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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读文言作品,看,是由字形而领悟意义;念出来,是由声音或兼由声音领悟意义。这里专就看说,是字形和意义之间有某种约定的关系,熟悉这个约定的关系,自然可以望文而生义。可是,字形和意义的约定关系,文言和现代汉语不尽相同,甚至常常不同,因而不熟悉文言的人就很容易把现代汉语的约定关系移用于文言,于是就错了,至少是似是而非。因此,文言的讲读,想要做到理解正确,就必须注意文言的文义之间的某些不同于现代汉语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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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言的文义之间,必须注意的是与现代汉语不同,因而容易误解的情况,像以下两种情况,由于不容易出错,我们就可以看作无关紧要。一种是已经死去的,也就是现代汉语里不用的词。这样的词,时代越靠前,数量越多。如《易经》的“为馵足”,《诗经》的“淇水滺滺”,《仪礼》的“四铏继之”,“馵”“滺”“铏”,现代汉语里都不用了。不用,看见不认识,也就不会因望文生义而误解。另一种是古今词义没有变化的,如“水”“火”“嫁”“娶”“红”“黄”之类,既然词义没有变化,望文生义也就可以通行无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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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注意的是望文生义容易错的。这有种种情况,下面举例说说一些常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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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古今异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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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宴尔新昏,如兄如弟。(《诗经·邶风·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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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守尸吏然火置卓脐中,光明达曙。(《后汉书·董卓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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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一日暴之,十日寒之,未有能生者也。(《孟子·告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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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王喜,告召公曰:“吾能弭谤矣,乃不敢言。”(《国语·周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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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现在写“婚”。“然”,现在写“燃”。“暴”,现在写“曝”。“召”,现在写“邵”。如果不知道古今写法不同,就容易误读、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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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古字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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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距关,毋内诸侯,秦地可尽王也。(《史记·项羽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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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愿伯具言臣之不敢倍德也。(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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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旦日不可不蚤自来谢项王。(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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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张良出,要项伯。(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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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通“拒”,“内”通“纳”,“倍”通“背”,“蚤”通“早”,“要”通“邀”,这是古字通假。通假是借彼字为此字,也就是写别字。写别字当然不好,不过古人习惯这样做,已经是既成事实,我们也只好容忍,费精力多记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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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古今意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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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弃甲曳兵而走,或百步而后止。(《孟子·梁惠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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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吾去大军数十里。(《史记·李将军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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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臣知欺大王之罪当诛,臣请就汤镬。(《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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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孟子·尽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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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古代多指武器。“走”,古代指跑。“去”,古代指离开。“汤”,古代指沸水。“穷”,古代指不得志,不是指缺少财物,所以“穷”的反义词是“达”或“通”,不是“富”(“贫”的反义词是“富”)。很多词,古今意义有变化,有的变化大,有的变化小,即使变化小,如果据现代汉语的先入之见而望文生义,也会似是而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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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古今说法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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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臣诚恐见欺于王而负赵。(《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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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皇天无亲,惟德是辅。(《尚书·周书·蔡仲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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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而智术浅短,遂用猖獗。(《三国志·诸葛亮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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