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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24626 决定政府对其臣民的着装采取这种方法,还有另外一个因素,那就是经济原因。穿着奢侈,或者用进口布料而不用国产布料,有时被认为对奥斯曼帝国的经济和人民的生活水平有损。因为他们在穿衣方面消费过多,就会导致经济窘迫。塞利姆二世认为,非穆斯林身穿贵重衣服会影响到穆斯林提高穿衣的消费水平,那样就会推动物价上涨。89塞利姆三世实行严格着装标志政策,禁止使用奢侈布料。他认为让人们减少开支非常重要。901597年,由大维齐尔易卜拉欣帕夏主持的底万会议期间,当讨论国家所面临的经济问题时,做出了一个决定,穿戴不得奢侈,也不得穿高于本人地位的服装。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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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24628 十八世纪初,艾哈迈德三世发现人们穿宽幅毛料做的衣服,还缝着耀眼的金线和银线,与早期有限使用金、银装饰的习惯形成鲜明对照。对此他十分恼怒。这种布料价值五百至六百库鲁,而穿这种布料的人并不是社会高层人士。于是,一道圣旨发出,禁止人们穿着带有金线和银线绣花的衣服,除苏丹和维齐尔,任何人不得使用精工制作的马饰。所有人都要穿无金银装饰的衣服,使用朴素的马具。根据一位十八世纪奥斯曼历史的无名作者所记,那些生性低调的人对这项命令欢欣鼓舞。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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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24630 超支消费,购买昂贵、艳丽衣物的行为也受到塞利姆三世明显的打压。他下令,除了拥有高官地位的人,其他穿戴印度和欧洲沙丽(做头巾的材料)的,还有穿猞猁、黑貂、白貂或者其他任何贵重毛皮,而不按着装要求穿戴他们应有服装的,都要受到惩罚。他宣布,如果看到任何人穿沙丽或者贵重毛皮外衣,而不是按官衔穿着,他会判处其死刑。他还禁止上层人穿黑貂、猞猁和白貂,以及带花纹的衣服,也不允许妇女穿英国布料做的衣服。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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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24632 针对妇女的穿着,国家有进一步的理由对她们进行管理。因为人们认为女人永远是潜在的危险。她们在街上过多露面就会引起混乱和不安。所以,人们认为有必要确保她们在任何时候都要穿着合宜,避免过分的卖弄和炫耀。与此相关的,是经济上的考虑,这是压倒一切的,包括平衡市场、稳定物价以及避免过度消费。这对男人的穿着方式也同样适用。影响政府对女性服饰进行管理的另一个因素是避免标新立异。都城的妇女常常被新潮服饰所吸引,她们也愿意在自己身上尝试最新流行的款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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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24634 国家经常发布妇女应该如何穿着或者不可以如何穿着的指南。服饰应该合宜,不得过于虚浮也不得过于昂贵。当然,无论如何也不能暴露身体。国家还发布禁令,禁止用英国布料制作法莱纱(长身纱制外衣)。因其材料轻飘、细致,制作出的衣服会透出里面身体的形状。用安卡拉布料制造的法莱纱也是禁止的,因为穿上用这种材料制作的衣服,就跟没穿一样。然而,妇女们无视这些禁令,仍然继续穿着安卡拉布制作的法莱纱。于是,在1792年,政府又下达了一项禁令。马哈勒的伊玛目被委派监督妇女们不再那样穿着打扮,他们还负责保证不得有任何裁缝用这种布料制作法莱纱。任何被捉到的裁缝就要被绞死在他店铺的门口,而定制这种衣服的也要受到惩罚。94各个阶段的统治者还非常反感法莱纱上的大领子。1811年,马哈勒的守夜人接到命令要他们宣布妇女不得穿着这样领子的衣服,也不得穿着颜色不合宜的法莱纱。95确实,就在两年以前,执政官奥斯曼帕夏将他在外面遇到的一位妇女的领子割了下来,因为他认为那领子实在太大了。96塞利姆三世觉得妇女们的帽子太高,领子又大颜色又太鲜艳。于是他颁布禁令,如果发现有女人如此打扮,那么她的领子和帽子就要被割掉并且本人要受到警告。97马哈茂德二世也颁布过类似禁令,如果有女人被抓到违反禁令的话,就要受到惩罚。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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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24636 妇女的服饰一旦标新立异就总会有人皱眉头,她们会受到严厉打压。穆拉德四世在微服私访的时候,看到街上的妇女穿着入时,感到非常震惊,便下令宣布女人应该像从前一样戴软毡帽,而不要穿戴那些新玩意儿。这个命令公布之后,男人们夺走妻子的衣服,对她们不合宜的穿着进行惩罚。99然而,服装上的标新立异并不那么容易禁止,这使艾哈迈德三世在1726年又发布了一项禁令。他说,趁苏丹去埃迪尔内不在都城的机会,一些“无耻”妇人穿着入时地招摇过市,模仿非穆斯林妇女的服饰和发型。即使这种穿着早已禁止,但禁令并无效果。这类妇人对穆斯林良家妇女没有产生好影响,把她们带到邪路上了。她们对丈夫施压,让他们给买最时髦的衣服,都是些“张扬、下流的标新立异”。买得起这些东西的男人被拉到罪恶之中,因为他们为了妻子将钱浪费在这些不合宜的东西上了。其他不想这么花钱的,或者没有钱这么做的,则面对诸多难题,有的甚至涉及离婚。老式服装不再受欢迎,这对市场上经商的人产生很多负面影响,因为他们既得面对失去人们对他们商品的需求,还需要经营新潮流服装。关于这项禁止妇女穿大领的法莱纱和戴过于招摇的帽子的命令,如有违反,则会被割去领子,本人要被流放。制作这类服装的裁缝也要受到惩罚。这些规定由妇女所在的马哈勒的伊玛目负责传达。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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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24638 不能遵守这些着装规定的要严肃对待,因为这被视作是对苏丹权威和伊城秩序的挑战。违反着装规定的可能会导致当事人被立即处决。101在困难时期这些法律尤其要大力宣传。在塞利姆三世统治时期,苏丹对过错的反应比其他时期尤为激烈。1789年,当塞利姆三世微服私访时,遇到一位希腊东正教徒。这人披着长长的羽纱和白貂制作的斗篷,长外衣上绣着花,身着英泰丽(宽松长袍),脚穿黄色轻便薄底靴。塞利姆当场就叫人把他杀了。102马哈茂德二世同样严厉——虽然他不总是这样。有一次,他在鱼市附近微服私访,碰见一个年轻人,头上的沙丽价值一千库鲁。苏丹马上让人取下沙丽,并将其撕成碎片。他还想继续惩罚,但是随行的女眷请求他开恩,解释说那个人还很年轻,并且当晚就要结婚了。103穿着过分会引来杀身之祸。1598年,一个身着华服的人谎称是塞利姆二世的儿子,他被捉到,并被处死。正像塞兰尼奇所说,为了穿着打扮,为了骑高头大马,这个人付出生命的代价。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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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24640 尽管惩罚如此严厉,但是着装标志的律法仍然常常受到藐视。易卜拉欣帕夏在1597年发布的命令毫无效果;105塞利姆三世所下的命令也是如此,因为国人更喜欢穿外国料子,而不喜欢国产布料。苏丹自己也这样承认。他很难过地对其大维齐尔抱怨,说他自己总是穿伊斯坦布尔和安卡拉衣料,但是他的大臣们穿的却是印度和伊朗产的。他们不穿国产衣料严重影响了国产商品的需求。106好几位苏丹都发布这种与穿着有关的律法,进一步说明他们的政令没什么效果,常常是被忽略了。塞利姆二世的法令在公布之前,已经有类似的苏莱曼一世的法令。107塞利姆三世很久以后公布的政令,又有马哈茂德二世效法。1600年,桑德森对穆罕默德三世颁布的法令几乎丧失了信心。他在三月末的一封信中写道:“公布说城中无论是犹太人还是希腊人都不得穿精细布料制造的衣服或者裤子,但是,我觉得这规定不会有人遵守的。”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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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24642 有时是国家的过度消费惹恼了普罗大众,而不是相反。雷尔德芙利,即郁金香时代,从1718年一直持续到1730年艾哈迈德三世下台的时候。这段时期充满了各种奢华场面和持续不断的节日庆典。托普卡帕宫被夜场狂欢点亮,乌龟背上黏着蜡烛穿行在公园各处。城中居民非常厌恶这种奢华和浪费。人们的反感最终导致1730年的帕特罗纳·哈利勒反叛。其结果是苏丹被废,大维齐尔被处死。109易卜拉欣沉溺于娱乐之中,完全不理国家面临的很多问题,引起乌理玛、耶尼色里和高官的愤怒。汉尼腓先生甚至向皇太后抱怨说,情况非常严重,皇宫中鼓、笛子、竖琴和琵琶发出的声音甚至盖过穆安津的声音,以致圣索菲亚清真寺无法按正确的时间呼唤人们前去祷告。无论如何,祷告时间里,皇宫是不应该发出这种噪音的。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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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24644 苏丹很清楚奢侈炫富的不良影响——即使很明显各位苏丹的清楚程度并不相同——阿卜杜勒·哈米德一世在1789年取消了女儿赫比图拉苏丹的生日庆典,因为那时正处在面包和其他食物都短缺的时期。111在培拉区的灾难性火灾之后,阿卜杜勒·阿齐兹的儿子1870年的割礼庆典取消。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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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24646 华丽衣服和珠宝并不是伊斯坦布尔唯一的嗜好。从十七世纪开始,另外一种奢侈品逐渐出现在伊城市场上,并被伊斯坦布尔市民热情接受。这就是烟草,它在1600年被带入奥斯曼帝国。根据帕塞维的记载,是“英国异教徒”出售的,为了医治潮湿引起的疾病。奈玛认定的时间要晚一些,是在1606年。他说,烟草刚从欧洲一到,就引起一场轩然大波,人们争论是否应该接受这东西。然而,烟草并不理会这些,它长驱直入成为一种时髦的爱好。113一旦着陆,烟草很快就被用作除医疗以外的其他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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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24648 找乐子的人对其上瘾是为了乐趣;甚至不为找乐子的人,包括政界人士、科学界的学者也开始对烟草上瘾。咖啡馆里基本分不清哪里是哪里,因为吸烟的乌合之众把那里搞得乌烟瘴气,人们已经看不见彼此。他们手不离烟斗,在街上、在市场都要带着。他们抽烟的时候将烟雾喷到彼此的脸上,把街道和马哈勒都搞得气味难闻。他们写关于吸烟的诗歌,还大声朗读。到最后,到处都是烟味,家里、头巾上、胡子里、内衣上,有时他们还会烧坏地上的地毯和毛毡。处处都脏得要命,睡觉的时候难闻的烟味就进入他们的大脑。好像这还不够,这个习惯把他们的手也给沾上了。所以,如果你问他们为什么要抽烟,他们会说,没什么,就是享受吧。抽烟的行为里谈不上有什么精神愉悦,所以我们不能说这是一种享受。也许船上的瞭望员吸烟,可以让他们提神不致睡觉,这种情况下没人能否认其价值。而在潮湿的时候,烟草可以起到干燥的作用。但是,这些有限的用处,并不能提供足够的理由来广泛使用。到1638年,烟草已经普遍到无法形容的地步。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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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24650 吸烟是广为流传了,但很显然所有人都不知道应该如何正确吸烟,有些烟民的坏习惯引起人们极大的烦恼。有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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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24652 在装修豪华的房间里也吸烟,然后朝细布垫子后面和墙上吐痰,甚愿他们口干舌燥!这些丑陋的人用手指头把烟丝按进烟斗,然后在衣服上擦手;有壁炉他们不用,非得在蜡烛盘和蜡烛架上磕烟斗,甚愿他们半身不遂!还有那些蠢驴们,明明有壁炉或者火盆可以取火,他们非得在蜡烛上点烟斗,然后烟丝就掉在蜡烛上燃烧。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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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24654 对很多人来说,烟草是快乐之源,但是对另外一些人来说却是极大的邪恶。帕塞维不是唯一对此发出谴责的人。1703年反叛者的领袖们声称,烟草使他们的先祖杀了很多人,所以他们要求伊斯兰教总教长发布命令禁止这种东西。他拒绝马上禁止,说那些因此死掉的人应该为他们自己的行为负责,而他们当时的行为是违反伊斯兰教法的。但是,他同意发布政令禁止在公共场所使用烟草。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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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24656 但是在早些时候,穆拉德一世全面禁止烟草,同时禁止的还有咖啡馆。这个行为赢得帕塞维的大力赞扬。他认为这“给人民带来很大的益处和福祉,就算人们一直感谢他到审判日都不为过”。117穆拉德四世是一位坚决的禁烟苏丹。他对吸烟发布禁令,宣布被捉住吸烟的人要处决。118他在一次微服私访的时候遇到有十四个人坐在那里吸烟,其中有些是政府官员。他下令让人处死了他们。如果他发现谁家里藏有烟草,就会对那家进行搜查,房主要被处决。据传说,他已经做到某种程度,如果他在夜里便装出行,发现哪家有吸烟的迹象,他就会爬上烟囱,查看是否存在违法吸烟的味道。最后,人们实在是怕了,他们除了完全放弃在公共场所吸烟的念头以外,甚至夜里不再出门,连晚祷也不去了。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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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24658 但是,奈玛写道,苏丹的热情并没能完全实现禁烟,因为“人们不会因为权力而接受正确的事情。即使你杀了他们,他们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嗜好”。120与奈玛同时代的卡提普·塞利比同意奈玛的观点,他也认为惩罚是无用的。事实上,他甚至认为禁止只能让人们越发欲罢不能。尽管穆拉德四世采取强硬惩罚措施,但是人们还在继续吸烟。他们在口袋里装着小烟斗,只要可能就吸一口,尤其是在厕所里。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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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24660 处死吸烟者并不是所有苏丹的做法。不那么激进的方式是,在皇宫附近不得吸烟,这暗示说在苏丹面前不得吸烟。似乎是把吸烟看作不尊重人的一件事情。马哈茂德二世就明确持这种想法。在1809年的一天,当他坐在西尼利考斯克时,看见一个人在船里,当船刚刚驶过贝西克塔斯宫时,他就马上点燃了烟斗。苏丹非常不悦,便下令调查那个人是谁,结果发现是总书记官奈利先生。苏丹便指示执政官对他这种恶劣行为进行严厉警告。执政官按旨行事,奈利先生因此深感惧怕。122在更早的时候,《奇迹小册子》的无名作者在“不可做事项”的部分指出,在托普卡帕宫附近吸烟同样不可以。这是针对那些在阿尔卡帕上船,在船还没过希南帕夏考斯库就开始吸烟的人。这是说,这些人还没有离开托普卡帕宫的范围。123后来,到十九世纪后半期的时候,上层人士在船离开伊斯坦布尔以后就可以点烟了,但是吃糖果和水果却被看作可耻的行为,应该避免。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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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24662 根据卡提普·塞利比的记载,政府禁止烟草与道德的关系并没有与火灾的关系大。即使穆拉德四世禁烟的动机也是如此。125苏丹对1633年摧毁伊城大部分城区的那场严重火灾异常恼火,塞义赫·卡迪扎德先生献计说,大部分的火灾都是那些坐在酒馆里醉酒的邪恶分子干的。126吸烟被认为是城中很多灾难性火灾以及千万人死亡的根源——根据图内福尔的记载,这是土耳其人烟斗还点着,人就睡着了,或者熄灭烟火的时候不够仔细的结果。127在1788至1789年间,塞利姆三世本人就遇到一次这样的事故。当时他是在射箭场的亭子里与那里修道所的伊斯兰教教长费西扎德先生交谈。当他说想要离开的时候,他的仆从们匆忙灭掉自己的烟斗。可是一只烟斗里窜出了火苗,并点着了窗帘,紧接着一场大火就爆发了。现场的人们一边高喊着“窗帘着了,窗帘着了”,一边冲过去灭火。费西扎德先生后来向真主献祭,感谢真主没有让火着得更严重。1281809年,在芭比阿里爆发过一场类似的火灾。当时,外务大臣利兹先生负责烟草的仆人在磕净烟斗后,就离开了房间,并关上了房门。但是,磕出来的烟丝还没灭尽,于是便引起了火灾。只是,幸运的是,大火很快被扑灭。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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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24664 尽管一再禁止,但是吸烟行为仍在继续,这些禁令收效甚微。对有烟瘾的人来说,“烟草的味道和气味,即使蜜和糖也无法比拟”。130最终,政府放弃了。这样做的一部分原因,无疑是烟草带给国库的巨大收入,因为国民中很高比例的人都在吸烟。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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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24666 像对待吸烟一样,人们对鸦片的使用也遭到敌视和批评,就算有人稍稍表现一点儿宽容的态度,也被大众所不齿。在奥斯曼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中,道德的概念是灵活的,而不是一成不变的。道德上不被接受或者宗教上被禁止的事情,例如喝酒、吸食鸦片或者同性恋,如果数量小,或者是私下里进行,被掩盖在公众视线之外,或者就鸦片而言,如果像在医院一样被用于治疗时,也是能够容忍的。132一旦一个习惯变成惯常的或者明显无法控制时,人们就会对其进行谴责并施以重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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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24668 《奇迹小册子》的无名作者严厉批评过量消费鸦片的现象。他对社会各界的不良现象进行猛烈抨击。吸食鸦片的人很快就产生幻觉,甚至与自己的粪便说话。133瘾君子们一开始的用量很少,就像豆粒一样大,但是很快就会变成栗子那么大的一块。这些人在所在的马哈勒广为人知,总会有成群的孩子围着转。他们知道这种人喜爱甜东西,便会在动物肝脏上面涂上糖给他。一个有趣的消遣方式就是吓唬他们。这是很容易做到的一件事,因为他们很害怕大声或者突然移动,会吓得跳起来。在艾哈迈德三世儿子的割礼庆典上,人们用爆竹吓唬那些瘾君子,观看的人“笑到喘不上气”。134鸦片用过一段时间以后,很多人就会觉得不够刺激了。他们便开始添加一种白色的氯化汞毒物,好增加效果。这种混合物在用过一段时间以后就会导致死亡。135谁是瘾君子一眼就能认出来,他们又瘦又弱、面色苍白、表情沉重、站立不稳。136拉蒂菲用一首诗来描述他们的悲惨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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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24670 他的身体从单薄变成一条线已经枯干成一具骷髅看他的皮肤没有一点血色你会以为那是一具僵尸,因为已经没有生命的迹象他的眼白和脸色都变成黄色他的牙齿都烂掉了,有些变成了黑色他嘴唇松弛地张开着,眼神空洞,经常瞌睡他打瞌睡的时候会激动地大喊大叫,这真稀奇。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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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24672 对于引起各种麻烦的人,人们常常用吸鸦片这个指控作为借口,说他们是鸦片吸食者,而情况是否属实则另当别论。陶鲁坎·艾哈迈德是1703年耶尼色里叛乱的主要人物之一,他就被形容为瘾君子和酒鬼。138在1649年7月赶到于斯屈达尔观看耶尼色里和塞莱利叛乱的那些人被伊福利亚·塞利比称为鸦片吸食者。139那些1595年给苏丹写信支持公众抗议活动,反对不参战的人被塞兰尼奇描述为“鸦片吸多了”。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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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24674 然而,即便社会普遍持反对意见,但是食用鸦片的现象还是非常普遍。根据阿卜杜勒·阿齐兹贝伊的记载,从前——就是十九世纪末之前——城中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使用鸦片。141鸦片提取物还给婴儿做镇静剂用,使他们容易入睡。鸦片室的位置人尽皆知,瘾君子们常常公开光顾苏莱曼伊耶清真寺对面的小咖啡馆。这些咖啡馆规模很小,一次最多只能容纳十到十五名顾客,并且总是拥挤不堪。142这就是拜容·杜兰德·德·冯特麦格尼所看到的鸦片馆,他在克里米亚战争之后居住在伊斯坦布尔,观察到这个地区是人所共知的瘾君子市场。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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