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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245503 语言本能:人类语言进化的奥秘 [:1705239657]
1705245504 语言本能:人类语言进化的奥秘 4类语言专家的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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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245506 我们已经讨论了一般语言专家极力守护的几个“真理”,现在我想考察一下专家本人。这些人虽然都自恃为专家,但他们的目的、水平以及学识各不相同。为公平起见,我们有必要进行分类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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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245508 词语观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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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245510 我们最常见到的专家是所谓的“词语观察家”(wordwatcher),这个术语是由生物学家刘易斯·托马斯(Lewis Thomas)创造的,而他本人就是一位词语观察家。和语言学家不同,词语观察家主要关注的是生冷怪僻、来源不明的单词和成语。有的词语观察家本身是另一个领域的学者,他们花了很多时间来撰写有关词源的书籍,比如托马斯和奎因。有的则是负责在“问与答”专栏上回答读者提问的新闻记者。下面是《波士顿环球报》专栏上的一个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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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245512 问:当我们想去激怒别人时,为什么要说“get his goat”(直译为:偷走他的山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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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245514 答:俚语专家还没有彻底搞清楚,但有些人认为,这个说法源自赛马场上的一个旧习。当时,人们常常将山羊和容易受惊的良种赛马关在一起,这样可以使赛马保持安静。19世纪的赌马者有时会偷走山羊,让马躁动不安,输掉比赛。因此,才有“get his goat”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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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245516 对于这种解释,伍迪·艾伦在《俚语的起源》(Slang Origins)中挖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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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245518 你们中间有多少人想过某些俚语的来源,比如“the cat’s pajamas”(不同凡响的人)和“take it on the lam”(溜之大吉)?反正我从没想过。不过,对于那些有兴趣的人,我可以做一个简单的介绍,让大家看看一些有趣的词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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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245520 ……“Take it on the lam”起源于英国。在英国,“lamming”是一种把骰子和一大管药膏当玩具的游戏。每个玩家轮流丢骰子,丢完后就在房间里跳来跳去,直至倒地出血。如果有人丢了“7”点或者比“7”还小的点数,他就要说“quintz”,然后一直发疯般地狂跳。如果点数大于“7”,他就得被迫分给其他玩家一些羽毛,由此得到一个好的“lamming”。如果一个人得到3次“lamming”,他就会被“kwirled”,或者宣布道德上的破产。后来,所有用到羽毛的游戏都被称为“lamming”,而“羽毛”一词就变成了“lam”。所以“take it on the lam”就是“披上羽毛”,后来就变成“溜之大吉”的意思,不过其中的转变过程还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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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245522 这段文字正好体现了我对词语观察家的态度:我认为他们没有害处,但我从不完全相信,做而且多数时候我也毫不关心。几年前,有位专栏作家对“pumpernickel”(黑麦粗面包)的来源做了解释:在征战中欧的过程中,拿破仑在一家客栈逗留。进餐时,店家呈上了一块又黑又酸的粗面包。吃惯了巴黎长棍面包的他揶揄道:“这块面包是给Nicole吃的吧。”Nicole是拿破仑的马。当别人对这位专栏作家的解释提出质疑时(字典上说这个词来自德语口语,意思是“放屁的小妖精”),他只好承认,这个解释是他写稿的夜在酒吧里和朋友一起杜撰的。对我来说,词语观察就像集邮一样,它能给你带来知识上的乐趣,但也会附带产生一定的忧虑,因为你不知道自己收集的邮票中有多少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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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245524 先知“耶利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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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245526 与此相反的是像先知“耶利米”(Jeremiah)一样的语言专家,他们一味地宣泄悲观论调,预言世界末日的到来。一位身兼“词典编纂家”“语言专栏作家”和“语用专家”的著名人士曾经援引某位诗人的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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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245528 作为诗人,他只有一个政治责任,那就是捍卫语言,使之免于堕落。这在今天显得尤为重要。因为语言正在遭受侵蚀,一旦语言走向堕落,人们就不会再相信自己的耳朵,而这将导致暴力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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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245530 语言学家德怀特·博林格(Dwight Bolinger)温柔地提醒这位作家稍安勿躁,他说:“即便所有人都按照语言规范来说话,也还是会有暴徒从黑夜中跳出来拦路打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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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245532 近年来,声音最大的耶利米要数批评家约翰·西蒙(John Simon)了,他的影评和剧评以恶毒著称,喜欢对女演员的面容发表长篇大论,肆意攻击。下面是他的某篇语言专栏文章的开头,很有代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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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245534 现在的人对待英语,就像当年的奴隶贩子对待运奴船上的黑奴,或者纳粹集中营的看守对待营中的囚徒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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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245536 顺带一提的是,导致他做出这种无聊对比的原因是美国众议院议长奥尼尔(O’Neill)的语法错误。奥尼尔将其同僚称为“fellow colleagues”,其中的“fellow”是个冗词。西蒙将它斥之为“最低级的语言错误”。西蒙还对美国黑人英语发表了一通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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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245538 我们为什么要照顾那些缺乏教养的亚文化成员对音、义关系的看法?难道有一种语法——无论什么语法——可以描述这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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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245540 至于“I be”“you be”“he be”这些表述方式,简直会让我们神经衰弱。或许我们可以理解这些语句,但它们违反了所有公认的古典语法和现代语法。它们不是语言历史的产物,而是对语言规则的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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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245542 这种荒谬恶毒的无知言论根本不值一驳,因为他并不是在真诚地讨论问题。西蒙只是发现了一种行之有效的手段,这种手段也是某些喜剧演员、脱口秀主持人以及朋克乐手的惯用伎俩:一个资质平庸的人可以通过无理的谩骂来吸引媒体的关注——至少可以暂时达到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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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245544 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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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245546 第三类语言专家是“艺人”,他们喜欢收集各种回文(palindrome)、双关语(pun)、变位词(anagram)、图形字谜(rebus)、笑词(malapropism)、妙语(Goldwynism)、齐名(eponym)、长字(sesquipedalia)、语误(howler)和洋相(blooper),然后拿到人前卖弄。像威拉德·埃斯皮(Willard Espy)、迪米特里·伯格曼(Dimitri Borgman)、盖尔斯·布兰德雷斯(Gyles Brandreth)和理查德·莱德勒就是这种“艺人”,他们写的书也是以娱乐为题:《单词游戏》(Words at Play)、《闲趣语言》(Language on Vacation)、《快乐语法》(The Joy of Lex)、《不堪的英语》(Anguished English)。他们以搞笑的方式展示语言的滑稽可笑,当然会换来读者的哈哈一笑。但在拜读他们的文章时,我有时觉得自己就像是在观看海豚表演的雅克·库斯托[2],渴望这些优美的海洋精灵能够摆脱系在身上的草裙,在更具尊严的环境中展现它们更为迷人的自然天赋。下面是莱德勒的一段“卖艺”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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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245548 如果我们花点时间来想想英语的矛盾和荒唐,就会发现“热狗”(hot dog)可以是冷的,“暗室”(darkroom)可以很亮,“家庭作业”(homework)可以在学校完成,“噩梦”(nightmare)可以在白天做,而“害喜”(morning sickness)和“白日梦”(daydreaming)可以在晚上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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