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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xford Advanced Learner’s Dictionary对overstay one’s welcome的注释为:stay until one is no longer a welcome guest。遗憾的是汉语难觅overstay的对应词,而只得照注释化隐为显地译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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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因呆得太久而不再受到主人家的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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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照嚼品以上三例,读者会强烈地感到:与其说这是一种表达习惯之异,不如说此“异”异在民族的思维方式。Jespersen认为,英国人说She is rather good-looking也许是最高赞辞了;当英国人说quite a few books时,实指a large number of boo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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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译时,例(1)须亮出一个“坏”字,例(2)须直探其本义“不能共患难”,而例(3)则言明“不再受到欢迎”。因此痛失原文的涵隽、婉约、蕴藉及凝练。原文相对译文而言即一种Understatement(低调)。就修辞言,汉语有“夸张”(Hyperbole),却无与之相反的Understatement(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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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看待某人某事的负面的、消极的、否定的因素或成分,英语民族所表现出的思维方式,似乎比我们更具包容性,更具幽默感,更具婉嫕心。在语言表达上也就显得别致清逸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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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英语中的Understatement则早已冲破了多少含书卷气的所谓“修辞”的范畴,大量运用于日常生活,并广见于各类书刊报纸。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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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he crucial battles to save a neighborhood must be fought overparently minor social infractions, well below the threshold of police response. (US News & World Report Jan. 4, 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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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aid such issues have lawmakers ducking, fearing opponents’ exploitation. (The Economist Aug. 11, 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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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4)中的response(反应)恐不能轻描淡写地汉译,它似应译成“干涉”、“干预”,甚至“出动”;而例(5)中的exploitation(利用)的汉译需还其本意“借题发挥”或“大做文章”。如此取下策的翻译,可见译者是如何戴着镣铐跳舞,如何寻找不到开箱子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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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言之,完全忠实、对等的、无遗珠之憾的翻译是柏拉图式的空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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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 主观能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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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及翻译,雨果有一著名譬喻:“翻译如以宽颈瓶中灌入狭颈瓶中,傍倾而流失者必多。”这又是对“客观制约性”的一个生动注释。然而,钱钟书曾进一步指出:翻译必有“失”,但失于此可以得于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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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翻译又如何能够做到“失于此可以得于彼”呢?这就牵涉到作为审美主体的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如何发挥其主观能动性的问题了。“客观制约性”无情地扼杀原文存在的美感在译文中的传递,而译者的“主观能动性”却能使看似无法传递或挽留的原文美感得以在译文中生存。请读译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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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starve oneself emotionally is a mista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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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满足自己感情上的需要是一种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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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句以emotionally修饰starve,其搭配异常,含幽默美感。此种美感看似无法在译文中传递,因此,有了上译。但是,译者若是略作发挥,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便能保留原句的幽默美感。如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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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自己的感情挨饥受饿是一种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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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meo: What has thou fou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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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rcutio: No hare, s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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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莎士比亚《罗密欧与朱丽叶》第二幕第四场中Mercutio讥讽老乳母为娼妓时的对话。hare一词二义,既指野兔,亦称娼妓,梁实秋先生把这段话译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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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你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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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倒不是野鸡,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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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鸡”为“野妓”的谐音,野兔变“野鸡”恰与“野妓”谐音。〔5〕译者巧妙使用了一对同音词,使对话构成不可多得的双关,机巧之美,堪称精彩。要将此精彩移植到汉语中去似乎难于登青天!然而,梁实秋先生的“主观能动性”,竟然化此不可能为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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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感的传递不可能现象比比皆是,也许会给译者造成一种思维的惰性,一种思维的定势。然而,苍天不负苦心人,美感的传递走出绝境,化不可能为可能的译例也不罕见呀。钱钟书先生曾如此直言:“译者驱使本国文字,其功夫或非作者驱使原文所能及,故译笔正无妨出原著头地。”乔姆斯基的转换生成语法的观点——任何语言的表层结构虽然不同,但其深层结构所表达的内容是相通的——则从理论上扶持、印证了钱先生的这一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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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钟书先生本人就是这个“出原著头地”理论的实践者。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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