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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现代史上最大的刑事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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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7月27日到现在，法庭宣判过去一个月了，很多法国人还难以摆脱案件本身带给整个成人世界的耻辱感觉。这是一起涉及45名受害儿童的性犯罪，66人被起诉，62人被判有罪，而这些犯了强奸、性虐待儿童以及逼迫儿童卖淫等罪行的人，居然大部分都是受害儿童的父母、亲人，邻居、朋友。在将近3年的时间里，他们不仅性侵犯自己的孩子，还交换着向其他犯罪人提供自己的孩子供其侵犯，形成了一张可怕的虐童性交易网络。据法国媒体的现场报道，52人陪审团用4个月时间拟出430页诉讼书，1974个提问，但最后在法庭上，首席法官神情肃然，宣布放弃当众宣读这些案卷，所需时间太长也许是一个原因——4名法官同时进行也需要3天——恐怕案卷里陈述的那些罪行也实在令有正常道德底线的人难以启齿，用法官的话来说，那就像“一本但丁都不可能拒绝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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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小的6个月，最大也不过14岁，这些受害孩子的“地狱”就在昂热市（Angers），法国卢瓦尔地区的一个中等城市，以往谈到它，人们只会想到它的好看和安宁，现在却不同了。该市贫民区一幢公寓楼的二层是主要犯罪现场，35岁的主犯弗兰克负责“货源”，而他妻子帕特丽夏则作为团伙的“书记员”，在几间狭小的房间里安排“客人”蹂躏孩子，其中包括她自己10岁的女儿玛里娜。法庭后来的调查证实，玛里娜在4岁至7岁之间就曾受到至少45次强暴和虐待，主要施虐者包括其父弗兰克、祖父菲利普。59岁的菲利普前案累累，最后被判28年重刑，弗兰克夫妇则分别入狱18年和16年。另外两名主犯是被检察官称为“恶魔”的埃里克兄弟。埃里克对包括自己女儿在内的27名儿童进行过性侵犯，还四处帮着弗兰克在贫民居住去探听哪些父母有逼迫孩子卖淫的念头，寻找对虐童感兴趣的人。他和弟弟分别被判28年和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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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两个女人在和上门家访的社区工作人员无意聊起各自的丈夫虐待过女儿，案情才在警方有关部门的追踪之下一步步揭开。但这戏剧性的破案过程已经无法引起媒体和公众的好奇。所有的社会舆论都在关注一个问题：为什么会出现这样完全丧失伦理道德的罪行？为了尽可能找到答案，法庭听证会对66名被告的经历和性格都做了详细调查，包括童年时是否遭受虐待。结果是令人震惊的：大多数被告在孩提时代都曾是家庭性虐待和强暴行为的受害者。弗兰克是最典型的，1991年他11岁，被父亲菲利普强奸，后者曾因此入狱13年。法庭调查结果还显示，本案所有被告，从23岁到73岁，都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群，失业、贫困、受教育程度低，有的甚至无法看懂一本书。这些人用逼迫孩子卖淫来交换的东西十分廉价，一点食物、几瓶酒，或者一个汽车的轮胎而已。即便在法庭受审时，他们有恐惧，却基本无悔意，法官问菲利普：你是一个什么样的父亲和什么样的祖父？“我不曾爱他们，我不曾照顾他们，我毫不在乎他们。”他的回答非常冷漠，现场旁听的人莫不感到巨大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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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儿童的商业性剥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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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这些菲利普们，每年至少将100万未成年人送进卖淫行业，而除了像法国昂热案中出现的地区性网络，这些孩子往往是被卖向世界各地那些兴旺的性旅游行业。美国总统布什曾在联合国大会上将涉及儿童的性旅游列为必须面对的全球性人道危机，因为性交易的受害人被迫在幼龄就经历生活中最丑恶的一面：残暴，孤独和恐惧的地下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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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7月初，欧洲议会联合世界人权组织、世界卫生组织等机构在斯洛文尼亚首都卢布尔雅那（Ljubljana）召开了一次世界大会，要求各国加大打击对儿童的商业性剥削，其中性旅游便是主要打击目标。最初发现性旅游的危害是1990年5月，在泰国清迈召开的一个国际研讨会提出亚洲地区有相当数量的妇女和儿童成为性旅游牺牲品，“国际终止童妓组织”（ECPAT）随即成立并在各洲开展工作。而卢布尔雅那会议认为，在15年斗争之后，全球性旅游危害并未得到控制，并且出现了新的问题，比如性旅游主体人群的年龄开始年轻化，性旅游终端从东南亚地区向非洲和中东欧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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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最新提交一份研究报告中说，德国和捷克边境地区正成为欧洲雏妓的“集市”，沦为性交易牺牲品的儿童“以惊人的速度增加”。大批未成年人被从捷克以及其他中东欧国家贩卖到此，那些皮条客多半来自捷克或斯洛伐克，有时也包括一些越南移民，而顾客则以德国男性为主，也有来自奥地利和意大利等国家的主顾。报告描述：“在一些地区，她们坐在车里或是隔着公寓的玻璃窗等待接客。妇女们怀抱着幼小的女童四下寻找性旅游者，找到嫖客后就把小孩子交给他们。”和法国昂热案的情况一样，这些受害者也基本来自极端贫困的大家庭，许多人在家里已经遭受过性侵害。印度国家人权委员会和一家社会科学院同样发表了一份调查报告，认为印度“儿童性服务旅游业”也越来越无所顾忌，贩卖儿童达到了“严重程度”，印度正在成为亚洲新的“性旅游终端”。而从2000年以来，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等机构统计的新终端国家还有巴西，大约有15到50万的孩子变成“马路天使”；塞内加尔和冈比亚也是重灾区。女“顾客”在性旅游人群中的数量上升也是新的现象，她们目前已经占到了总人数的5%左右，其中有20%女性选择的旅游终端集中在泰国、塞内加尔、冈比亚和多米尼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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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衷性旅游者并非就是恋童癖和虐童癖，他们很多人在本国有体面正常的身份和生活，所以本国的强力管制是遏制性旅游犯罪的重要环节。英国政府就宣布了新的规定，有过性犯罪史的人如果想出国3天或更长时间，必须提前7天通知警方，这样警方能有充裕时间把申请人的情况通报给被访国家，而警方如果认为申请人出国后有犯罪可能性，还可以向法院申请禁止令。美国在2003年签署了《保护法》，规定任何人若以涉及儿童的性旅游为目的进入美国或任何美国公民以同样目的前往国外，都以犯罪论处，可被判最长30年的监禁。家住洛杉矶的86岁老头约翰·谢尔扬成为第一个被该《保护法》惩罚的罪犯：2003年10月3日，谢尔扬在准备飞往菲律宾的时候，于洛杉矶机场被捕，警方在他的行李中发现了情趣用品、色情书刊、45公斤巧克力，以及分别写给9岁和12岁小女孩的色情信，洛杉矶地方法院判决谢尔扬前往菲律宾“性旅游”罪名成立，他将面临多达180年的监禁，尽管对他来说这和18年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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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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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娆世纪 小说背后的杀婴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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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个别的法国妇女会因为某种心理压力或者情感缺陷而一再杀死自己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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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尔若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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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扎琳娜（Mazarine）已经写出5本书了，法国那些苛刻的文学评论员对她的态度还是没有太多改观。在他们笔下，前总统密特朗这个宝贝女儿依旧只是蹩脚的二流小说家，善于利用读者心理的畅销书作者。如果公正一点，新书《孩子的墓园》其实已经脱离了她过去自传体小说的套路，不再以身世和不得不说的故事来吸引读者。据法国媒体的新书专栏介绍，玛扎琳娜这回写了一个远离个人生活经验的故事：一个女人杀死自己的婴儿，把尸体存放在冰柜里，小说主体情节以此展开。尽管如此，人们对玛扎琳娜新作的关注仍然更多在小说之外，女人、死婴、冰柜，这些关键词让人没有办法不联想到去年轰动法国的“古尔若案件”，嫌犯亲属甚至声称要起诉，告她利用当事人的名字来为新书宣传造势。电视、报刊采访玛扎琳娜，她承认自己对女人的杀婴行为确实有强烈的探究心理，但否认古尔若案件是小说原型。事实上，小说的出版确实让这个案件又重新回到了舆论中心。凭着女人的敏感，玛扎琳娜用文字放大了一个在法国长期被忽视的严重社会问题——有相当数量的妇女会因为某种心理压力或者情感缺陷而反复杀死自己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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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的时候，事情更像一出外交纠葛：2006年7月底，一对在韩国首尔工作的法国夫妇被当地法院起诉，指控罪名是他们杀死两个亲生婴儿。媒体报道后，多数法国人都怀疑这对夫妇被人陷害了，不相信韩国司法机构的亲子鉴定结果，公众舆论偏向的是如何才能帮助他们洗脱冤枉。9月下旬，情势慢慢不同了：法国图尔司法部门的DNA鉴定机构公布化验报告，证实两个被害婴儿确实是这对夫妇所生。到10月，案情已经确凿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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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世界报》的报道：这夫妇两人，丈夫让·路易－古尔若（Courjault）为首尔一家美国汽车装备公司工作，正是他在住所的冷冻柜里发现了用塑料袋包裹的两具婴儿尸体，然后报警，此时案件的主角、妻子维罗尼克·古尔若还在法国休假未归。当警方根据DNA鉴定结果告知维罗尼克可能是杀婴凶手的时候，让·路易根本就不相信，他想，在韩国工作期间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妻子怀孕和生产，婴儿又从何而来。刚开始的两个半月里，维罗尼克一直否认和这两具死婴有任何关系，等到10月份图尔警方公布结果，她终于承认自己是凶手，而丈夫确实与杀婴无关。维罗尼克今年38岁，随丈夫去韩国前做过程序分析员，他们两个人1994年结婚，1995、1996年相继生了两个孩子，在首尔他们家冷冻柜里发现的尸体已经是她第四胎和第五胎，出生后就被掐死，尸体被冷冻保存，中途他们搬过一次家，维罗尼克居然将尸体也一并搬了过去，并未有销毁罪证的念头。维罗尼克还主动坦白，1999年7月她曾在法国家中烧死过自己的第三胎婴儿。奇怪的是，在她公公、婆婆眼里，维罗尼克是她两个孩子非常称职的母亲，人也和善安静。直到现在，她的这些亲人依然认定维罗尼克不可能是凶手。这次玛扎琳娜出书，不依不饶要和她打官司的也正是维罗尼克的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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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拒怀孕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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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以前从未见过类似案件，会觉得很多细节无法解释，难免就怀疑案情的真实性：妻子怀孕三四次，丈夫怎么可能完全没发现呢？既然杀死了婴儿，为什么还要将尸体保存起来不离不弃？已经做了十几年母亲的人，为什么会对前面的孩子充满爱心，却对后面出生的孩子恐惧到了要杀死他们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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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看看过去几年里法国的社会新闻，会发现维罗尼克并非特例。1990年，一个名叫希尔维的27岁女子因为杀死4个婴儿被判12年监禁，每次她都是独自偷偷分娩，然后将婴儿弄死丢进垃圾箱。还有37岁的玛丽·玛德莲娜，先后在1986年和1988年两次杀婴，第一个孩子她自己在家里生产，骗丈夫是个死婴，第二个孩子在医院生的，回家路上就被她勒死了。另一个37岁的助理会计师被判5年，因为她杀死了自己的一对双胞胎婴儿。时间更近的一个例子发生在2005年，41岁的克里斯蒂娜因为四度杀婴被判入狱15年，她将其中3个婴儿的尸体埋在自家花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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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心理专家的分析，这种习惯性的、有意识的杀婴行为属于非常典型的“抗拒怀孕症”，法语称“deni de grossesse”，心理医学上解释为：女性中的某些特定群体会因为各种原因竭力掩饰怀孕事实，包括对自己的丈夫和亲人，最后躲在暗处分娩，初生儿一落地立即将其淹死或闷死。这类妇女的潜意识里会把分娩后杀死婴儿看成和正常流产一样，与谋害无关。受这种现象控制的女性原因不一定相同，有人是因为曾有过不顺心的怀孕，有人是因为家庭危机造成精神压迫。感情缺失的心理，会导致她们不断重复杀婴行为，最后造成人伦悲剧。但另一方面，心理专家却并不认为“抗拒怀孕症”是精神疾病，当事人在受到司法惩处判刑时无权获得减刑照顾，理由是：这类女性如果已经有孩子，她们都能像正常的母亲那样照顾他们，甚至更好，证明她们能够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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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扎琳娜接受访问的时候说，她对杀婴事件所发生的好奇心是每个人都有的，因为事件本身就让人好奇。但仅仅是好奇而已，即便是在法国这样有着心理学传统的国家，也没有专门针对这个女性特定群体的心理辅导和犯罪预防。杀婴的女性并不一定有异于常人的成长背景，比如维罗尼克，媒体披露她的家境就没有任何特殊性：父亲是葡萄种植工人，从小兄弟姐妹6人一起长大，从中学顺利升入大学，攻读的科目是社会学。她和丈夫认识也没有什么与众不同，他们是大学同学，彼此很了解。结婚之后，他们的第一、第二个孩子都平安出生，悲剧却在1999年第三次怀孕的时候发生了，而且从此再也无法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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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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