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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8321 当言论是以印刷方式来表达时,确认言论的语调就比较困难。比起书写的言论,说出来的言论更容易确定说话者的态度。注意以下来自《时代》杂志的大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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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8323 阿拉斯加州的管线开始尖叫——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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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8325 尖叫一词仅仅是想表现俏皮的意思吗?还是另有深意?那真不容易这个短语又是什么意思呢?它是否表达了讥讽、沮丧、释怀、狂热的意思呢?读者无法确定;但是,读者可以自行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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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8327 重音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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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8329 这种策略已经在“暗示”一章里讨论过。当我们不太肯定一句话中哪些单词应该重音强调时,歧义就产生了,如果强调了错误的词语就会产生曲解,从而改变整句的意思。分几次朗读下列语句,每次读一个特殊字体的词,然后观察每种不同读法下意义的改变有多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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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8331 我从未说过,我—不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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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8333 只要提到重音带来的谬误,就不能不提到与之相关的其他几种歪曲。第一种就是断章取义。比如,《时代》杂志的某一期这样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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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8335 再薅羊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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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8337 联邦政府有时候拿着纳税人的钱支持某些科学研究,而对于那些研究,宽容地说是琐碎无聊的。如此慷慨赠予的一位接受者是华盛顿大学的社会学家皮埃尔·范·登·伯格,他从美国国家心理卫生研究所批准使用的97 000美元经费中拿出一部分,用来支持他的研究员普里莫夫所写的一篇报告,名为“作为性爱疗养院和社会竞技场的秘鲁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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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8339 普里莫夫大约访问了20回安第斯山脉城市库斯科郊外的圣·图提斯妓院,他从和妓女的访谈中得出结论。在其他事物中,妓院的确是一个醉酒和讲故事的聚集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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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8341 参议员威廉·普罗克斯迈尔上周以“最伟大、最荒谬和最讽刺地浪费纳税人钱财”名义为此研究颁发金羊毛奖。作为《学术制胜窍门》(Academic Gamesmanship)的作者,范·登·伯格直言备感欣慰,说:“我在学术界的名望得以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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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8343 对此,范·登·伯格先生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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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8345 我很惊讶,《时代》应该也像普罗克斯迈尔参议员一样,以同一种方式卑鄙地哗众取宠。问题中提到的美国国家心理卫生研究所批准使用的97 000美元经费,最多只有50美元用在了妓院研究。总体项目中的这一微小部分形成了324页的书里的一个单独段落,共14行,乔治·普里莫夫和我在此书中报告了我们的研究成果,大约占总体项目的千分之一。该书名为《秘鲁安迪斯山脉的不平等;库斯科的阶级和种族划分》(Inequality in the Peruvian Andes;Class and Ethnicity in Cuzco)。听起来很性感,对不对?如果我的研究是关于卖淫的,那么《时代》就是一本色情杂志。它提及卖淫的次数过于偶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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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8347 皮埃尔·范·登·伯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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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8349 华盛顿大学,西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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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8351 其实,如果《时代》真如所指控的犯有过错,它的确犯下了歪曲实际背景的过错,而且它捏造了一个臭名昭著的稻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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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8353 脱离上下文而引用,可以用一个人的话语来攻其自身。汤普森小姐刚刚加班几个小时,为老板蓝奈特先生打字复印了一份20页的报告。当她交给老板报告的复印件,老板看着她充满感激地大声说:“贝蒂,你真是太好了,我爱你。都这么晚了,我带你去吃晚餐。然后我再开车送你回家。”一个偷听者听到这段对话,然后告诉别人蓝奈特先生爱上了他的秘书,企图带她出去吃饭,然后还想送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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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8355 重音谬误的第二种变式是由选择性地引用而产生的。比如,某部电影广告发出以下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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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8357 人人都对这部电影赞不绝口。实际上,《电影杂志》把这部电影描述为异想天开、难以置信,且如催眠般梦幻。评论者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部电影给她带来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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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8359 这是评论者真正所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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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8361 这部电影真是异想天开、难以置信——很难相信这样的垃圾作品出自好莱坞。我简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这部电影带给我的冲击,但我可以尝试一下:沉闷、乏味且催眠,它让我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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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8363 没说出来的话可以和说出来的话一样具有破坏性。有人问你:“你认为萨莉·桑提斯可靠吗?”你犹豫了一下,可能一时语塞,然后回答:“我最好不回答此问题。我其实并不是多么了解她。”你没有公开说出伤害萨莉·桑提斯的话,但是你的犹豫、迟疑和缺乏正面支持可能真正伤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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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8365 此处还有一个例子。一位老师为一名学生撰写大学推荐信,回答以下问题:请描述你认为该学生最突出的优势。老师回复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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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8367 汤姆作为我的学生至今已有三年。自始至终他都是认真负责的。他从未旷课,而且总是按时上交作业。他在课堂上情绪高涨,并且积极参与课堂讨论。他曾经是课堂辩论中的反驳专家,他说的话非常令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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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8369 其实,这位老师没说任何怪罪的话,她也没说任何毁谤该学生的话;事实上,她所说的都是正面的话。该老师的回应中并没有任何负面言辞。然而,没有一所大学会被这样的回复所打动。这位老师的所作所为就是被称为名褒实贬的一个例证,这是重音谬误的一个变式。这位老师只是重点强调了优良品质,但这些品质太无力、太微不足道,从而实际上看上去像劣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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