变成了锻炼β型阅读的道场,阅读没有呈现出感觉、无法完全理解的翻译文章,其实颇具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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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β型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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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治时代的日本,一方面把汉字当成古典语言,脚踏实地地学习;另一方面,也面对当时被社会承认的外文中未知的挑战。从β型阅读的角度来看,再也没有比这个时期更好的时代了。明治时代硬派的基础言论非常兴盛,也存在着人数不多却能强烈支持汉学的知识分子,当时的社会能充满知识的活力,绝非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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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一百年,汉学稳居日本国民教养的上座,外文因为以解释英文为主的翻译阅读受到批评,也开始引进新的学习方法。新方法以实用为主,比较注重α型阅读。近代语(明治、大正时期的日语称为近代语,有别于之前的古代语和之后的现代语——译者)的教授主张不应该像学习汉文一样,我认为这是正确的说法。在尊重科学的时代,就算有人认为用英文的解释法进行解读的方式过时落伍了,我们也绝对不该加以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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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们还是无法否定,以会话为主的语言学,导致了β型阅读无法开展这项事实。日本战后实施的外语教育,虽然在培养稍微懂得英语会话的日本人这方面较为成功,代价却是丧失了β型阅读的练习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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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学既废,英学也接近灭亡。有人因此怀疑,在明治、大正(1912—1926)的日本近代时期,推动日本进步的两个车轮,是否同时丧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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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不得不告知读者,以阅读未知为主的β型阅读已面临危机,我的目的只是想控制情况,希望别再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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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整理学 2.寺田寅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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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造读书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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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国际间的调查,与其他国家相比,日本儿童拥有自己房间的比例高出很多(参考日本青少年研究所的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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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律宾的比例是39%,伊朗为43%,日本则有67%的儿童拥有自己的学习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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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欧盟委员会(European Commission)总是指日本人居住的房子小到像兔子窝,然而日本人在这种兔子窝里却给了孩子比其他国家的家庭更多的独立空间,这种做法让人很难理解。兔子爸爸、妈妈牺牲自己的地方,帮孩子辟出个别房间,这应该说是令人挥泪感动的亲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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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时候的小孩,除非家庭很富裕,否则根本不可能拥有书房。大多数小孩处于杂居一室的状态,只能在夹杂说话声的地方学习和阅读。那些入耳的话都是很无聊的内容,与在学校学习到的事物差距未免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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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未曾因这种落差感到烦恼的小孩,可能还没有踏出学习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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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有小学生带着书本躲进仓库里,没有仓库可躲的小学生,则躲进置物柜里读书,目的就是拒绝受周遭环境影响。如果身陷在现实环境中则会产生大麻烦,所以无论如何也要设法从现实逃脱出来,不逃出来很难做到忘我地用功。相对地,孩子们心中也很清楚,脱离周遭的干扰是能够定心念书最有效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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