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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公交公司（RATP）要在2003年底以电子车票取代传统月票，但是“电脑和自由全国委员会”（CNIL）的调查报告打乱了他们胜券在握的计划。2003年11月6日，CNIL正式通过报纸宣布：正在巴黎地区和法国其他省份推行的电子车票极有侵犯个体人身自由的危险，因此以委员会的名义要求RATP对该系统建立某些限制，否则就是对欧盟隐私权保护条例的违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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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推行的这种电子车票和信用卡差不多大小，2001年6月开始投放后，叫法各不相同：在亚眠叫“过站卡”，在尼斯和里昂叫“太阳卡”，在马赛叫“个人卡”，而巴黎人把它叫做“航行卡”。申请者只需要填写一张个人资料的表格，如果想申请年票，还要提供银行账号和自动提款许可，日后通过互联网可以自行充值而多次使用。RATP许诺，电子车票将具有电子钱包的功效，持票人可用它在自动购物机上支付，在地铁大厅的商店购物，交停车费……但这些功能都对电子车票有记名要求，并附有持票人的数码照片。CNIL在对各地区的电子车票系统进行长期追踪和分析后，发现记名会附生跟踪功能：当乘客出示电子车票，他经过此地的日期、时间和个人号码就被电子打票卡和RATP的中央电脑记录并保存。据CNIL透露，令他们忧虑的后果有两个：第一，根据个人号码可以查出持票人的身份，而只要将该持票人在一定时期内的来往记录综合分析，就能轻易找出其日常活动场所及规律，这显然使得持票人丧失了匿名权。第二，RATP可以据此建立庞大的客户行为档案，而这一档案的作用将超出普通意义上的统计范畴而成为商业工具，而且这些数据没有对保存期限附加法律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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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2001年电子车票推行之初就有人质疑，因为他们发现承办电子车票业务的e-Move是法国威望迪集团的子公司，担心个人数据可能无偿变成威望迪集团的商业情报，助长这个商界巨头进行不正当竞争。两年过去，巴黎地区使用电子车票的人数现在超过120万，RATP为此投入资金达到1500万欧元左右。CNIL提出对公交部门在使用电子车票业务建立限制，比如除保留反走私行动所需要的个人信息，对乘客的行踪记录改成匿名；将芯片的信息储存范围缩减为乘客最近的四次交通记录；信息保留时间由无限期改成必须在两天后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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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网民对CNIL的岁末行动反响强烈。虽然也有人认为，委员会对新技术的阴暗面过于敏感可能令信息社会退步，但绝大多数网民表示支持CNIL，因为“人们有权利不被打扰”，社会的技术进步不应该以丧失个人隐私空间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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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隐私权的界定，它是“公民的私人资讯、私人活动和私人空间不被窥视、窃听、刺探、披露的一种独立的人格权”。随着互联网和信息技术涵盖日常生活，这种权利正在不知不觉地被吞噬，侵犯者可能是网站，是私营机构，也有可能是政府部门。公众的私人资讯因为各种名义而被政府或私营机构存入互联网数据库，大到GSM或GPS系统，小到花样繁多的信用卡、电话卡、税卡，最细微的个体行为都在数据库的记录和追踪之下，其安全性却无法得到保证。以美国为例，盗用他人资料和身份已经成为上升增长最迅速的犯罪行为之一，每年大约有30万～40万宗。在这种情况下，很多欧洲国家出现了隐私权保护方面的高级捍卫者，他们以个人或团体的力量，充当着电脑时代的“堂吉诃德”。“反对老大哥”（Big Brother）是他们最响亮的声音——Big Brother，这个在奥威尔小说《1984》里出现的独裁者，已经成为所有侵犯个体自由空间势力的象征体。1990年成立于伦敦的国际隐私保护组织“Privacy International”是目前世界上影响范围最广的隐私权捍卫者，他们发起设立的“老大哥奖”（Big Brother Awards）从2000年开始观测15个国家，用反讽的奖项来警醒侵犯人身自由的政府部门、官员和企业行为。2001年法国的“老大哥奖”就被颁给了当年开始推行电子票务的RATP。另一个著名的个体捍卫者是法国独立作家菲尔·马索（Phil Marso），他在2000年2月29日首倡“反对老大哥日”，将这每4年才多出的一天作为不被电子时代各种“老大哥”侵扰的纪念日。马索鼓励人们在这一天不使用手机、电脑、互联网、信用卡、电子钱包，而以百分之百的自由身心，在餐馆和花园里沟通交流。2004年2月29日将是第二个“反对老大哥日”，在这4年里我们又遇到了什么？马索说：因为“9·11”事件，我们不得不以反击犯罪和国家安全的名义接受所谓“日常安全法案”，办公地点、学校和公共交通场所的电子眼越来越多；政府部门之间随意交换数据文件；个人医疗资讯也可能不再受到保护……而电视“真人秀”节目在全世界范围内的大红大紫，则以最开放的姿态，令这个物质的社会越来越热衷于以先进的技术来出售隐私和窥探隐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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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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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文：“老大哥奖”（BBA）花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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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A以小说《1984》为启发，并得到作者之子理查德·布莱尔的道义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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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Privacy International和世界各国的非政府组织、记者、法官、律师及隐私权捍卫者的推动下，从2000到2002年，得以在15个国家分别评选颁奖，冠名权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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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BBA”分为“奥威尔监视奖”和“伏尔泰警惕奖”，前者颁给那些威胁或侵犯了个人隐私和自由的机构、个人，后者颁给抵制和预防侵犯行为的机构、个人。两个奖项都分别颁评五大领域：1．国家，行政部门，官员和知名人士，2．企业和行业机构，3．地方政府和政策，4．技术，产品和系统，5．综合表现评委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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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1月20日颁发的“法国BBA”出现“兴奋剂事件”：法国内务部长萨科齐本来获“奥威尔奖之综合表现评委奖”提名，但在揭晓前夜被10名评委全票通过取消参选资格，理由是：萨科齐在侵犯公民个体权利的各个方面都过于突出表现，评委认为他有“使用兴奋剂嫌疑”，故取消其候选资格。奖项最后授予内务部的地方安全顾问阿兰·伯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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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娆世纪 警察局的隐私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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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侦探文笔细腻，读来相当过瘾，像是一本书信体的轻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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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人隐私是古今中外人都不舍得放过的，考证出处不外以下几个途径：日记、回忆录——名人多半有预见的本事，没成事前已经开始记录人生细节，成名后更加悉心关照自己的起居住行，这有点像博客前身；名人之间的通信，身后家人和朋友的回忆录也是重要证据。不过这些来处多少都有粉饰和错记的可疑。巴黎警察总局新近为考证名人隐私做了贡献，一位名叫布鲁诺·菲里涅（Bruno Fuligni）的人在警局无意间淘出一堆19世纪下半叶和20世纪初期的秘密报告，黑名单上面的人包括雨果、魏尔伦、兰波、布列东、科莱特、瓦莱斯……几乎当时巴黎文化圈里最活跃的名人都被监视了数年，白纸黑字记录了一举一动。这个菲里涅先生是法国国民议会的高级官员，他本来是想写一本关于乌托邦分子的书才跑到警察局找旧资料，没想到有这样意外的收获。菲里涅说服警局同意解密这些100多年前的档案，由他整理写成了一本书，由巴黎奥雷出版社出版，名叫《作家们的警察》。这比他原计划出版的书可能要畅销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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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法国《读书》杂志的采访时，菲里涅说他其实特别想找到秘密警察对伏尔泰、夏多布里昂、萨德这些人的报告，可惜1871年“巴黎公社”将警局一把火烧了，此前的所有档案变成灰烬，能找到的都是1871年以后第三共和国时期的记录。为什么监视这些作家？据菲里涅说，原因各不相同，比如作家儒勒·瓦莱斯曾是巴黎公社重要成员，被判死刑后越狱逃到伦敦，他被作为政治流亡者受到监视。雨果是因为对被捕的巴黎公社社员进行了政治援助，而魏尔伦和兰波则被当局视为道德败坏危害公共秩序。按照当时任巴黎警察局长的安德里厄写的回忆录，第三共和国当局恨不能将每个巴黎人都监视起来。除了自己的人手，警局还雇用了很多私人侦探。撇开政治背景，这些法国人的秘密报告倒是写得一点也不枯燥，对被监视对象的日常起居、写作进展、债务、私情无一挂漏，读起来极有细节。安德里厄肯定想不到，他精心设计的情报百年后会另有他用，变成研究这些名人私生活的第一手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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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果的秘密档案显示他身边有个很亲近的人是警局密探，菲里涅说此人的签名为“Pamphile”，他刚从雨果家用过晚餐出来就给警局呈写报告，详尽列出每一个客人的名字，每一道菜名。另一份由密探写于1879年9月5日的报告证实雨果晚年仍精力旺盛，乐于追逐年轻女人：“有人说雨果被一个已经成为他情妇的年轻女孩索求无度……这个住在Ivry车站附近的女孩快要生孩子了，她对维克托·雨果说这是他的孩子，他因此无比满足自得。”雨果的夫人以及他最著名的情人朱丽叶·德鲁拉1879年都已经去世了。雨果在最后10年有好几个年轻情人：1871年和18岁的玛丽·梅西耶，1872年爱上22岁的女佣白朗什……报告里提到的这个女孩又是谁呢？菲里涅说他没有考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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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报告里还有关于女作家科莱特（Colette）不正常的家庭生活的描述。据菲里涅说，此侦探文笔细腻，读来相当过瘾，像是一本书信体的轻喜剧。科莱特被称为20世纪法国最伟大的散文作家，属于法国美好年代“既自由，又受束缚”的传奇女人的代表。她的第一部书《克罗蒂娜》系列写于1901～1903年，一共4本，女主人公有她自己的影子，但也不是简单的自传体作品。关于这部小说，有一段署名公案：科莱特嫁给了混在巴黎的记者兼作家亨利·戈蒂埃－维拉尔，绰号维利（Willy），比她大14岁。维利社交能力很强，将科莱特从外省引入巴黎文艺圈，结识了普鲁斯特、德彪西等名流，但名声在外的这个花花公子却耐不住写字的苦，没有像样作品，他了解妻子科莱特的才华，就逼迫她埋头写作，说好如果出版一起署名，但在《克罗蒂娜》系列头三部——《克罗蒂娜上学》、《克罗蒂娜的房子》和《我的学习》出版后，维利却只准署他一个人的名字，将小说据为己有，没人知道科莱特。科莱特并非逆来顺受的弱女子，为争得权利她不惜和丈夫维利反目，到了1904年终于能够在《野兽对话》上署自己的名，在女作家里面赢得一席之地。1910年她和维利离婚，为养活自己做过哑剧演员、话剧演员，甚至做脱衣舞娘，过着今天不知明天的流浪生活。秘密档案里正是收录了对科莱特夫妇这段时期的监视，比如落款1901年5月1日的报告记述：维利5年来一直住在巴黎库塞尔街（Courcelles），但这年4月29日下午他却跑到帕斯克耶街（Pasquier）尽头一幢供秘密交易的楼里，“在四层一间小公寓和两个女同性恋碰面，其中一个是他的合法妻子，另一个女人30岁左右，家住Pompe街107号，我想应该是诺阿耶伯爵夫人”。写这份报告的人将维利称作“《克罗蒂娜》的作者”，可见当时科莱特尚未能摆脱丈夫的盘剥，但两人之间似乎无感情可言了。而在另一份报告里面，监视者开始探究维利小说《王子游戏》出自谁手，“他妻子、笔名‘科莱特’的那个女人，是写作过程中很重要的合作者”，看来署名官司已经众人皆知。至于两个人离婚前后的纠缠不清，警局不但是窥探者，还充当了一次和事佬。秘密档案记录巴黎警察局长有一天收到匿名信，某家世不一般的女子指科莱特对她进行恐吓，说手中掌握该女子从前和维利有私情的证据，要将数封信件公布于众。在那个年代真要被控通奸还是很耸动的丑闻，为息事宁人，局长传唤了维利和科莱特进行调解，最后以科莱特签字答应信件由当事人收回并不再在报纸上写文章攻击前夫为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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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探这个饭碗也不是好端的，不能放过任何看似平常的细节。书里举了一例：负责在伦敦监视儒勒·瓦莱斯的人汇报：“他住在偏远的地方，和政治上的同道往来很少……穿着干净，但衣服看来都磨损了，所有这些表明他生活很是窘迫。”菲里涅还称道一些密探在文学方面有敏锐的判断力。1878年瓦莱斯刚以“La Chaussade”为化名在报纸上连载小说《雅克·万特拉》，密探立刻交上一份报告，断言小说的真实作者肯定是瓦莱斯，“字里行间，能看出瓦莱斯一贯的写作风格”。1873年8月1日的一份报告谈到诗人魏尔伦，说他如何不顾一切地迷恋那个来自查尔维尔（Charleville）的叫做兰波的孩子，而后者“来此的唯一目的就是让高蹈派诗人们接纳他的写作”。此密探好像对这段关系感触颇多，旁观入木三分，他描述兰波时用了这样的字句：“既是魔鬼又是天才，也就十五六岁，却是一个极端可怕的家伙。”“魏尔伦爱上兰波了，他已经示爱，两人一起去比利时享受内心的平和……魏尔伦夫人曾去找过她的丈夫，想带他回家。魏尔伦答说晚了，不可能再和她亲密相处了，他不再属于她……”魏尔伦和兰波是法国文坛最轰轰烈烈的一段同性感情，魏尔伦为兰波抛妻别子出走比利时和英国，最后因为对方要离开他，在争吵和酒醉之中枪击兰波，自己被捕入狱。从巴黎警局的档案来看，那个密探自始至终窥探了这段感情的起始转承，包括最后那迷乱的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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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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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娆世纪 另一种人道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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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旅游终端从东南亚地区向非洲和中东欧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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