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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449036 从开始的几步起,一切就已变样了。一个迥然不同的世界。沉寂被众人的叫嚷所替代了。东方木柴的清香停在了门口,这里闻到的只有厨房的强烈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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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449038 第一个房间是两座老多慕思之一的过去的前厅。它较小且僻静,中间的池子不是大理石,而是凝灰岩。小伙的注意力被来自他左边的一阵低声细语吸引了。一面墙上有个显眼的家神龛——家庭“小神庙”。这样称呼它没错:用两根柱子支撑着一面三角形山墙,它的确具有神庙的外观。至于崇奉,这么说吧,就是家庭崇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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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449040 为主人们所信任的自由奴和另一个奴隶一起,正闭着眼睛在完成一个仪式,手掌向上。他的祈祷使置于家神龛正中的大理石小祭坛上的小火焰摇曳不定。他刚刚把面包揉碎在祭坛上,此刻在祭献一点儿葡萄酒,使其落几滴在边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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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449042 壁龛里面有几尊青铜雕像:一尊是墨丘利,买卖(但也是小偷)的保护神,以及两尊家庭保护神拉尔的造型。他们的名字来自埃特鲁斯语Lar,意思是“父亲”。事实上,这种神是祖先的灵魂的化身:他们保护家族,抵御疾病、意外、死亡和任何其他可能会落到住在家中的人身上的不幸。对古代罗马人来说,以家神的名义做的这些仪式,就等于为火灾、失窃和其他任何家庭意外买的保险。在庞贝这地震频发的地方,它是一种非常虔诚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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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449044 所有的考古文献提到这个家神龛总要加以描绘的是壁龛内的漂亮壁画。可以见到两个舞蹈着的拉尔,他们被塑造成两个长发青年,土呢卡随着动作而飘拂起来。每人手中举着一个装满葡萄酒的兽角(rhyton),正待通过角尖上的一个洞斟入酒杯,或直接在宴会中倒进一张张开的嘴巴里。在这两位神中间站着一个穿长袍的盖着头的人影:是位神,一位保护神,家族命运的仁慈的看护人。他们的脚边有一条如巨蟒大小的蛇。它是阿噶托德莫内蛇,代表家族始祖保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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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449046 总之,你们明白了,这种神庙在罗马人的头脑里就相当于一枚命运“避雷针”,管控和保护生命、房屋,甚至还有主人们的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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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449048 我们还是跟着继续前进的小伙,他正抵达早晨这个时间里家中的繁忙中心——厨房。在前厅便听见从这里传出叽叽喳喳的声音。一些奴隶,女人们和男人们,正在准备做饭。有的在一块磨损的砧板上用刀切豆,有的用一把木勺在一种小锅里搅动着,有的在操作着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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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449050 气氛是饭店里的那种,有更多的工作人员,全都在厨房里忙碌着,这间屋子的重点就是灶台。它是一个砌造而成的大台面,有几个锅放在一些三角支架上加热。它们下面摊着火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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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449052 小伙在观察着一个娇小玲珑又十分秀美的女奴,她在搬弄那个让我们看来好像一个奇怪的不知名的金属品,而罗马人闭着眼睛都能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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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449054 是一块火镰。它非常普遍地存在于庞贝的房屋中,某种于我们而言像打火机一样普通的东西。然而,尽管它们在庞贝曾经难以计数,今天你们在博物馆却一个也看不见。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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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449056 由于小而且是铁的,不宜保存:铁在氧化过程中膨胀了,使得它们难以辨认,在最好的情况下,火镰看上去常常像一个不起眼的铁疙瘩。在最糟的情况下,它慢慢碎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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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449058 它曾有着怎样的形状?尤其是:罗马人如何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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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449060 火镰曾被使用了许多个世纪,包括我们的爷爷的爷爷也用过(火柴是十九世纪的发明)。在大多数罗马人的家中,点火需用一根小铁杆经过打磨的那一侧击打一个石块或者一片打火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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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449062 事实上,它与拿破仑时期作战用的手枪和步枪是同一个原理:扣动扳机,一块打火石和铁的表面摩擦产生火星,那时火药就给点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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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449064 罗马时代还不认识火药,所以每次要让击打出的火星落在一种替代底火的材料上——植物茸毛或薄薄的一片长在树上的一种蘑菇。火星并不使材料燃烧起来,只开始一点微燃,近似于我们可以观察一张正要烧起来的报纸的炽热边沿那样。如同一朵火焰的萌芽,需要放上易燃的东西,比如干草或其他,轻轻地吹一吹。先腾起一股烟,然后是火苗,火终于点着了。谁要是有经验,那姑娘就有,用不着三十秒钟就成,你们仅看懂操作方法可能就得花费很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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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449066 我们还是和小伙一起重新回到维提家的厨房。此刻锅里正热着拌了辛香调味品的昨晚的肉。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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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449068 它将和葡萄酒、橄榄、蛋、几条沙丁鱼、熟鲜酪和其他奶酪一起,成为主人们的早餐。是的,罗马人早上习惯吃喝前一天剩下的酒肉。加入这些食物的还有面包店的伙计送来的面包和饼。一般都是就着蜂蜜吃的,也许还将其放入牛奶杯里蘸一蘸。看不看得出它们是我们早上咀嚼的有馅的羊角面包的先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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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449070 假如这种肉、蜂蜜、鱼、蛋、牛奶、奶酪的混合让你们皱鼻子的话,那你们看看国际宾馆里早上提供的自助餐,你们会发现同样的食品。其实,是我们习惯了意大利式的清淡早餐。过了阿尔卑斯山脉,去北欧,到盎格鲁撒克逊和美国的社会,你们会发现,早餐有咸猪肉、面包、蜂蜜、烟熏鲱鱼或鲑鱼、色拉和香肠,它们是罗马富人的早餐的广泛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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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449072 送货的小伙哪儿去了?筐子在一个角落里,空了。点火的那个女奴也不在了,巧的是,她就叫爱妩媞琪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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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449074 一个邻近厨房的房间是双人房,女奴就在那里卖淫。给付的价钱是如此之低,以至一个面包商的伙计都能和她在一起。在这间卧室的墙壁上至今留有不会搞错的它的实际用途的痕迹:明白无误的色情小画(见第一部分插图第8、9页)。每幅画描绘的是一对处于不同姿势的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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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449076 其余的奴隶对那事毫不在意。他们像啥事也没有似的继续说着话。食物刚一准备好他们便托着银托盘列队出去,托盘上放着早餐的各种菜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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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449078 我们跟着他们,穿过前厅来到那个小小的伊甸园,它是房屋的内花园。它给一个漂亮的柱廊围绕着,四周有花坛、杨树和灌木丛,因为在秋季,它们逊色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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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449080 使这个地方显得绝妙的是喷泉和雕像。今天没开动喷泉,但在平时,花园中央会竖起一根直立的喷流,水流重新落回周边时形成一种水“棕榈”。一根柱子上靠着个抱着一只鹅的裸体小孩青铜像。在他对面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有水的时候,从两只鹅的嘴里喷出细细的水流,不偏不倚射进一个大理石池子里。不仅只有雕像喷泉。花园中间再次出现普里阿坡。他是白色大理石的,在有宴会的晚上,从他那巨大的直立的性器官里会持续射出一道喷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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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449082 有关“反常的”性在这个家中的别处还有。朝向花园的房间之一,墙上就有三幅壁画。一幅描绘的是代达罗斯向帕西淮展示一个母牛木雕,女人可以藏身在其内部与她迷恋的白色公牛交配。公牛和她的这个“反自然”的欲望都是波塞顿造成的,那次交媾诞生了弥诺陶洛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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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449084 我们听见说话声——它们来自餐室,奴隶们在那里摆好了早餐的菜肴默默地走开了。我们靠上前,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场早宴。兄弟俩躺在特里克里尼奥餐榻上。我们这才发现他们是双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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