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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中国男篮越战越勇为荣,以中国男足越踢越臭为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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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中国跳水长盛不衰为荣,以中国男足脑残低能为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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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中国女排顽强拼搏为荣,以中国男足不思进取为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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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中国射击翻身雪耻为荣,以中国男足不可救药为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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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中国射箭六箭逆转为荣,以中国男足无人会射为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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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中国乒乓称雄世界为荣,以中国男足亚洲无名为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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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中国体操完美爆发为荣,以中国男足缩头乌龟为耻[52]从网络批评的文本看,这是一个加速生产的过程,也是一个逐渐升级、恶化的过程。在欲望的刺激下,网络批评语言的暴力程度加深。除了文本形式的批评产品外,还出现了视频等更为新鲜的样式。例如,批评男足的视频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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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搞〈遗嘱〉版国足》、《国足之歌〈死了都不进〉》、《恶搞足球审犯人》(方言版)、《菊花台(方言版)》、《恶搞国足版〈七里香〉》、《唐伯虎点国足》、《国足勇夺世界杯冠军》、《看国足还是看A片》、《猪坚强国足(猪)版》、《国足好汉歌》、《芙蓉姐姐恶搞〈国足欢迎你〉》,等等。这种影像批评加入了“恶搞”的元素,用戏仿、夸张、反讽等手法,对男足进行批评、嘲弄。但由于“恶搞”的滥用,也使得网络媒介批评充满了异样的氛围与复杂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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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逻辑主导下的网络世界,点击率就是生命。为获得网民的眼球,进而赢得广告收入,网络媒体就必须生产欲望,并将欲望售卖给网络消费者。按照经济学的“大数法则”,市场上什么产品受欢迎,就生产什么;什么产品卖得好,就推销什么。中国男足的失利及其为人诟病的做派,引发了网民潮水般的批评。网络媒体就积极跟进,大力生产,刺激消费,赢得利益,例如单是百度贴吧就开通了中国队、中国足球、国足、国奥、中青队、中超、中国足球明星、其他足球俱乐部及赛事等多个平台,供网民宣泄欲望,而网民的反应也极为热烈,评论、跟帖等数量之多、更新速度之快,着实让人惊异网络巨大的生产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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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消费异化:纵欲后的伦理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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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德里亚认为,现代社会已经步入后现代消费社会,消费已经成为社会的主角,是当今社会流行的风尚。有消费就有生产,而消费得越多,生产得就越多。网络就这样不断地制造产品,提供服务,制造欲望,让网民尽情地消费。而从消费的角度看,网民花钱付费使用网络,他们的网络行为不是免费的,因此网民就是网络产品与服务的当然消费者。而网络媒介批评为他们提供了一个行使批评权的消费市场。网民发表意见,开展批评,表达主张,就是一个消费网络产品与服务的过程,本来合情合理、无可厚非。但非常遗憾的是,在实际运作当中,这个市场发生了方向偏差与理念迷失。因为,正常的消费伦理发生了变异。市场变样了,消费也随之异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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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消费异化”,其实是指消费背离了它自身的内涵,违反了自身的逻辑,发生了价值的偏向。它始终牢牢地操纵人的消费行为,使人的价值目标发生混乱,进而产生自我的错乱与迷失。也就是说,消费不仅仅只是目的,它更变成了满足欲望的一种加速器。消费异化就是欲望生产失去控制后的必然结果,它对网络媒介批评有着很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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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的网络媒介批评极为红火、热闹。对男足说得越严厉,就越能赢得关注;对男足骂得越狠,就越能吸引眼球。传播学先驱拉扎斯菲尔德认为大众传播具有“社会地位赋予”功能:任何一种问题、意见、商品乃至人物、组织或社会活动,只要得到大众传媒的广泛报道,都会成为社会瞩目的焦点,获得很高的知名度和社会地位。[53]网络媒介批评的情况就是如此。借助网络批评的平台,许多网民因其大胆无常的言语、宣扬暴力的行为,成为网络名人,得到了很高的网络地位,获得了很大的吹捧,赢得了众多的粉丝,得到了极大的欲望满足与消费快感。而反过来这种满足又更加刺激了攫取的欲望,让人变得更加贪婪,从而加剧了人的异化、人性的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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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费的异化,极大地扭曲了人的心态,严重伤害了媒介批评的品格,也挑战了消费伦理的尊严。在欲望生产的刺激之下,网络消费行为变得下流、暴力。网络批评也失去了原有的功用,对人的尊重荡然无存,话语权也变异为话语霸权。对中国男足的网络批评,最终达到了恶劣的极端。例如,在网络上就出现了这种非常暴力的样式[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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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变异的网络批评产品,以网民的跟帖、转帖等方式而得以大规模的传播、扩散,造成了很大的社会影响。网络消费也走入了一个怪圈,不能自拔。网络上的污言秽语随处可见,许多网络批评的手法粗暴、下作,为人所不齿。但是越是暴力的、肮脏的批评,越受欢迎,点击率越高,跟帖评论越多。而正常的、理智的、文明的批评受到抑制与打压,这简直就是“劣币驱逐良币”定律的网络写照。在批评的名义下,欲望成为“一个晦暗不明、深不见底的物自体,开始恶魔般地横冲直撞,毫无目的和理性地自我推进,像一个狰狞的神祗。”[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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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欲望吞噬了理智,暴力伤害了情感,疯狂践踏了伦理。这就是欲望生产不断膨胀的过程,也是不断变异的过程。更为可怕的是,这个过程看不到终点。拉康曾经说过:欲望即缺乏。他从哲学意义上点明了欲望的实质。也就是说,欲望不是静态的,而是一个动态的寻觅与实现的循环,寻觅—满足—寻觅,无穷无尽,正所谓“欲壑难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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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不断提供舞台,让网民得以充分的展现;网络也不停地生产欲望,让网民得到最大的快感。但这也让网络媒介批评充斥了太多的享乐主义和功利主义的色彩。功利主义最著名的观点就是“最大幸福原则”,其著名代表密尔就说过:根据最大幸福原则,人类的终极目标就是尽可能地免除痛苦,尽可能地享受快乐,其他一切值得追求的东西皆可归结于这一终极目的。[56]对中国男足的批评,就是网民的快意宣泄,他们及时行乐、自我麻痹,“过把瘾就死”,获得了欲望的充分满足。在消费主义的驱使下,媒介消费的享乐与功利取向显露无遗,这正如费瑟斯通所说的
:“遵循享乐主义,追逐眼前的快感,培养自我表现的生活方式,发展自恋和自私的人格类型,这一切都是消费文化所强调的内容。”[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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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享乐性欲望的满足为目的的消费被弗洛姆称为消极性消费,而在哲学家齐克岑米哈伊那里则被称为非自主性消费。所谓消极性消费或非自主性消费意即消费行为并非是出于自我实现的需要,而是取决于外在的诱导或强迫,正因为行为本身是非自主性的,因此这里就不存在丝毫的责任意识。[58]在网络上对中国男足的批评当中,责任意识就极为淡漠。出言不逊屡见不鲜,消费伦理被无情地撕裂了,媒介道德也荡然无存了。例如,对中国足协、官员、球员等的批评,从讽刺、羞辱,到赤裸裸的人身攻击,例如《纪念谢亚龙君》,为活着的人作祭文。在这里,看不到一点对人的关切与宽容,充满了落井下石、幸灾乐祸的心态。发泄的欲望,让人变得如此冷酷无情。这绝对不是网络媒介批评的应有的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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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和谐与平衡:网络批评生态的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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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可否认,网络媒介批评发展到今天,对社会生活有着越来越大的影响。网络为批评提供了广阔的平台,满足了网民的批评欲望;网络生产了话语,让网民得到了畅快的消费,这其中有积极的一面。但必须清醒地看到,这种欲望的满足、消费的方式并不是很完美的,相反它有着太多的负面效果与潜在隐患,最主要的是它破坏了网络批评生态的和谐与平衡。假如网民长时期地浸淫在这种异常的、不健康的批评环境中,假如网络批评环境得不到有效治理的话,那么网络媒介批评的病象就无法消除,网络批评的末路也就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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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消费不能违背消费伦理,不能破坏应有的规范,否则后果是很可怕的,网络上对中国男足的批评就足以说明这一点。当前,必须加以明确的是,欲望的满足绝不能以破坏伦理、践踏道德、伤害他人为代价,自身的快乐不能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在消费主义盛行的媒介时代,正常的、健康的消费伦理观必须加以维护。也就是说要“给消费社会附加一个灵魂以把握它”[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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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里士多德曾指出,人的需要、欲望、情感和行为都存在着三种可能,即过度、不及与适中,他认为过度与不及都是不对的,“只有在适当的时间和机会,对于适当的人和对象,持适当的态度去处理,才是中道,亦即最好的中道,这是德性的特点”。[60]我国的《礼记·中庸》也说:“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61]这些中外的古代先哲早已给我们指明了方向,这也是人类社会发展的铁律。中国自古就是礼仪之邦,与人为善、助人为乐、求同存异、和谐共处就是传承了千百年的美德,中国从来就不缺少谦谦君子。当今的网络媒介批评需要以中华传统美德为根基,同时结合当代社会的现实状况,进行深刻反思,以便重新找回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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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亟待建立一种平衡的、和谐的、自然的、绿色的网络媒介批评生态,这个批评生态环境对批评者与被批评者都是平等的,它要求权利和责任的统一与平衡。同时,它必须以普世的伦理和基本的道德为原则,努力清除话语霸权和消费异化,倡导正常自然的批评生态观念。只有在这个生态环境中,网络媒介批评才能做到健康、有序、持续的发展,网民才能达到自我的完善与升华,网络媒介批评也才能赢得应有的尊严与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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