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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普:是的,暂时可能的确如此。但是最终这些孩子们会互相熟悉,到那时,许多现存的障碍都会不攻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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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蒂:真是愚蠢!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以为自己是谁,还能预测未来!你只是在啰唆一些理想主义的废话。就是你们这样的理想主义者,该为困扰全世界的诸多问题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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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普:我没听错吧!你说的都是什么呀?正因为有了理想主义者,世界上才有更多美好的事情。如果没有理想主义者,我们这个国家都不会存在。难道你不认为理想主义(更好生活方式的希望,个人自由的希望)是殖民者大规模冒险,离开英格兰奔向新生活的主要动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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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蒂:我不觉得!在我看来,似乎殖民者不相信的一件事情就是个人自由。看看蓝色法规[1],看看塞勒姆女巫审判[2],你把这些称为个人自由?在我看来,殖民者好像无心于个人自由;事实上,他们的所作所为恰好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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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普:我不同意。看看《联邦条例》[3],看看波士顿倾茶事件[4],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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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制校车接送问题呢?贝蒂和菲利普离原本讨论的话题已经几英里开外了。他们顺着理想主义的红鲱鱼找到另一条殖民地自由性质的红鲱鱼。他们回到强制校车接送主题的机会非常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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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幽默、讽刺、嘲弄、暗讽、戏仿,或身体姿态可以导致注意力分散。通过利用这些手段引发对方的情绪反应,从而改变讨论的进程。对方感觉受辱可能会准备言辞反击以挽回颜面,也就忘记继续讨论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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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种技巧就是诙谐的评论。诙谐的评论令人捧腹大笑,而在人们大笑之余,讨论的氛围可能就变调了。想起一段插曲,卡特总统的一位主要助手曾被人指控在华盛顿酒吧朝人吐口水。一位议员在公开演讲中评论卡特的任期已经从“伟大的展望(expectations)发展至伟大的吐痰(expectoration)”。此种廉价的恶意中伤毫无助益;相反,它歪曲了事实而且阻碍了理性的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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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类似的技巧发生在有人按照字面意思解释象征性的说法时。亨特先生正在谴责城中某一角落的生活状况。“实事求是地说,”他评论道,“我宁愿住到丛林深处,也不愿意忍受那一角落的污秽混乱。”然后他继续深入地展示丛林,即使有天然的危险和挑战,也比那个角落安全。他的对手,兰德先生开始反击。夹在评论中间的有这样一段:“当然,我们不能把亨特先生的话当真。毕竟他是想住到丛林里去的——比起我们不得不面对的真实问题,他当然更愿意和毒蛇与蚊虫做斗争。”兰德先生的评论很卑鄙,他抓住一种修辞手法按照字面意思进行解释,企图以此使亨特先生丢脸。如果观众因此而嘲笑亨特先生,那么他们将来便不太可能认真对待亨特先生,也不会听从他所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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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兰德先生还可以更过分一些。他还可以拿对手的姓氏开玩笑,“亨特”(hunt,狩猎)。他可以把注意力分散得更彻底些,展示亨特先生如何更好地在丛林中狩猎。观众可能被逗笑得情绪高涨,而亨特先生可能要像蠕虫一般扭捏不安,羞愧难当。然后,当亨特先生回到议员席,他手忙脚乱以至于辩论中表现失利,由此我们又见证了一种转移注意力的策略:使某人彻底心烦意乱从而自乱阵脚,失去智慧和镇静。如果这样,亨特先生就完全被兰德先生玩弄于股掌之上了。如果亨特先生无法清晰思考,那么他就可能发表愚蠢的言论,或者可能气急败坏,从而进一步削弱了自身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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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用自信的说话方式让对手陷于防御状态,通过使用深奥难懂的事实让对手不敢质疑,通过使用专业术语,通过让对手害怕承认自己的无知,通过使用一些吓唬人的表达方式,如“你肯定知道(同意/意识到)……”“当然不会有人反对,只要我说……”“很显然……”等。如果你的对手完全对自己没有信心,如此自信就会让对方慌乱不堪。然而,如果对手很敏锐,他可能会让你把底牌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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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提出一个微不足道的异议,也能引起注意力分散。你犯了一个很小的错误,而对手对此猛抓不放,即便该错误无伤大雅,甚至根本不会对你所说的观点有丝毫动摇。然后你可能惊惶失措,甚至有些恼羞成怒,可能因此对所说的事情暂时失去自信。你的可信度降低了。人们可能会认为,因为你在这一点上出错了,所以你在其他领域也是错的。这样的小错误有时候被称为吹毛求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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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你和朋友正在讨论政府是否应该对日本汽车实行禁运。你论证该命题,提出的观点是以前的禁运一直非常有效,举的例子是1860年林肯的封港令,然后你描述那个事件。你的朋友跳出来指责你,声称林肯的封港令直到1861年4月才开始实行,然后他对你的错误数据大加渲染。不错,你的数据的确错了,然而,事实上你的错误对论证的完整性没有丝毫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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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继续讲这个例子。假设他放过你的不准确数据,转而质疑你关于林肯封港令的有效性,声称它没有你认为的那么有效。假如他是对的:封锁并未奏效。无论如何,你还是被一条红鲱鱼带偏了方向。在决定现有的禁运建议是否有用方面,你没有取得丝毫进展。在削弱你对1861年封港令的评估这一方面,你的朋友赢得一分,但你们不应该认为他在你所论证的问题上赢得一分:你们是在讨论针对日本汽车而提出的禁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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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人们会通过假装无知来造成注意力分散。发言者声称不明白对手所说的某件事情,也就是说,他装傻充愣。这种技巧可能会让对手看起来很傻。对手可能试图重新解释然后自己也被弄糊涂了。观众可能对他或者他的立场丧失一些信心。从另一角度来看,如果他很聪明,他会回到发言者的位置,然后让对手显得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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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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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抓住对手所说过的话,进行夸张扭曲,然后攻击经过夸张扭曲后的观点,那么你就捏造了一个稻草人。你并不如实地叙述对手的观点,然后你所攻击的并非他的观点,而是这些观点的误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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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通过扩展对手的理念来捏造稻草人:“你拥护A,下一步你会拥护B,然后是C,然后是D。”然后你开始证明D如何可怕、愚蠢或不切实际。当然,你的对手从来没有建议过D,但观众可能已经忘记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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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除了扩展对手的论证,你还可以直接把话塞进对手的嘴里。你要么暗示要么直言他说过实际上并未说过的内容,或者他的话语蕴含着他实际上从未打算表达的意思。对手辩论说,警察应该有权强行进入他们知道暗藏罪犯的地方。然后你提出一种论证,其中描绘了警察任意地进入私人家庭的画面。“他怎么能提倡如此践踏基本人权的行径!”你大声疾呼。“他怎么能想要这样一种局面,警察可以突然闯入私人家庭,仅仅因为他们认为里面有罪犯!他似乎想要一个警察国家(极权国家)——毫无疑问,他所提倡的和警察国家(极权国家)没什么区别。”然后你继续描绘警察国家(极权国家)的种种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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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说,你的对手没有提倡警察国家(极权国家)。你把他从未表达的观点和意图强加于他,从而捏造了一个稻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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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通过攻击示例来捏造稻草人。在陈述观点的过程中,你的对手使用了一个示例,或者一个实例,或者一个类比,然后你攻击了该实例。你认为,因为你已经削弱了他的实例,所以你也削弱了他的论证。如果他放过你这一点,也许他就活该受人质疑。他应该认识到,仅仅因为实例没有说服力,他的论证或者立场未必就没有说服力。可能只是实例本身的错误,而不是他立场的错误。这种策略类似于本章前述的微不足道的异议,也可能是前述的将象征性说法歪曲成字面意思策略的一个变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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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言者可以通过攻击替代品来捏造稻草人。比如,X是所要探讨的问题。发言者觉得他无法很好地为X辩护;可能他想不出如何论证;可能X本身是一个较弱的立场。无论如何,发言者将不针对该问题进行评论,而是通过讨论X的替代品,从而捏造出一个稻草人,然后他不断地追逐这些替代品。需要处理的问题可能是,体育必修课是否有必要在一个特定的学校继续实行。发言者支持体育必修课的想法,但可能想不出好的论证方式来支持他的立场。因此,他仔细检查了替代选择:“如果体育运动不是必修的会怎样?孩子们会有好多空闲时间,然后到处惹事。而且,我们的运动队会缺少足够的上场队员。”其实,这些都不是支持体育必修课的健全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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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案例有个变式。哈丽特对萨姆说:“别对步枪如此掉以轻心,你可能会让自己没命的。”萨姆回答:“过马路也很容易没命的。”萨姆的言论可能是对的,但是并不相关。转移问题证明不了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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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体来说,稻草人是一种扭曲和误传。诙谐或机灵的评论可以捏造稻草人。本章前述案例中的兰德先生,他讥讽亨特先生时就捏造了一个稻草人。通过按照字面意思解释亨特先生用象征手法表达的内容,他把亨特先生的评论变成一个笑话,企图让亨特看起来像个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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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对手的论证过度简单化,把它简化成一个谬论,你就可以捏造出稻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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