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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70734 也正是在这里,他们得知成吉思汗已经出发西征。这就是蒙古人的第一次西征,进攻的是中亚强国花剌子模。花剌子模是一个名义上属于阿拔斯王朝,实际上却是独立的新兴伊斯兰国家,建国并不久,也处于扩张期。它和新兴的蒙古相遇后,必然产生一场战争,并只会有一个胜利者,以决定谁是中亚和北亚的共同霸主。而最终胜利的是蒙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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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70736 丘处机并不想继续前行,镇海为了劝说他走下去,亲自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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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70738 他们继续西行翻越了阿尔泰山,进入了现在的新疆境内。在新疆,他们通过了白骨甸[79]、经过别失八里[80]、昌八剌[81]、阿力麻里[82],进入中亚,又经过大石林牙[83],到达河中名城撒马尔罕。撒马尔罕是花剌子模国的最重要城市,已经陷落,成吉思汗率领军队向南去追击花剌子模的残军去了。这时是公元1221年(蒙太祖十六年),此时,金国虽然丢失了北京,却依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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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70740 休息一个冬天后,长春真人等人又从撒马尔罕出发,经过渴石[84],过铁门到达了位于前线的巴里黑[85],又翻越了兴都库什山,来到了一个叫作八鲁湾的地方。这里也就是长春真人西行的终点,应该在今阿富汗巴米扬或者喀布尔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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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70742 当长春真人到达时,巴里黑在一年前刚刚经过了蒙古人的大屠杀。在战争中,蒙古人习惯于采取震撼战术,如果一座城市投降,蒙古人不仅不杀人,还可以保证该城市的政治连续性,只派一个蒙古的长官[86],其余的政府机构还是当地人控制,不做改变。可是如果抵抗的话,一旦攻克,蒙古人就进行屠城。在他们发动的所有战争中,又以蒙古人第一次西征中对中亚的屠城最为恐怖[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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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70744 比如,在花剌子模的中心玉龙杰赤[88],蒙古人进攻时,一面摧毁建筑物,一面杀戮居民,直到整个城市最后落入他们之手。接着,他们把百姓赶到城外,把为数超过10万的工匠艺人跟其余的人分开来,再把孩童和妇女虏作奴婢,其余的人分给军队,让每名军士屠杀24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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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70746 据记录这件事的志费尼说,由于蒙古人在玉龙杰赤杀人太多,他甚至不敢相信听说的数目,所以就不记载具体的数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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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70748 在南方的忒耳迷[89],由于当地人不肯投降,进行了抵抗,城破后居民悉数被杀,无一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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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70750 在长春真人抵达的巴里黑,居民虽然投降,但成吉思汗不信任他们,于是下令把巴里黑人统统赶到旷野,按惯例分为百人、千人一群,不分老少、男女,尽行屠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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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70752 成吉思汗继续进攻到白沙瓦,当他回师时,又发现巴里黑有许多幸存者藏身于角落、洞穴,于是下令再次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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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70754 在以大佛著名的阿富汗名城巴米扬,该地居民在抵抗时杀死了成吉思汗的一个孙子。成吉思汗下令把所有生物——从人类到牲口——杀个精光,不许留下俘虏,哪怕孕妇腹内的胎儿也不得饶过。很久之后,巴米扬还是连动物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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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70756 在哥疾宁[90],由于是成吉思汗的死对头、花剌子模国王沙-摩诃末的儿子扎兰丁的根据地,这里的百姓自愿投降,但窝阔台还是命令把他们全赶到城外,除工匠之外,全被处死,城镇也遭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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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70758 在所有的屠戮中,以位于伊朗、阿富汗、土库曼斯坦交界地带的呼罗珊地区受到的破坏最严重。这里的人遇到了蒙古最能杀人的魔头拖雷,于是富裕的地区成了一片不毛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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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70760 呼罗珊的大城市木鹿,是丝绸之路的中心枢纽,不管丝绸之路如何兴衰更替,几乎所有的路都要经过的城市就是木鹿。在木鹿附近,人们袭击了一支800人的蒙古军队,拖雷来到后,尽管木鹿在围攻之下献城投降,拖雷仍然只留下了400名工匠,其余的人不管男女老幼全部杀死。每个蒙古兵要杀300~40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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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70762 拖雷大军走后,那些逃走的人中大约有5000人又回来了,他们遭遇了另一支殿后的蒙古军队,于是又发生了一次屠杀。剩下的人还没有绝迹,当哲别西征归来时,再次对幸存者进行了屠杀。据记载,木鹿的居民被屠杀了130万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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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70764 但木鹿的劫数还没有结束。各地的百姓因为木鹿的富庶,在形势安定后,纷纷到木鹿来谋生。但这里恰好又被某支游击队用来当作反抗蒙古的大本营,于是蒙古大军如旋风一般赶来,百姓再次遭到毁灭,10万人以上遭到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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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70766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木鹿接下来又遭到过一次洗劫。经过四轮屠杀之后,城内除十几个住了10年的印度人外,无一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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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70768 呼罗珊另一座名城尼沙不尔[91]之所以倒霉,是因为他们在反抗中击毙了成吉思汗的一个女婿。结果,拖雷在攻下城池后,下令连猫狗都不得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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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70770 在伊斯兰教和基督教的记载中,都有大量的屠杀记载。但在长春真人的行程中,即便到了一个刚刚经过屠杀的城市,他还是言简意赅,心无旁骛,平和安详。他的游记中记载了不少风景,却很少记载当地的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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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70772 成吉思汗终于见到了长春真人。他真正关心的是长生不老,对身为蒙古人的他来说,宗教的作用如同萨满一样,就是提供对于事件的预测,并给人以不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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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70774 丘处机并不知道长生不老的药方,当别人询问他时,他还可以不断地打岔,避免正面回答,但当大汗询问时,他只好如实回答:“有卫生之道而无长生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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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70776 按照《长春真人西游记》的记载,在回答完这个问题之后,成吉思汗仍然对长春真人礼遇有加,称他为神仙。当年见过面之后,成吉思汗让他先回撒马尔罕,但第二年,再次把他召到了营内。此时的成吉思汗已经回到了巴里黑。之后,长春真人再次伴随成吉思汗回到了撒马尔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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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70778 长春真人对记载杀戮不感兴趣,却是少有的到达中亚的中国人,他不仅记载了一部分风俗,还亲口品尝了当地的瓜果粮食。他还见到了当年玄奘经过的铁门——这段峡谷颜色黝黑,如同铁色的大门,在当时是从撒马尔罕通往巴尔赫的必经之路。阿富汗的地形险峻也给真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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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70780 有趣的是,在喜马拉雅和喀喇昆仑等地的山区产一种岩盐,这种盐有的是黑色的,有的是粉红色的,看上去像石头吃起来却是盐。即便到了现在,岩盐也是去这些地方旅游的优质纪念品之一。长春真人也看到了这种盐,并亲自品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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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70782 长春真人回到燕京是在公元1224年(蒙太祖十九年)春,他在燕京待了三年,就去世了。在他死后,他的弟子李志常将这一趟经历写了一本书,这就是后来流传的《长春真人西游记》。在书中,丘处机简直是个完人,成吉思汗对他也充满了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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