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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克：也许——正在——形成某种风格，但总的来说还是那么几个人，比如雅克·贝汉的工作室，谈不上一个有影响力的圈子。不过以动物为主角的影片票房确实都很好，这样容易变成拍摄趋势。我希望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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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最后提一个满足个人好奇心的问题。你在这部片子里“动用”了多少帝企鹅当演员，自己有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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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克：（毫不犹豫地）7000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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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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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娆世纪 No.3 欲望画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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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画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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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罗丹对于女人体的特殊态度就将年轻舞蹈家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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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罗丹博物馆正在展出一批罗丹的女性人体素描，总共140多幅，都是他晚年（1890到1917年间）陆续画下的。罗丹有为雕塑准备草稿的习惯，存留下来的素描数量很多，已经在世界各地做过几次大规模展览了，但这批素描仍然有它特别的主题：尺度极大胆，在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曾被列为不许公开展示的禁作。法国报刊谈到这次展览，不免说起罗丹和模特的一些旧闻，譬如他对待模特那种旁若无人近于狎昵的态度，他带有强烈欲望的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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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罗丹工作现场参观过的人，为罗丹做过模特的人，后来大多写过一些回忆，个个承认那种场景和气氛实在令人“躁动不安”。有一种说法是，罗丹晚年在工作室里雇了众多女模特，供他随时观察和欣赏，他甚至通过现场的肌肤相亲来感受女人体的微妙变化。除了卡米耶·克劳岱尔，还有罗茜·伯蕾、埃莱娜·瓦尔、埃尔萨·莫雷诺、伊莎多拉·邓肯、德·舒瓦瑟尔夫人等人，她们是职业模特、学生、舞蹈演员、杂技演员、女仆、女裁缝以及上流社会的名媛，都先后供他摹画过。在罗丹后半生，克劳岱尔、莫雷诺、德·舒瓦瑟尔三人对他的女人体绘画居功最高，她们满足他最苛刻的要求，摆出各种在外人看来极其难堪的角度和姿势。卡米耶·克劳岱尔做过罗丹长达15年的助手和情人，传记里有这么一个细节：刚为罗丹工作的时候，她在脚手架上无意中看见罗丹用一种暧昧的动作在摆弄他的裸体女模特儿，本来满怀爱慕的卡米耶很受伤害，负气离开。因为罗丹在雕塑《思想者》时过度扭曲男模的身体，卡米耶也曾指责罗丹一味追求人体表现力，对模特缺乏人性。但到最后，克劳岱尔还是为爱情做了她不认同的这一切，这种尖锐的心理冲突，电影《卡米耶·克劳岱尔》做了挖掘。关于埃尔萨·莫雷诺没有多少记载，有限的几行文字只是告诉我们，她是巴黎一位杂技演员，擅柔术，能够按照罗丹的要求做出几乎任何动作，其他方面于罗丹可能就是过眼云烟了。至于德·舒瓦瑟尔，是来自美国的公爵夫人，在罗丹晚年生活里面扮演过主要角色，前后约有8年之久。她的地位如同18、19世纪上流社会的沙龙女主人，只不过主要活动场所不是自己家里的客厅，而是罗丹的工作室。依据传记里描述，德·舒瓦瑟尔夫人外貌偏于硬朗，个性也强悍，很像肖邦的保护人、女作家乔治·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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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探究罗丹使用模特的癖好，现代舞蹈家伊莎多拉·邓肯的传记《我的自由我的爱》也是一个注脚。邓肯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到欧洲巡演，被一些现代艺术家视为缪斯，那些雕塑家更是个个都想把她的舞姿记录下来。比利时安特卫普露天博物馆就有一座创作灵感来自于邓肯的青铜雕塑《疯狂舞女》，作者里克（Rik Wouters, 1882～1916）是一战前佛拉芒地区最著名的雕塑家，他看完邓肯的演出彻夜难眠，让妻子在家反复模仿邓肯的舞蹈动作并以此完成作品，雕塑中的舞女整个躯体仅用一只脚尖支撑，手臂高举空中，身体后倾，头部高扬。罗丹的学生、法国雕塑家布尔德尔也曾以邓肯为模特儿做过多尊雕像，装饰在巴黎香榭丽舍剧院的正门廊柱上。但邓肯和罗丹相识，采取主动的是邓肯本人。1900年，22岁的邓肯在巴黎博览会会上看到罗丹作品，对他表现出来的生命激情顶礼膜拜，然后“有一天，我去了他在大学街的工作室，去参拜这位艺术大师，就好像古代神话中普赛克去寻找山洞中的潘神一样，只不过她问的是寻找爱神厄洛斯的路，而我问的是寻找艺术之神阿波罗的路”。但很快，罗丹对于女人体的特殊态度就将年轻舞蹈家吓坏了。在第二次见面的时候，邓肯为罗丹跳了一段新编的舞蹈，并停下来给他解释创作理论，可是她发现罗丹没有专心听她说话，“他朝我走过来，伸手抚摸我的脖子和胸部，轻轻捏了捏我的双臂，然后手又滑过我的臀部、我赤裸的腿和脚。他开始像揉捏黏土那样揉捏我的身体，他身上散发出的热焰就要把我烤焦、把我熔化了……”邓肯急忙把外衣套在舞衣外面，送走了满脸困惑的罗丹。两年以后邓肯重返法国，仍与罗丹重续私交，并把忘年之谊保持了17年，直到罗丹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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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丹博物馆每年有50万参观人次，仅次于卢浮宫、凡尔赛和奥赛博物馆，毕加索博物馆都得排在它后面，这要感谢老比隆旅馆（Hotel de Biron）本身的历史氛围。这幢大宅1728年动工，前后花了两年时间。建筑师让·奥伯特（Jean Aubert）后来因为建造尚蒂伊城堡（Chantille）而成名，当时还只是寻常之辈。出钱造房子的是一个巴黎暴发户，名叫莫拉斯，房子建好没两年就死了，家人就把宅子租给了路易十四的儿媳妇德·梅娜公爵夫人，她在这里住了20年。1753年公爵夫人去世，主人换成比隆元帅，以后百年间数易主人，甚至被其中一任捐给教会做过女子校舍，名字却一直沿用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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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20世纪初这幢建筑已经很破败了，巴黎政府一度想拆除，这里却吸引了很多艺术家落脚，像作家让·科克托、画家亨利·马蒂斯，舞蹈家邓肯还在这里办过学校，但那部分房子没有保存下来。罗丹是1908年住过来的，安顿在大厅南面的一排房间里。虽然暂时没有将工作室搬过来，罗丹却多次在写给友人的书信中表示喜欢这个老建筑的味道，特别是那个有点野趣的花园，他在里面放置了不少自己收藏的古希腊和罗马雕塑。罗丹陆续把作品都搬到新住处，在这里镶配画框。他还常在这里款待朋友，前面提到的德·舒瓦瑟尔公爵夫人是其中常客，1908年罗丹为她塑了一个头像——《德·舒瓦瑟尔公爵夫人》，如今陈列在罗丹博物馆里。德·舒瓦瑟尔夫人是美国人，有点法国血统，1904年和罗丹建立起“超越朋友”的亲密关系。那年她已经40岁了，罗丹还昵称她为“我的小祭司”，罗丹的朋友们却对这个女人没有好感，说她讨厌得“叫人受不了”，喜欢控制罗丹的生活，干预他创作，还怂恿他酗酒。不过这位夫人将罗丹引荐给美国亿万富翁托马斯（Thomas Ryan），罗丹的作品正是通过他被介绍到美国。有一张德·舒瓦瑟尔夫人和罗丹在比隆旅馆庭院里的合影，约摄于1912年，但两人也是在那一年开始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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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6年12月24日，罗丹把他所有的画作和收藏全部捐献给国家，想以此促成议会通过提案，在比隆旅馆建起他的个人作品博物馆。罗丹博物馆最终在1919年落成，馆藏7000多件作品，而大师早在1917年11月去世，没有亲见心愿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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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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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娆世纪 要么一切，要么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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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4年是戈迪埃艺术生命中的最后一年，高峰和结局同时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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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雕塑家亨利·摩尔曾说到戈迪埃对自己早期创作的影响。在他寻找自己方向的时候，读了两本起到决定性作用的书，其中一本就是美国现代派诗人埃兹拉·庞德（Ezra Pound）写的传记《戈迪埃-布尔泽斯卡》。戈迪埃用“活力（energy）、体块（masses）和能力（ability）”对雕塑所做的定义，让亨利·摩尔悟得他当时还没有最后形成的创造意象。在亨利·戈迪埃-布尔泽斯卡死去95年后，巴黎蓬皮杜艺术中心举办了这次个人展，把他作为现代主义雕塑的开创者和布朗库西、亨利·摩尔并提。法国媒体渲染他是“拿凿刀的兰波”，也许因为他和诗人兰波一样，以反叛秩序的姿态生存，然后在生命最繁茂的时刻死去，“要么一切，要么全无”。他的一生比诗人更加激烈而彻底：兰波活了37岁，死于癌症。戈迪埃-布尔泽斯卡在23岁离世，死于战场，子弹击中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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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1年戈迪埃出生在法国奥尔良地区一个小村子，父亲是名乡村木匠。因为做的是受人尊敬的细木工活，他父亲也会些装饰绘画，偶尔会被当地的小剧团请去画布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戈迪埃从小喜欢画画，11岁时画过一幅素描——《从卧室窗户望到的布哈耶圣约翰村景象》，虽然不至于像少年毕加索一样，一幅画就让自己的父亲终生搁笔，但这幅素描还是显露了他的绘画天分。戈迪埃不愿意像他父亲那样一辈子生活在乡村。他考进奥尔良市立职业学校学习，并在1907年赢得了到英国攻读商学的国家奖学金。他去了英国，在布里斯托尔一家商业学院学习了一年，然后跑去为一家煤炭出口公司工作。直到18岁，戈迪埃还是一个按部就班完成了职业培训的商业人士，业余时间迷恋涂涂画画，做着成为画家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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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9年，戈迪埃返回法国，在巴黎蒙帕纳斯区住了下来，理想是成为艺术家。蒙帕纳斯是当时除蒙马特之外巴黎最有名的一个艺术家聚居地，雕塑家罗丹、布尔岱勒、布朗库西和一批奋斗中的穷画家、作家都在那里。但戈迪埃这时候和他们并无交集，后来海明威等人所回忆的那些“流动的盛宴”也和他无关。这个外省年轻人没有找到固定的工作，白天替人写写文书、卖相机，晚上到离家不远的一个图书馆消磨三四个小时。1910年春天，18岁的戈迪埃在图书馆结识了比他大20岁的波兰女人索菲·布尔泽斯卡，他们谈论彼此的艺术梦想，成了恋人。这一年，戈迪埃开始创作一些雕塑作品。没有人会给他订单，于是就像那些穷困中的画家一样，他把自己的亲人当做模特儿，创作不用花太多钱买材料的小型泥塑。《戈迪埃先生像》再现了他的父亲，另一尊头像《所谓的戈迪埃夫人像》则被推测是以他母亲为原型，此时的戈迪埃完全在罗丹作品的影响下，对蒙帕纳斯正在暗潮涌动的现代主义毫不知情。为了逃避兵役和战争，1911年戈迪埃劝说索菲一起去了伦敦，他们觉得在这座城市也许能有更多的机会。戈迪埃把索菲的家族姓氏“布尔泽斯卡”加在自己的姓氏上，对外以姐弟相称，他成了后来伦敦艺术圈认识的那个“戈迪埃-布尔泽斯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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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依旧贫穷，但是确实幸运地推开了几扇命运的门。1912年，苦闷中的戈迪埃通过《英国评论》转交一封倾诉理想的书信，结识了一位名叫麦克福尔的文化名流，和他的交往帮助戈迪埃进入了伦敦文化圈，在聚会中为那些评论家、小说家所作的素描，让戈迪埃成了这个圈子里的一员，他还是无名小辈，但不再像巴黎时期那么孤独了，有机会接近了更多的现代主义艺术家。同一年和英国雕塑家爱泼斯坦（Jacob Epstein）的相识是戈迪埃另一个重要的转折点，在爱泼斯坦的工作室他看到了雕塑家如何为拉雪兹公墓里王尔德墓创作雕像，非再现性的反罗丹方式所带来的强大表现力让戈迪埃震惊，引导他在1913年开始了现代主义的石雕、木雕创作。第三个影响他命运的人也出现了，那就是客居伦敦的美国现代主义诗人兼评论家庞德。这位和艾略特齐名的诗人虽然在晚年因为反犹太主义而沾染污点，但他在20世纪早期对欧美现代主义思潮的形成和发展都起到了重要作用。他和雕塑家、画家、音乐家都有广泛的联系，曾帮助詹姆斯·乔伊斯出版《尤利西斯》，向出版商推荐艾略特的《荒原》。庞德只比戈迪埃大6岁，却像保护人一样，成为这个雕塑天才人生最后两年的精神导师。庞德写文章热情评论戈迪埃的雕塑，称赞他是“最优秀也最有前途的年轻雕塑家”，自己掏钱购买他的作品。1914年，戈迪埃创作的《庞德头像》、《庞德肖像》等石雕和木雕，已经完全呈现出他个人艺术风格的节奏和意蕴，坚实的几何体块控制了局面，每一处线条都好像在燃烧他自己的生命力。戈迪埃说过，让他欣赏的雕塑必定“每一时都是靠凿尖上的艰苦功夫所取得的，每一锤都使之心力交瘁。不能只是某一个构思在任何材料上的翻版”。他评价伟大的布朗库西，“最大的自傲是他当一名出色的匠工的自觉性”。所有这些对于手艺的近于崇拜，在20世纪早期那些现代主义艺术家里面是少见的，这很大程度上和他小时候的生活有关，作为木匠的儿子，他比旁人更懂得手艺所能带来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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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4年是戈迪埃艺术生命中的最后一年，高峰和结局同时到来。他加入了以英国画家温德姆·刘易斯为首的“涡旋主义”团体，这个和意大利未来主义、法国立体主义都有承接关系的前卫运动给了戈迪埃最直接的创作推动，雕塑《鸟吞鱼》就是他这一时期最典型的代表作品。他参与主办的《涡旋》杂志只出了两期，但他已经开始谈论让抽象主义进入雕塑艺术，贾科梅蒂、布朗库西、爱泼斯坦成为现代主义雕塑的开创者，如果戈迪埃没有死，或许他也很快就在这几个名字之间了。艺术点燃了这个年轻人，1914年底他主动和法国驻英使馆文化处联系，自愿回国和德国人作战。当时担任文化参赞的是法国作家保罗·莫朗，他帮助这个逃避兵役的艺术家获得了回国参战的许可。和索菲的通信，留下了戈迪埃在战壕里的最后情形：他在木头枪托上雕刻，有时也抽空画些未来主义风格的素描，然后就是身边每天都在发生的死亡和流血。1915年6月5日，在一次攻击中，他被射杀在法国讷维尔圣瓦斯特战场。得到消息后，庞德在给朋友的信中写道：“艺术在这场战斗中再不会遭受比这更大的损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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