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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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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往事,笛福或许会感到心满意足,能得到哈利的重用毕竟也是件很有光彩的事;而时过境迁,笛福又遭到冷落,处境令人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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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笛福的处境也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政党政治津贴的不稳定性。在政治家需要时,会慷慨地给予笛福这样的格拉布街文人以优厚的待遇;一旦政治形势有所变化,格拉布街文人则惨遭“遗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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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女王死后,来自德意志的乔治入主英国,称乔治一世,开始了汉诺威王朝的统治。乔治一世重新启用辉格党人,哈利失势,笛福也审时度势,再度转变立场,转而支持辉格党。在1718年及1719年,笛福分别担任《白厅晚邮报》及《每日邮报》的主要撰稿人。随后几年,笛福又以“国外新闻翻译者”的身份为另一份同情托利党的刊物《周刊》撰稿。在为《周刊》撰稿期间,表面上,笛福是一个托利党人,但实际上,笛福一直在设法利用其影响削弱托利党人对辉格党政府的攻击,维护辉格党雇主的利益。但笛福的这项工作似乎没有取得什么成果,他很快被辉格党人召回。里德曾在《周刊》中就此事做打油诗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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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老鼠定将从摇摇欲坠的房屋中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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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转而赞助另一项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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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可怜的纳特身陷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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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白厅晚邮报》当雇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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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中的“丹”是“丹尼尔”的昵称,这里指丹尼尔·笛福;“纳特”是“纳撒尼尔”的昵称,这里指纳撒尼尔·米斯特,《周刊》的创办者,这首打油诗生动地嘲弄了笛福在政治立场上的善变。笛福在政治立场上的反复无常为攻击他的人提供了口实。有些人嘲讽笛福,说他是一个肆无忌惮、恶魔般的记者;他的政敌则嘲笑他是“为金钱出卖灵魂的无耻之徒、大江湖骗子、御用工具,有一杆专门造谣中伤的笔,一张出言不逊的嘴,是为面包写作、靠诽谤过日子的文人”。就连笛福的传记作者,对于笛福的评价,也摇摆不定、模棱两可:笛福要么是一个见风使舵、毫无原则的机会主义者,要么是一个蒙受无耻攻击、刚正不阿、矢志不移的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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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流言和中伤,笛福在生前虽然大部分时间一笑了之,但并不总是听之任之。必要的时候,他会拿起自己的笔,奋起反击。笛福犀利的笔锋、活泼的笔调、从不含糊其词的态度在他的回击中体现得淋漓尽致。当有人攻击他为获利而写作时,笛福这样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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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为面包而写作确实是一种可耻的职业!……世界上的一切职业除了为面包之外还为什么呢?我们为什么出售、经营、手提、肩挑、屈尊、奉承、盖房、拆房、倒卖再倒卖,这一切要不是为了面包又是为了什么呢?我们为什么航行、旅行、打仗和讲道,这些都为了什么呢?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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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为了面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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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自己的个人经历,笛福也有颇多感慨:“我在苦难学校比在学院学到了更多哲学,比在讲道坛学到了更多神学;在监狱中,我弄清了一个道理:敞开的大门并不意味着存在自由,自由也并不能随意进出。我曾走过坎坷人世路,也曾走过康庄大道;不到半年时间,便见识过国王的议事室,也尝过新门土牢的滋味。”笛福与妻子共育有两男五女七个孩子。除了还债,笛福还要努力尽到一个丈夫、父亲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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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迫于生活的压力,像笛福这样的格拉布街文人如果不接受政府津贴,他们的唯一选择就是撰写回报高,但风险也很大的反政府文章,因为反政府出版物往往拥有更多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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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古拉斯·阿莫斯特是批评沃波尔政府的反对派刊物——《匠人》的重要撰稿人,但在阿莫斯特谋到这个职位之前,他曾试图谋求为政府写作但并没有成功。而拉尔夫·科特韦尔则先为批评辉格党的《匠人》撰稿,后来才成为辉格党官报《每日公报》的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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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8世纪初期,格拉布街的经济来源比较有限,报纸的销量以及广告收入还不足以满足报刊的各项支出。来自政府的政治津贴一度成为报纸赖以为继的重要财源,而政府也倾向于用经济手段控制格拉布街。因此政府津贴制度在18世纪的英国大行其道。18世纪中期,报刊的销量有了很大的增长,从1710年的每周45000份上升为1756年的210000份。18世纪70年代,一份日销量达3000份的日报每年可刊载广告23000条,广告年盈利可达2000英镑。这极大地增强了格拉布街的独立性,津贴制度逐渐式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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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商业化的弄潮儿——18世纪格拉布街文人群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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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8年3月,一个叫塞缪尔·约翰逊的年轻人从外郡来到了离格拉布街不远的圣约翰门。约翰逊是来伦敦讨生活的,虽然在此之前,约翰逊就对圣约翰门的名声早有耳闻,但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圣约翰门在约翰逊来说还是第一次。望着景仰已久的圣约翰门,约翰逊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回到住处后,约翰逊随即提笔用拉丁文作赞美诗一首,寄给了一个名叫爱德华·凯夫的人。凯夫是一份名为《绅士杂志》的刊物的创办者,虽然此次凯夫并没有接受约翰逊的稿件,但早在一年前他就已经是约翰逊的雇主。而凯夫所创办的《绅士杂志》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在英国各地声名远播,引起了像约翰逊等有志于文字创作的年轻人极大的兴趣。《绅士杂志》的办公地点设在圣约翰门,这也是后来成为英国文学巨擘的约翰逊“满怀崇敬地仰视它(圣约翰门)”的缘由。实际上,《绅士杂志》与约翰逊的交汇代表的是18世纪英国文学商业化的大潮与这股潮流的弄潮儿——格拉布街文人——的风云际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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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凯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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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绅士杂志》诞生于1731年,而早在1725年,笛福就曾这样感慨:“写作正成为英国商业中一个十分重要的分支,书商是制造场主或雇主,众多作家、作者、抄写员以及所有舞文弄墨的人,都是受雇于这些制造厂主的工人。”笛福的观察是准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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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拉布街在18世纪中期前后迎来了发展的繁盛期。各种类型的刊物涌现,其中,有的涉及政治较多,有的文学性较强,还有的则兼容并包,各色文章杂陈。虽然性质各不相同,但这些刊物在用人上有一个共同点:大量雇佣格拉布街文人。创办于1727年的《常识》,创办于1730年的《格拉布街杂志》,创办于1731年的《绅士杂志》,创办于1732年的《每周杂录》,与《每周杂录》针锋相对、创办于1735年的《老辉格党人》,创办于1741年的《威斯敏斯特杂志》,创办于1743年的《古老英格兰》以及笛福与女婿亨利·贝克创办的《世界观众》都曾是格拉布街文人的雇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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