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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62537 对这件事的风险笛福非常清楚。笛福曾在一篇文章中描述了苏格兰民众反对合并的场景,事后他还心有余悸地评论说:“苏格兰暴民是暴民中最糟糕的。”在给哈利的信中,笛福自认“生活中遇到的危险,不小于攻占城堡时的炮弹”。倡导合并的一名苏格兰贵族事后也回忆说:“他(笛福)是我们中的间谍,但我们对此一无所知,否则爱丁堡的暴民定会把他撕成碎片。”笛福的一名传记作者则写道:“1706到1707年冬季,笛福在苏格兰取得的成就是他在与众不同的私人生活和默默无闻的公职生涯中取得的最令人满意的成就。”有的历史学家甚至认为笛福是“情报界几百年来伟大的专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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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62542 《爱丁堡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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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62544 利用哈利提供的津贴,在苏格兰的笛福独自苦苦维持之前创办的代表托利党利益的《评论》。与《空中邮报》、《邮政男孩》一样,《评论》也是周三刊。但就内容而言,《评论》则独辟蹊径。顾名思义,《评论》是一家以刊登时政评论文章为主的刊物。在《评论》创刊之前,曾有多份此类的政评类刊物,像分别由莱斯特兰奇、塔钦创办的同名刊物《考察家》。在评论形式上,这两份同名刊物都以两人对话形式组织文章、品评时事并流行一时。但笛福并没有承袭莱斯特兰奇等人的做法,他选择公众关注的政治问题,亲自撰写散文式评论文章。笛福的论述相当通俗、有趣,他的写作原则是:“假设对500个不同职业的群众说话,要使每个人都听得懂。”《评论》因此吸引了无数关心时政和社会问题的读者,也获得了哈利等托利党人的赞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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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62546 在苏格兰期间,笛福并没有舍弃《评论》这一有效的宣传阵地,而且每次都能准时出版,每期四小页,共出版了九年。与此同时,笛福还要撰写小册子、骑马遍访大不列颠、结交新朋友、拜访老朋友、疏通人际关系、向托利党主人汇报。用笛福自己的话说:“交我执行的具体指示,我都认为必须竭尽全力,尽我之能彻底完成”,“没有辱没使命”。笛福的精力实在令人感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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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62548 但笛福也有撑不住的时候。来自哈利的津贴时断时续,据笛福在给哈利的一封信中的自述,到1707年9月,他“已有五个月之久”没有收到哈利的资助了。“我还能怎么比喻我的处境呢?就像上了绞架的人,经过申诉之后,衣兜里装上女王的赦令;如今真是我最背运的时候……”丧失了哈利在物质上的“实质支持”,此时的笛福“几乎是一身破衣,垂头丧气”。笛福恳请哈利“以您喜欢向我表达的那种合适方式,尽快使我摆脱困境”。笛福在信中还不忘表白对哈利的忠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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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62553 笛福创办的《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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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62555 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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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62557 您总是允许我向您直言。如果我现在有话不说,那对于您也有失公正,对于我自己就更不诚实了,所以请恕我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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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62559 ……先生,我有幸来到这里,为您所选中,有幸为您效力。先生,您供养我,我可以向无所不知的上帝请求,我为您的服务都是出于忠诚。我没有辱没使命。在别人还不敢张嘴时我已经出版作品,我生活中遇到的危险,不小于攻占城堡时的炮弹,这也不是自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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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62564 乔治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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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62566 回首往事,笛福或许会感到心满意足,能得到哈利的重用毕竟也是件很有光彩的事;而时过境迁,笛福又遭到冷落,处境令人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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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62568 实际上,笛福的处境也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政党政治津贴的不稳定性。在政治家需要时,会慷慨地给予笛福这样的格拉布街文人以优厚的待遇;一旦政治形势有所变化,格拉布街文人则惨遭“遗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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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62570 安妮女王死后,来自德意志的乔治入主英国,称乔治一世,开始了汉诺威王朝的统治。乔治一世重新启用辉格党人,哈利失势,笛福也审时度势,再度转变立场,转而支持辉格党。在1718年及1719年,笛福分别担任《白厅晚邮报》及《每日邮报》的主要撰稿人。随后几年,笛福又以“国外新闻翻译者”的身份为另一份同情托利党的刊物《周刊》撰稿。在为《周刊》撰稿期间,表面上,笛福是一个托利党人,但实际上,笛福一直在设法利用其影响削弱托利党人对辉格党政府的攻击,维护辉格党雇主的利益。但笛福的这项工作似乎没有取得什么成果,他很快被辉格党人召回。里德曾在《周刊》中就此事做打油诗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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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62572 就像老鼠定将从摇摇欲坠的房屋中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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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62574 丹转而赞助另一项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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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62576 留下可怜的纳特身陷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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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62578 为《白厅晚邮报》当雇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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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62580 诗中的“丹”是“丹尼尔”的昵称,这里指丹尼尔·笛福;“纳特”是“纳撒尼尔”的昵称,这里指纳撒尼尔·米斯特,《周刊》的创办者,这首打油诗生动地嘲弄了笛福在政治立场上的善变。笛福在政治立场上的反复无常为攻击他的人提供了口实。有些人嘲讽笛福,说他是一个肆无忌惮、恶魔般的记者;他的政敌则嘲笑他是“为金钱出卖灵魂的无耻之徒、大江湖骗子、御用工具,有一杆专门造谣中伤的笔,一张出言不逊的嘴,是为面包写作、靠诽谤过日子的文人”。就连笛福的传记作者,对于笛福的评价,也摇摆不定、模棱两可:笛福要么是一个见风使舵、毫无原则的机会主义者,要么是一个蒙受无耻攻击、刚正不阿、矢志不移的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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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62582 对流言和中伤,笛福在生前虽然大部分时间一笑了之,但并不总是听之任之。必要的时候,他会拿起自己的笔,奋起反击。笛福犀利的笔锋、活泼的笔调、从不含糊其词的态度在他的回击中体现得淋漓尽致。当有人攻击他为获利而写作时,笛福这样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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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62584 哦!为面包而写作确实是一种可耻的职业!……世界上的一切职业除了为面包之外还为什么呢?我们为什么出售、经营、手提、肩挑、屈尊、奉承、盖房、拆房、倒卖再倒卖,这一切要不是为了面包又是为了什么呢?我们为什么航行、旅行、打仗和讲道,这些都为了什么呢?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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