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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被日三竿,自觉荒家务。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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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里行间流露出许夫人对北京严寒的厌倦不安。许夫人的家乡福建一年四季暖热,霜雪罕见,与此形成鲜明的对照。317她对京城气候的描述强调家乡和京城的差异,以及她对家乡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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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夫人的三女儿梁秀芸所作《出都赋》也言及京城和家乡之别,但情景迥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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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国陔兰近十霜,闽云回首转苍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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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朝忽唱归来曲,不道还乡似别乡。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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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芸作此诗时,全家人都住在京城,只有她要随丈夫南行。诗中可见秀芸俨然视京城为家。对她而言,家就是自己的娘家所在,或许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东南海岸上的那个小圈子是她的故乡,但已非她魂牵梦绕的地方了。家乡在她的记忆中淡却了。秀芸与家乡的联系并非像她母亲那么紧密。在同一个诗集中,我们看到母女二人创作出两幅京城印象:一边是寒风凛冽,女诗人思念故乡;一边是意趣之所,女诗人都舍不得离开。它们一起成为人们想象家以外广大天地的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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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芸还留下来几首羁旅诗作。人们不仅可以从中欣赏那些美丽的诗画,如清澈的河水中倒映着的青山,亦能从中看到她的思乡之情。据编者点评,梁氏姐妹尝饱览壮景,以丰富其诗作。秀芸和姐姐韵书都曾赋诗天下第一关——山海关。韵书在《重出山海关》一诗中,首先描述前次旅行如何激发她的诗兴,接着转而抒发思乡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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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昔随亲作壮游,旌旄过此无遮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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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看塞外苍茫景,那解人间羁旅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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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光海色供吟笔,谢庭清暇诗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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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鸿泥换旧痕,山川觌面犹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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埙篪迢遞千山隔,棣华赋罢情何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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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更在天一方,夜夜梦魂归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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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笼铩羽难奋飞,愧作当年丁令威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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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羡度关数行雁,往来只趁高风便。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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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韵书曾跟随父亲远游山海关外。她作此诗时,伴随丈夫重出关外,遍游大清的发祥地辽沈。故地重游,塞外的壮丽景色让她难以抑制创作的冲动。据韵书本人的诗注,她一直梦想着重游辽沈。321然而,此番重游之旅,那苍茫的群山勾起诗人对“更在天一方”的福建家乡的思念。韵书觉得群山阻隔她和家乡的联系。她想象自己仿佛身锁“樊笼”,甚而梦魂难归乡里。诗中,韵书不仅仅流露出思乡之情,而且还指认家乡在天一方——王朝的边疆。这首诗昭示女诗人试图通过表述福建和辽沈间的空间距离把福建嵌入王朝更广阔的邦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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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谢采蘩(约19世纪)随丈夫履任台湾,在诗中表达了她感受到的福建海岸和台湾岛的距离。编者笔下的采蘩在跨越海峡之旅中任“风涛澎湃”,“犹手不释卷”。在诗中,她用时间的长短来暗示海峡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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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发绝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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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里乌云两鬓堆,一梳万缕便齐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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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侬底事松如许,曾浸三宵海水来。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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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诗人在诗中未言及澎湃的涛声,但字里行间明显地流露出旅途的艰辛。不同于韵书抱怨塞外身锁樊笼的无奈,采蘩虽然没有明白地表示有幸随宦,但也看似丝毫不慌乱,泰然处之。她对镜梳妆把旅途的劳顿“一梳”而光。同一诗集中其他闺秀则喜形于色地庆贺她们的羁旅和返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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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身福建晋江官绅家庭的黄淑庭(约18世纪)嫁给直隶涿州牧吴世臣。吴曾为广东香山(今澳门附近)副将,淑庭亦随宦至此。此后,其子吴光祖被任命为香山令。淑庭随儿子履任再至香山。于是,光祖“额署之西斋再至堂”。淑庭喜而赋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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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世簪缨赉典优,香山名邑喜重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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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功奏红苗格,此日诚从赤子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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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衣冠荣有自,万家性命虑须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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