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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袁:那如果某一天,在台上就是没有情绪的话,如何将情绪调动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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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诞:讲故事嘛,还原那个故事。你是还原那个情绪,调用它。今天不开心也得演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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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袁:情绪是可以调出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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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诞:当然,所谓的逐字稿,目的就是把这些调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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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袁:在台上一切只能交给想象好的情绪,是靠谱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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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诞:是只能这样了,交给现场是更不靠谱的。你决定今天心情好,我就心情好着演,心情不好,就心情不好着演,我看观众反应大就大着演,反应小就小着演,这不完了吗。当然,这可能是我的问题,我本身是表演不强的人,会害怕这件事情。如果你是一个表演很强的演员,你是可以完全忽略我这个说法的。但作为初学者还是不要这样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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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袁:有些成熟的演员是会根据现场的反应做一些临场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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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诞:那是成熟的演员,刚开始还是不要这样。事实上,你在准备的过程中,你就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样的场合演,一百人,两百人,两千人,那时候你想象的就是对应的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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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袁:演出会产生的计划外的快乐,大概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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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诞:比如你去一百人的剧场,他们的笑声比你想象中大,有人跟你搭话或者怎么样,甚至讲着讲着你多出一个动作来,是你想象中没想到的。我现在更多的是在舞台上感受到什么就是什么。最近是有点胡乱地在演,但我知道我能让你笑,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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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袁:表演追求的应该是一种高度控制下的失控,这个失控是可以控制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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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诞:能控制好那个边界吧,但是边界里面是胡来的,你知道这个圈不能碰,在里面是可以随心所欲的。脱口秀上台之前,都要写稿,然后预演,这些就是控制本身嘛,你都排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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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袁: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那种控制是非常大的控制,并不是事无巨细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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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诞:对,就是画个大圈,在里面随便玩。我觉得我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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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袁:你一直都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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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诞:没有,我刚开始登台也很紧张,不光是紧张,整个人的动作声音节奏都是很紧的,就不像说话,会不自觉地提一个高音。后来忘了就好了,注意力高度集中在自己还原的那个情境里,你就是你了,你就自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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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袁:你有没有回过去看自己的表演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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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诞:几年前看过。不忍心看,看不下去。但我知道是什么样,那就是不好的,就是紧的。比如说我红头发的时候。也没有不好,很多人都喜欢我那个时候的状态,但我没那么喜欢。我就觉得那是个阶段,你得过去,那时候有一种青涩感,年轻就是有一种力量,有一种锐气。我自己是不喜欢那种气息。因为你留在那里,就一直留在那里了,舞台和生活是分不开的,但你人生是要往前走的。也许那种青涩的感觉确实很好,但我当时是没有意识到的,正因为我意识不到,可能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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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袁:直面自己的弱点,是需要勇气的。那么讲脱口秀是一件勇敢的事吗,或者说脱口秀演员是勇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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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诞:没那么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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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袁:我想的是,脱口秀演员得脆弱敏感才能发现那些洞察,但上台把那些东西讲出来又是在撕裂自己的脆弱敏感。其实还是一件很勇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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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诞:很勇敢,就是脱敏嘛。上过台就知道有多可怕。我说它没那么了不起,是说讲脱口秀大部分还是为了你自己,为了自己的事就谈不到勇敢。可能我比较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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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的难题它终于来了:到底什么是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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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永恒更难的难题:到底什么是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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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袁:这两部分是非常个人的经验,你最近对节奏和风格,有什么新的认知吗?你之前是说风格更多地还是来自你的缺点而不是你的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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