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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喜非喜含情目→her speaking eyes held both merriment and sorr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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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生两靥之愁→无相应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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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袭一身之病→her very frailty had char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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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光点点→Her eyes sparked with t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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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喘微微→her breath was soft and fa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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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呼！应该承认，杨戴合译，乃珠联璧合。我们又不得不承认，如此上乘英译，绝非陋译。但是，让英语的native speakers来读此译文，他们决计不会得到一个美女的影像。笔者的美国友人Bill Hofmann教授对此段描述的评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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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can hardly see, through his passage, a beauty before my eyes, the overwhelming impression being that the young woman is frail and pale. When we say somebody’s breath is soft and faint, we do believe that she or he is fatally sick and should be hospitalized as soon as possib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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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ll Hofmann教授的评价幽默闪烁，流露的却是真情实感。以“娇喘微微”为例，在国人读来，疏放中出意境，朦胧里演清晰。“娇喘”二字，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微弱喘气”，也不是breath was soft and faint所能译出的。“娇喘”二字用汉语解释尚难，遑论英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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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写林黛玉的“袅袅婷婷”、“态生两靥之愁”，杨戴两人皆避而不译。这不仅有道理，而且值得肯定。余尝想，若是硬译“袅袅婷婷”和“态生两靥之愁”，说不准，林黛玉会不幸成为西方读者心目中的女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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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模糊意美——逸出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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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谓“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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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定义是：文艺作品借助形象传达出的意蕴和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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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海》（1999年版）对“意境”作了比较详尽的解释：文艺作品中所描绘的客观图景与所表现的思想感情融合一致而形成的一种艺术境界。具有虚实相生、意与境谐、深邃幽远的审美特征，能使读者产生想象和联想，如身入其境，在思想感情上受到感染。中国的古典文论独标境界，以意境之高下来衡量作品的艺术价值。优秀的文学艺术往往能使情与景、意与境相交融，塑造鲜明生动的艺术形象，产生强烈的感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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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学者对“意境”的诠释基本上体现了以上两定义的思路。如：意境指的是通过形象性的情景交融的艺术描写，能够把读者引入到一个想象的空间的艺术境界。意境的基本构成在于情景交融，它包含着两个方面，即生活形象的客观反映方面和作家情感理想的主观创造方面，前者叫做“境”的方面，后者叫做“意”的方面，这两个方面有机统一浑然交融而形成意境。〔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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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关于所谓“意境”的关键词已经浮出水面：形象，感情，交融，深邃幽远的审美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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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常说，汉语是一种意境语言（a language of artistic conception）。汉字简直是一个个各具灵气和神采的小精灵，只要排列出奇，组合得当，三言两语，就能出景、出情、情景交融。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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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冬日往视，但见衰柳寒烟，一水茫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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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个汉字而已，却既有“意”（如“衰”、“寒”、“茫茫”），又有“境”（如“冬日”、“柳”、“烟”、“水”），真可谓情景交融，深邃幽远，给读者一种特别的审美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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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一步分析，我们还可发现，汉语以写意为其长，上句中的“衰”、“寒”、“茫茫”即是明证。用《辞海》的定义的“虚实相生”、“意与境谐”八字来解释，这句的写意词“衰”、“寒”、“茫茫”就属于“虚”和“意”的范畴，而描写“实”和“境”的，则是上句中的“冬日”、“柳”、“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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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属于“虚”和“意”的表达，亦可称之为“模糊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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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语注重分析，注重逻辑，而分析与逻辑携手，就排挤了“虚”和“意”的位置，剩下的，就只有“实”和“境”了。“虚实相生”，“意与境谐”，汉语就有了“朦胧中写景托情、含糊中孕育意境”的文采和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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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少了“虚”和“意”这种模糊表达，英语将如何表达上句的意思呢？相应的译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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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went there, however, on a winter day and saw only a stretch of cold water against some sparse willow trees and a frosty sky. （林语堂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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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柳寒烟→some sparse willow trees and a frosty s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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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空灵的“衰”、“烟”二字，皆由“虚”转“实”被分别译成了sparse和s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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