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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例子表明,只有第一句是可接受的,而其他三句(以及所有其他可能的组合)都不可接受。原因在于只有第一句遵守了象似邻近原则,这条原则认为,关系近的成分必须靠近放在一起。因为pepperoni(意大利辣香肠)是这种比萨饼的固有组成成分,所以这个词必须直接放在该名词前边;Italian(意大利)表示产地,应得到第二接近的位置,而比萨饼的特点delicious(美味的)和对它的评价famous(著名的)则居于离名词较远的位置。问题在于,语言描述由线性序列成分组成,而在真实世界中,比萨饼的所有特色却融合为一个单一的物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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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进一步研究这个问题之前,让我们看一看第三类象似性,即象似量或者量的象似性(Givόn 1990:966以次)。想想看下面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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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 guy is getting on my nerv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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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家伙令我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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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 aggressively impertinent egghead is getting on my nerv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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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好争吵的莽撞的学究令我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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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这两个句子充当主语的名词短语的长度存在明显的差别。这种差别对应于用于描写所指人物而提供的信息量,而这被认为是象似量的表现。然而,这种观点给象似量带来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不管提供了多少信息,真实世界中被指称的那个人却还是同一个人。换言之,象似量确立了语言表达式与真实世界中的人(或物体)之间关系的观点不可能以这种简单的形式得到认可,而这正是认知语言学开始起作用的关键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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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象似性置于认知基础上:拟象象似性的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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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记得认知语言学家并不主张去描述真实世界的物体和生命体,而是处理我们所具有的关于真实世界的范畴和认知模型,这就为象似性关系提供了一个新的参照点。我们现在不将词和语法结构跟真实的物体与事件进行对比,而是跟我们真实世界的范畴和认知模型进行对比,这使得拟象对比容易得多,且合理得多。这意味着,就我们的例子而言,象似量就是语言表达式的长度与为描写那个粗鲁无礼的学究而引出的认知模型的复杂性之间的关系。回到我们比萨饼这个例子上,我们发现,现在,象似邻近就成了相关物体范畴(PIZZA、PEPPERONI、ITALY)和形容范畴GOOD(好)(存在于delicious和famous之中)的心理邻近问题。当然,第一组例子中(倒一杯葡萄酒,骑出去融入夕阳之中)的象似顺序也可以理解为语言成分序列与各自的事件范畴序列之间的相似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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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给象似性以认知的重新解释已经推进了这个领域的研究。这项研究一个令人着迷的方面是,过去认为理所当然但实际上却未加解释的语言事实现在可以解释为象似性原则的表现。对动词形态变化的研究(5)已经表明,在许多语言中,体标记比时标记更靠近动词词干,而时标记又比情态标记更靠近动词词干。这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在英语动词短语中,就像下面这组例子所说明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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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 was working at that 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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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她正在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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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 worked a lot at that 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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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她工作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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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 could swim when she was thr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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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三岁时,她就会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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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 swim-could when she was thr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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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三岁时,她游泳-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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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个句子中,体标记-ing因为用作后缀,所以最靠近动词词干,而时标记则是前置的辅助成分,因而与动词词干的联系就没有那么紧密。然而,正如第二个句子所示,不表达体时,时标记则可以附着在动词词干上,这证明它们的联系还是很紧的。而包含在第三个句子could这个形式中的情态标记“can”(could的另一个语法成分是时标记)的情况却不是这样。正如不合语法的第四个句子所表明的那样,情态标记不能移入离动词词干更近的位置,例如,把它变成一个后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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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认知语言学家来说,体标记与动词词干的邻近反映了DURATION(持续)和PROGRESSION(进行)这些语法上指定的概念与“动词的”行为范畴WORK(工作)之间的密切关系。反之,TEMPORAL LOCATION(时间位置)(存在于时标记之中)这一概念与WORK(工作)这一范畴之间的关系似乎就没有那么近。但是,这种联系还是比ABILITY(能力)这种情态概念与SWIM(游泳)这一词汇范畴之间的关系要更紧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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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名词的形态变化,我们发现复数标记和格标记(如与格和属格标记)的相对位置可以用同样的方式解释。最具体的物体和人被看作是易数的实体,所以表达它们的概念与存在于复数标记中的QUANTITY(量)概念结合良好,而这就是复数标记直接附着在名词词干上的原因所在。格标记(比如,那些用介词和后缀表示的格标记)同样有其概念背景。与格标记(比如在give something to the girl(给这个女孩东西)中)可能是以方向意象图式为基础的(见2.4节),而属格标记(如在Peter’s pen(彼得的钢笔)中)则可能与“部分-整体”图式有关系。这些图式也是我们经验中非常基本的部分,但比起QUANTITY(量)这一复数范畴来,这些图式与物体和人范畴的关系似乎没有那么近。这种差异在名词形态变化中得到了充分的反映,在这种形态变化中,如果出现复数标记,格标记就通常会放在第二最近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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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英语丢失了名词大部分的形态变化,所以英语不是很好的试验场。在它所提供的少数几个例子中,有一个是属格复数形式children’s(如在children’s books(孩子们的书)中 ),这儿的“不规则”复数标记-ren比属格标记-s更靠近名词词干,而且这种排列顺序是不能倒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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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象似邻近一样,量的象似性在认知研究中也得到了更广泛的解释。Givόn(1990)从语言表达式越长表达的概念信息量越大这个规则出发,认为语言材料的量与被处理信息的重要性和可预测性程度是相对应的。这适用于前文讨论过的那个关于学究的句子,但在下列例子中也许会更明显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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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the Brighton train from Victoria I met 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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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从维多利亚到布赖顿的火车上我遇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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