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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述一件事情,不用普通的散文,而用诗来写出的,叫做叙事诗。所谓叙事诗,是对于抒情诗而言的,抒情诗所写的是作者对事物的主观的情怀,叙事诗所写的是事物本身的变迁和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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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诗所用的题材可大可小,大至国家兴亡,小至一草一石都可以。因为所写的并非事物本身,乃是作者对于事物的情怀,所以题材可以不拘。至于叙事诗,是叙述事物本身的变迁和进展的,题材常取稀有的不寻常的故事,历史上可歌可泣的事件,往往被取为叙事诗的好题材。抒情诗可以用短小的构造来写出,叙事诗非用较大的篇幅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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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诗在叙述一点上和叙述文性质相同,叙述文里的技巧,如材料的剪裁、取舍,场面的布置等等法则,照样可应用于叙事诗。但从另一方面看,叙事诗究竟是诗,不是散文,不但须在字句上、韵律上具有诗的形式,并且还要具有诗的质素。若叙述一件事情,只是字句韵律像诗,而缺乏诗的质素,那末只是诗体的叙述文而已,不能算是真正的叙事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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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的质素是什么?我们在前面曾略有说及(1)。诗是用想象、含蓄、印象等等的方法,叫人去感受的。叙述一件事情,可以用散文,也可以用诗,散文的目的在告诉读者以事件的经过,使读者“知得”。诗的目的,却在叫读者“感得”。叙述文和叙事诗的特色,可用下面的例子来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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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移事去,乐尽悲来。每至春之日,冬之夜,池莲夏开。宫槐秋落,梨园弟子,玉琯发音,闻《霓裳羽衣》一声,则天颜不怡,左右歔欷。三载一意,其念不衰。求之梦魂,杳不能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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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鸿《长恨歌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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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梨园子弟白发新,椒房阿监青蛾老。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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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居易《长恨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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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两段文字,都是叙述唐玄宗回宫后的独居寡欢的,《长恨歌传》是叙述文,《长恨歌》是叙事诗。一经比较,就可看出特色来。叙事诗叙述事物,始终不能脱去诗的情感的要素,从这点说起来,叙事诗和抒情诗,并没截然的分界,只是所取的题材不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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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参见本书第四十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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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话七十二讲 第六十二讲 律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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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读过好许多诗,除新诗以外,有七言绝句,有五言古诗,七言古诗。关于诗的平仄的格式,也曾在前面讲过一种七言绝句的。这里我们要讲到律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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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诗是用八句构成的,有七言的五言的两种。七言律诗的平仄格式,完全是七言绝句的重复,前回所讲的七言绝句的平仄排列共有两个格式,任何一种反复重叠起来,就成七言律诗的平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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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言律诗的平仄格式,也由五言绝句的平仄格式重复而成。五言绝句的平仄,也有两种排列方式,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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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言绝句用四句构成,上面两式中,任何一种重复起来,就成一首五言律诗的平仄格式。但第五句概不用韵。(七律亦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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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诗和绝句同是近体诗,律诗的限制比绝句更严,除平仄字数的限制外,还有其他的限制须遵守。绝句可押仄声韵,而律诗通常只许押平声韵。不论五言律诗或七言律诗,八句之中第三第四两句和第五第六两句须讲对仗,叫他各自成为对偶。还有,在一首律诗之中,已经在某句里用过的字,他句不准再用。这些格律如果违犯,就认为不合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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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诗之中,除由八句构成的五律七律以外,还有累积至数十韵(两句叫一韵)的,叫做排律,也称长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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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诗之中近体诗比古诗限制严,最受束缚的要算律诗了。我们现在的新诗,就是从这种束缚解放出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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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话七十二讲 第六十三讲 仪式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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