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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3儿童的语言习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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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赋假说”认为,正在学习母语的儿童必定需要依赖先天的语言知识。这是因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摆在他们面前的这种任务是一项不可能的事情。换言之,儿童所接触的输入不足以使他们能够发现他们正在试着学习的那种语言的规则,这种不足就叫“刺激的贫乏”(poverty of the stimul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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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为什么孩子们在“刺激的贫乏”的情况下能够无一例外地学会其母语的所有语法呢?答案就是,他们对什么是语法上行得通的,什么是行不通的必定具有先期知识。而且这种知识是其生物学上的天资的一部分。这种知识就是由普遍语法构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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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主张,某些错误,诸如包含副词位置的错误,几乎不会在一语习得中出现,因为这是普遍语法所禁止的(Ellis,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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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赋假说”并不是说任何一个儿童不论在什么条件下都能学会一种语言,而是说儿童生来具备一种习得语言的天赋能力,而这种能力只有在接触到相当数量的自然语言资料以后才能实现其价值。也就是说,它并不否认环境所起的关键作用。例如,那些由动物哺育长大的“狼孩”,就不可能学会语言,只能习得“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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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由于“语言习得机制”是大脑的一部分,是一种生理现象,因此它的功能会有一个从成熟到衰退的过程(一般认为这个过程在2——12岁左右之间)。因而,这是一种“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能力。成年以后,“语言习得机制”消失,就无法轻松地学会任何语言,即使母语也是如此。例如,“狼孩”即使回到人类社会以后,也不再能够学会语言了,就是因为其“语言习得机制”未能得到及时利用而自生自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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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语言习得机制”也是人类才拥有的能力。尽管那些可爱的鹦鹉可以把人类的语言模仿得字正腔圆,但它们并不能掌握语法,也不具有创造性。那些聪明的猴子也可以把人类的动作模仿得惟妙惟肖,但它们也无法掌握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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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行为主义论相比,先天论更注重探讨儿童大脑深层的抽象的语言结构。因此,它可以解释儿童为何能轻松地习得母语、为何能超越种族的限制而习得非本族语、为何能较好地习得二语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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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天赋假说”仍然只是一个假设,尚未能为母语习得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因为至今还不可能用解剖的方式“实打实”地证明它的存在,而且“儿童通过什么经验和什么过程,将他们先天具有的关于语言普遍特性的知识,转化为关于他们习得的特定语言的具体知识”(石毓智,2006),也还是一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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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对于“普遍语法”是否具有遗传性,“普遍语法”是否存在或者以何种程度存在,等等问题,至今仍然众说纷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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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 生物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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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生物学角度对儿童语言习得进行解释,首先是从生理学开始的,就是考察人的大脑生理结构的变化与语言学习的关系。这一关系,早在20世纪50年代末就引起了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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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1语言习得的生理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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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9年,品菲尔德和罗伯茨(Penfield&Roberts)就在《言语和大脑机制》一书中首先提出了语言学习“关键期”(critical period,又译“临界期”)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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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认为,人类最初开始学习语言时,是用左右两半球,大脑的这种柔软性到10岁左右逐渐消失,以后的语言活动逐渐集中到左半球,即大脑的“侧化”(laterization,又译“偏侧化”、“一侧化”、“单侧化”)。成人之所以感到学语言比较困难,正是大脑这种变化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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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对于语言学习而言,9岁之后人的大脑就变得越来越僵硬”,“10岁之后开始学习语言,很难有好结果,因为不符合生理规律”(Penfield&Roberts,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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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2语言习得的关键期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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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7年,列纳伯格(Lenneberg)在《语言的生物基础》一书中研究了患失语症的成人及儿童后来恢复语言能力的情况,明确提出了语言习得的“关键期假说”(Critical Period Hypothesis)(Lenneberg,19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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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为,婴儿出生之后,其大脑发育迅速,大约2岁时,就达到成熟值的60%;青春期前后(约13岁),大脑成熟值达到100%,即成人水平。因此,从2岁到13岁的这段时期,就是“语言习得的关键期”(critical period for language acquisi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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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这个假说,2岁以前的婴儿的左右脑具有同样的潜力,其功能还没有分化。在3岁到5岁之间,左右脑在功能方面已开始侧化,形成各自的“大脑优势”(cerebral dominance),主要由左脑处理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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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脑功能的侧化是在青春期前后彻底完成的。在此之前,大脑仍然具有可塑性,左右脑之间仍然可以进行一定程度的功能重组。因此,“只有在2岁到大约13岁的时候,语言学习才能在大脑右半球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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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纳伯格(Lenneberg)发现,大脑左半球的损伤给成人语言功能造成的损害比给儿童语言功能造成的损害要大,从而假定成人的语言活动主要受左半球支配。同时,大脑左半球受到损伤的儿童,由于还有右半球代行其职,能够恢复语言功能,而成人则因右半球不能代行其职而几乎完全丧失语言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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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关键期假说”,也从大脑神经生理学的角度呼应了乔姆斯基从心理语言学角度提出的“语言习得机制”假说,解释了儿童在语言习得方面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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