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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大学活叶文库·第1辑》，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年，页2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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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布罗茨基等（黄灿然译）：《见证与愉悦》，百花文艺出版社，1999年，页311—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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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龙应台：《大江大海一九四九》，台北：天下杂志股份有限公司，2009年，页1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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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义务教育课程标准实验教科书《语文》，七年级下册，第11课，人民教育出版社，200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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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义务教育课程标准实验教科书《语文》，七年级下册，第28课，人民教育出版社，200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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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义务教育课程标准实验教科书《语文》，八年级上册，第9课，人民教育出版社，200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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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杨绛作品集》第2卷，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3年，页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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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马太福音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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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胡发云：《如焉@sars.com》，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2006年，页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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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独立教师的语文之旅 第六章 余花在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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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当知道，再伟大的教师也不过是人，要自知己身的限度，圣女小德兰自比为一朵小白花，特蕾莎嬷嬷说自己只是一支铅笔。跌倒后又站起、破碎了方愈合、心里作难的教师，深知三折肱为良医的道理，带着自己的伤痕，来更温柔地帮助那未成年的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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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独立教师的语文之旅 《师说》：韩愈有过教师内心的恐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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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克·帕尔默《教学勇气》有一章专论教师内心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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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没有防卫的情况下和亲密朋友在一起，教书的我们会承认许多的恐惧：我们的工作不受赏识，没有足够的报酬，在一个不错的早上突然发现我们选择了错误的职业，把我们的生命都耗费在琐事上，到最后感觉自己像骗子。但是我们还有另外一种自己极少识别的恐惧：我们对来自年轻人的评判的恐惧。”〔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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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几何学速度变老的教师，根据帕克·帕尔默的推断，他们大部分都在29岁之前就进入了中年期！这些心怀恐惧的教师，选择了停滞状态，把自己关在资格、讲台、身份与研究之内，不许别人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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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师说》，体味着韩愈的教学宣言，一个问题忽然冒了出来，作为一代名师的韩愈，有过教师内心的恐惧吗？通篇读下来，从师者的定义到师道失传的感慨，从圣人多师的范例到少年李蟠的嘉许……只觉气盛言宜，连丝毫犹疑都没有，哪里还找得到半星恐惧！是因年轻而气盛吗？《师说》约作于贞元十八（802）年，韩愈当时35岁，早已过而立之年；那么他的信心来自何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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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字仿佛一枚铀核，通过链式反应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能量——“道”。韩愈说，“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师之所以为师，是因为与道同在。而“道”之概念，约略等同于“绝对真理”，它这样一个神奇的实体，可以通过对经典的学习而获得，可以在学习者之间通过教授而传递，也会因为重视不足而失传；更重要的是，一旦某人掌握了它，就能长久地拥有，从此超凡入圣，一通百通，完全挣脱了一个凡人的局限，变得千手千眼，全知全能。不过“道”的掌握与否，并没有正常的逻辑思维可以遵循，也不能通过一种共同规范来考核确认，“道”的掌握，属于不可鉴定的个体直觉体验，全在心口相传的偶然与随意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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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伟大的“道”啊，汉语中简直没有另外一个字可以与之抗衡，勉强要找一个，大概只有一“死”，庶几近之吧——人如微蛾，扑往道之太阳，得道日即寻死时——我从这个意义上，来理解孔子所说的“朝闻道，夕死可矣”（《论语·里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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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道的修习，既无开放的知识体系，亦无充满挑战性的新生问题，一切都是自足（意味着封闭）、圆满（不注重过程）、给定（无需学生创造性的参与）。在另一篇文章《原道》中，韩愈透露一个大秘密似的，说“道”是从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孟轲……一路传下来的，到了孟轲就失传了。然后呢？他言辞闪烁，语焉不详，隐约透露他自己就是“道”的继承人——其他都不谈，只论学习方式——既然你自己可以通过修习原典，不需要任何传道之师，直接越过千年，继承所谓的“道”；那么为什么否认别人也有可能通过自学而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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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照E. 多尔在《后现代课程观》的观点：课程并不是为了呈现一个命题、名词或观点的真理，课程之所以存在，是为了协调信息——协调文本与读者之间、教师与学生之间、经验与意识之间的信息。E. 多尔展示了理想的课程，当是“没有人拥有真理而每个人都有权利要求被理解的迷人的想象王国”〔2〕——用后现代的镜子一照，中古之“道”顿时显得霸道而空洞，一如神神鬼鬼的屠龙之技，无须艳羡，更不值得修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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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看韩愈文中的师生关系。在对“道”的学习过程中，貌似人人平等，师不必贤于、长于、尊于弟子，因为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其实所有这些，只是便于推销的漂亮广告，韩愈在贩卖他的“道”之前，早已作了两次严格的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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