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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天上月，遥望似一团银。夜久更阑风渐紧，为奴吹散月边云，照见负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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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重民辑《敦煌曲子词集·望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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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孟姜女，杞梁妻，一去燕山更不归。造得寒衣无人送，不免自家送征衣。长城路，实难行，乳酪山下雪雰雰。吃酒则为隔饭病，愿身强健早还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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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上书《捣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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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这几夜做一个不祥梦，请先生卜一卦问个吉凶。你看此卦那爻动，要看财气旺不旺，禄马动不动。仔细推详，仔细推详，切莫将人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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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破玉》，引自郑振铎《中国俗文学史》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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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前日瘦，今日瘦，看看越瘦。朝也睡，暮也睡，懒去梳头。说黄昏，怕黄昏，又是黄昏时候。待想又不该想，待丢时又怎好丢。把口问问心来也，又把心儿来问问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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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枝儿》，出处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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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人儿人儿今何在，花儿花儿为谁开，雁儿雁儿因何不把书来带。心儿心儿从今又把相思害，泪儿泪儿滚将下来。天吓天吓，无限的凄凉，教奴怎么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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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生草》，引自郑振铎《中国俗文学史》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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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大雪纷纷迷了路，糊里糊涂。前怕狼来，后怕是虎，吓的我身上酥。往前走，尽都是些不平路，怎么插步。往后退，无有我的安身处，两眼发乌。你心里明白，俺心里糊涂，照你身上扑。既相好，就该指俺一条明白路，承你照顾。且莫要指东说西将俺误，误俺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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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头调》，出处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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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类来自民间的作品也许没有经过文人改动，或者经过文人之手而大致保存原样，所以离口语总是很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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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2 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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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言定形之后，不只叙事，就是记言，用文言也成为行文的习惯。这样写，不管怎么忠实，总不免要隔一层，容易化明确为模棱。有两位史学大师反对这种做法。一位是唐朝的刘知几，他在《史通·言语》篇里说：“而后来作者，通无远识，记其当世口语，罕能从实而书，方复追效昔人，示其稽古。”另一位是清朝的章学诚，他在《文史通义·古文十弊》篇里说：“记言之文，则非作者之言也，为文为质，期于适如其人之言，非作者所能自主也。”适如其人之言有好处，是逼真。文言作品间或有这样写的，但是不多，只有《世说新语》是例外。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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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简文道王怀祖，才既不长，于荣利又不淡，直以真率少许，便足对人多多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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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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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庾玉台，希之弟也。希诛，将戮玉台。玉台子妇，宣武弟桓豁女也，徒跣求进。阍禁不内（纳），女厉声曰：“是何小人，我伯父门不听我前！”因突入，号泣请曰：“庾玉台常因人脚短三寸，当复能作贼不（否）？”宣武笑曰：“婿故自急。”遂原玉台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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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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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桓南郡与殷荆州语次，因共作了语。顾恺之曰：“火烧平原无遗燎。”桓曰：“白布缠棺竖旒旐。”殷曰：“投鱼深渊放飞鸟。”次复作危语。桓曰：“矛头淅米剑头炊。”殷曰：“百岁老翁攀枯枝。”顾曰：“井上辘轳卧婴儿。”殷有一参军在坐，云：“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殷曰：“咄咄逼人。”仲堪眇目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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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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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一般的记实，是逼真好，不逼真也未尝不可。还有特殊的记实，非照原话写不可的。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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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一日上堂曰：“汝等诸人肉团心上有一无位真人，常向诸人面门出入，汝若不识，但问老僧。”时有僧问“如何是无位真人”，师便打云：“无位真人是什么干屎橛！”师问乐普云：“从上来一人行棒，一人行喝，阿那个亲？”对曰：“总不亲。”师曰：“亲处作么生？”普便喝，师乃打。师问木口和尚“如何是露地白牛”，木口曰：“吽。”师曰：“哑。”木口曰：“老兄作么生？”师曰：“遮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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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原《景德传灯录》卷十二，义玄禅师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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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问：“每日暇时，略静坐以养心，但觉意自然纷起，要静越不静。”曰：“程子谓心自是活底物事，如何窒定教他不思？只是不可胡乱思，才着个要静底意思，便是添了多少思虑。且不要恁地拘逼他，须自有宁息时。”又曰：“要静，便是先获，便是助长，便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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