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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心理世界(心理达及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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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语:语言世界(话题接续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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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个世界”在成员之间的距离上存在对应的关系,也就是象似关系。如果光从语言看问题,那么第一和第二两个层次都属于语言的“意义”层次,一个是客观意义(时间距离),一个是主观意义(心理距离),第三个层次是语言的“形式”层次(话题的接续距离)。这样的话,这种对应关系也可以说成是语言的意义和形式二者之间的象似。这样说的好处是比较简便,由三个层次变为两个层次,不好的地方是容易让人忽视中间那个心理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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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有人忽视“心理达及”这个中间层次,他们会问这个层次是否有必要。那么能不能直接在“客观时间的距离”和“话题接续的距离”之间建立起象似关系呢?回答是不能。从客观的距离讲,相差10岁比相差3岁的距离大,但是人主观上的认识不一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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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差3岁才相配。(相差一两岁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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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差10岁就相配了。(不用相差二三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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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才”字表明说话人认为相差3岁的距离大,用“就”字表明说话人认为相差10岁的距离小。上面说到《诗人多难》那篇文章中的用法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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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维小李白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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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郊小岑参三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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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参出生三十六年之后,孟郊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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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维出生一年之后,李白问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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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加?号的两句分别加上表达“主观量”大小的“就”和“才”,读上去就很自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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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郊就小岑参三十六岁。(主观上认为孟郊的达及距离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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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维出生一年之后,李白才问世。(主观上认为李白的达及距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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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一段实际距离,由于其他因素的影响,人感觉到的长短会不一样,实验心理学已经有证明,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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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ller-Lyer错觉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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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有名的错觉图形,两条平行线实际一样长。所以,杜甫和高适的年龄相差十岁,下面两种说法都很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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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适出生之后十年,杜甫才出生。(李白只比王维小一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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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就小高适十年。(孟郊要比岑参小三十六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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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表明,心理达及的距离是以客观时间的距离为基础的,而且通常跟客观时间的距离相一致,但是并不总是一致,在不一致的情形下还得以心理达及的距离为准。因此“心理距离这一层是不可缺少的,也千万不可小看。如果有人拿上面带“就”和“才”的句子当证据,来证明距离象似的原则不成立,那只能说明他是站在狭隘的“客观语义学”的立场上看问题。他坚持物体的大小只能按客观标准来判断,整体总是比部分大,怎么可能部分比整体还大呢?那就不妨建议他看一看下面的一首诗、一段话和两张图片。诗是陶渊明的,在座的都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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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庐在人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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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无车马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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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君何能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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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远地自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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