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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99160 2.自然的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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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99162 日本料理以简素为宗,因为简素能产生自然的风味。日本列岛享有丰富的鱼类资源,而且这些鱼类都出产于清洁的海水里,所以我们的祖先习惯直接吃生鱼。随着四季变迁,鱼类的品种变化,且鱼的味道也发生变化,所以日本人便依据料理的变化而产生了季节感,并根据饮食来达到季节感的满足。这种季节的感觉也表现在四季变化的和服中。日本人为了适应季节变化而更换衣服,并从中体味季节感。除此之外,一年当中按惯例进行的祭祀活动,都有这种季节感。因此,享受自然情趣的习惯,并不仅仅反映在日本料理里。像日本人这样具有敏锐季节感的民族好像并不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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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99164 为了使料理能表现季节感,其材料便需使用季节性材料,而且还不能损害它的风味。于是,味道趋向淡白,料理只得简素。日本人在料理中重视生水,因为他们深知生水的淡白之妙味。可以说,日本料理的实质在于发挥水的妙味。这在其他民族那里也是不多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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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99166 日本料理中最能显示其简素精神的,是日本独特的生鱼片。一说到日本料理,就会想到生鱼片,这是世界公认的。生鱼片并非活鱼鲜味的原汁原味,而是凭借刀功和调料,把保持形式美和活鱼形态的天然风味发展到了最高境界。因此可以确切地说,生鱼片是显示日本料理简素之美的最好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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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99168 日本人喜欢喝新鲜的生水。他们常饮的水是新鲜的涌泉和清澈的谷河水,这样的习俗一直延续到浸透了文明生活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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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99170 于是,清纯之水成了日本料理中不可欠缺的东西。这样的日本料理无疑是以简素之美为根本的。酿造酒和调味料的制作过程对水有非常严格的要求,所以名酒的产地必须是优良水质的来源地。日本料理中的浸泡物,若缺少了清净的水,便不会有好口感。此外,饮茶的时候,水也是相当讲究的。从料理这方面来看,日本似乎可视为水文化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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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99172 日本的怀石[91] 料理和山家(意指山里人家)料理等,只不过是省去了人工成分后的简单调理。从中也表现出了日本人贵简素、贵自然的精神。日本人一般在调理时,会尽可能地保持材料的天然滋味。因此,日本料理不像中国料理和欧美料理那样,使用人工手段调理出浓重的滋味。这样就使得日本料理形成了淡白的风格。喜欢中国料理和欧美料理的人,对日本料理的淡白之味,难免会有口味不足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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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99174 真正蕴藏在日本料理里的天然滋味,并非生吃蔬菜、生食活鱼时的粗杂味道,而是经过名厨之手烹饪酿制出来的美味佳肴。因此,这种天然的滋味是人工的极致,而其天然又并非原始之谓,而是回归之谓。此外,这种天然也并非中国式的天然,其性格即便说是日本式的或带有情绪性的,亦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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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99176 3.综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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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99178 日本料理注意保持各种材料的原汁原味,就餐时,不仅要考虑餐具器皿的协调,而且还要考虑环境的整体调和,比如要考虑房间、庭园等的协调。因此,吃日本料理就如同在茶道中喝茶,力求达到一种综合美。在日本,喝茶的最高境界是茶道。我想,日本料理不是也有潜在的“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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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99180 所谓综合美,即调和美。在综合美里,有日本的独到之处。日本料理既讲究品尝,又重视餐具。但即使就餐具而言,一般的日本餐馆料理,与来源于怀石和禅寺料理的普茶料理[92] ,以及流传于国际都市长崎的卓袱料理[93] ,也有各自不同的趣味。盛菜时讲究的是料理与器皿的调和,为的是保持料理的品形和色彩的自然之美。日本人对器皿有特殊的兴趣,故而就餐时要注意使用适合其感觉的器皿。而器皿的外观之美,又是以料理的调和之美为宗的。纯日本式餐馆所用的建筑材料也是一种叫刺柏的素木,而且还用芦苇草,室内装饰亦只是在壁龛上放点鲜花、挂幅简素的挂轴而已。但是,餐馆的女主人却一律身穿纯日本式的和服,用各种礼仪招待客人。而且庭园里也安放一些与房子相适应的摆设,从里到外都洋溢着自然潇洒的气氛。由此可见,日本料理与外国料理的最大区别就在于,从前者那里能够体味到日本人贵自然的简素之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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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99182 在日本料理里,最讲究简素精神的是怀石料理。日本料理虽然也受到中国文化的影响而有调理法的沿革等,但最能反映其特色的仍是怀石料理和会席料理[9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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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99184 会席料理原来是俳谐人集合到一块时享用的简素式料理,但到了江户文化至于鼎盛期的天明、宽政(1781~1800)以后,却成了被一般社交界看重的技巧式料理。这就是至今仍能在日本餐馆里看到的会席料理。但即使如此,会席料理里仍保存着以简素之精神为宗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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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99186 名副其实地贯彻简素之精神的料理是怀石料理。所谓怀石,就是做茶道时享用的料理。这不能不说是受了禅宗的影响。所以,犹如相对于色彩画的水墨画,也许说怀石料理是精神性的料理更为恰当。总之,怀石料理是简素料理的最高形式。因为这种料理原本是经茶人之手做成的,况且是以犹如禅一般的简素精神为宗的,所以它的目的不是做山珍海味,制作量也只要求够吃就行了。其种类有一菜一汤、两菜一汤和三菜一汤三种;其调理法是口味清淡、选材自然,并要求保持原料的生鲜度;用的餐具则注重色彩之调和,但并不落于华美,目的是为了欣赏。从这些特点中,我们可以看到日本料理的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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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99188 简素:日本文化的根本(插图增订版) [:1704895740]
1704899189 日本的陶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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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99191 1.绳文、弥生时代的土器和埴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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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99193 从文化史的角度观察古代,日本人从数千年前就开始使用绳文式的土器了,从而诞生了绳文文化。这种文化一直存续到公元前后兴起了弥生文化为止,而使用弥生式土器的弥生文化则存续到了公元三世纪。继之而起的是古坟文化,古坟文化一直存续到公元六世纪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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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99195 绳文时代是石器时代,弥生时代则是金石并用的时代。此外,绳文时代是狩猎时代,而弥生时代则是农耕时代的开始。到了古坟时代,农耕生活已普及日本的广大地区。当时铁器已被普遍使用,从而导致生产量大增,经济力上升。这是一个作为国家的统治形态业已完成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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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99197 通常认为,绳文文化与弥生文化之间存有断层,而且也有弥生文化受到大陆文化影响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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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99199 从考古学、人类学的立场来看,关于现在日本人的祖先的来源问题有各种各样的观点。从绳文文化到弥生文化的转变,虽是在短期内发生的,但在东日本弥生式土器里却留有明显的晚期绳文式土器的痕迹。有人把这一事实视为绳文时代的日本人已开始吸收外来农耕金属文化的证据,并且认为,绳文时代的日本人是现代日本人的直接来源。另一方面,也有人认为,由于民族迁移而使弥生文化从大陆传到了日本,这只要从绳文文化与弥生文化这两个不同时代的文化所使用的不同土器中,也能做出明确的区分和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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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99201 那么,这两种观点,究竟谁是正确的呢?总体来看,绳文文化在生活感觉、思想背景、制作技术等方面,都与弥生以后的文化有质的区别。因此就不能不断定,在这一时期曾发生过拥有先进文化的新民族从大陆迁入日本列岛的历史事件。不过,从绳文时代到弥生时代所发生的文化变革,似乎并非新民族迁入的结果,尽管这只是一种推测。因为这即使从日本的语言发展过程来看,也能想象得出来。当时恐怕的确有新民族的迁入,但那也仅仅触及文化上的影响罢了,而绝不能说有土著民族被新民族征服的事情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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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99203 从历史的角度审视日本的民族性,可以看出,日本民族曾走过一条积极受容先进文化,进而将其融化的漫漫长路,所以弥生文化大概也是在积极受容大陆先进文化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同一民族之所以会产生绳文、弥生这样不同形态的异质文化,主要是因为在日本的民族性里存在着这样的突出性格。如前所述,弥生文化开始于公元前二世纪左右,当时已出现了与中国的交流,而到了公元一、二世纪前后,这种交流已渐趋频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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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99205 绳文人主要以狩猎为生,弥生人则主要以农耕为生,所以,无论思想感情还是生活方式,都要适应当时的生产力状况,于是便出现了两种文化异质的现象。比如绳文时代的土器和土偶,充满了多余的纹样和强烈的装饰性,其外观浓厚执拗而奇形怪状,可以说是神秘巫术思想的具象化。而弥生时代的土器,则单纯素朴,几乎谈不上什么装饰和技巧,其原因之一,也许在于土器的实用化,当然同时也是贵简素的民族性的某种显露。至于古坟时代的土器,只要看一下其中的埴轮就一清二楚了。其简素化的倾向更加显著,并充满了稚拙性,更无邪气可言,有达到简素之极致的征兆。这种简素的精神后来又遗传给了日本的陶瓷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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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99207 2.日本陶瓷器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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