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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斯莫的生意不错。考古学家们在他安置在商店后面的家里发现了一些首饰,可能是他的妻子的,其中有金耳环和两个镶嵌着玛瑙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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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戒指原本有三个,但是第三个碎了。现在包在佐斯莫手中的一小块布里,他关上店门出去了,去更换一块新的宝石。他朝一个宝石匠的作坊走去,它位于城里的住宅区偏南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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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斯莫沿着那条今天叫作诺切拉路的街道往下走,途中他决定绕道去观看角斗士的训练。去露天剧院是他的爱好。几分钟后他穿行在大体育场的宽阔空地上。它实在太惊人了。你们想象一个足球场四周有一道漫长的拱廊环绕的样子。在布满高大的悬铃木(树根将被挖掘出来,通过石膏浇筑技术,今天可在原地看到它们)的绿茵茵的草地中央有一个游泳池。有一些青年正在训练。他们属于一个称作“尤文图斯”(与现代的足球队无涉,足球尚未诞生)的青年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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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地方不仅仅用于体育。人们在拱廊下面约会、聊天和学习。一班学生在高声朗诵着一首诗,老师准备好了要用他那长长的芦秆给走神的学生以可怕的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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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斯莫继续走着。此刻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庞贝的露天剧院那巨大的建筑。它要比科罗赛奥(还没有人看见其内部,因为如我们已经说过的,它的落成典礼尚未举行)矮和小,但可以容纳两万名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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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斯莫登上两座外楼梯之一的那个斜坡。数秒钟内便出现了那些阔大的阶梯,连同其顶端很多伸向表演场地中心的大炮似的横木——大篷布便铺在那上面,好为阶梯观众席遮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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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建筑的中心传来叫喊声。表演场上有一些角斗士正在训练。他们在用木剑和柳条盾较量,比他们将在搏斗中使用的剑和盾更重,以此来锻炼肌肉和动作。佐斯莫认识切拉多——最有名的角斗士中的一个,庞贝胡同小巷里的真正的偶像。尤其在女人当中。他在用一把一种弯曲的短剑搏击,而不远处的是科瑞先特,一个用网和三叉戟拼搏的雷仔阿留。[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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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一些令整个帝国震惊的血腥事件,这座露天剧院更属于“地方新闻”而非历史。在尼禄朝代的角斗士搏斗中,庞贝爱好者和诺切拉爱好者之间发生了辱骂进而动手,不,是动武。由此而引发了一场杀人和伤人的地道的对人的围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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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庞贝人让人在家里画了一幅壁画(不知何故),描绘了这场人被从墙上扔下或被刀捅杀的市民之战。结果是,露天剧院被罚取消比武。罗马元老院决定,那里整整十年不得举行角斗士搏斗。后来由于尼禄的第二任妻子泼裴阿的从中斡旋惩罚减轻了,因为泼裴阿有撑腰的人,而且,她可能有一座别墅离这儿不远,在欧普龙提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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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斯莫在和其他一些爱好者们一起观看了训练(完全像现代在一些有名的球队的训练中心那样)之后,他举目望天。由于没有手表,是太阳的位置在指明钟点,有点像钟表的指针。还是赶快为好,不然他就来不及找宝石匠修补戒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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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正经过的地方竖立着一幢简朴的建筑,如我们在前面说过的,那是为了收纳诺切拉的居民——汉尼拔的军队蹂躏他们城市后的幸存者——而建造的。今天我们会把它视作一个廉价房住宅区。房屋全都一样,是“批量”建造出来的。但能看到庞贝的——也是整个帝国的同一个特点:周围有很多绿色。对此我们刚刚有所目睹,在大体育场,事实上那是一座可与美国大学城媲美的构型。而且家中也有绿色。每所房屋确有一片当菜园使用的地,种着甘蓝、蒜、葱、芦笋、莴苣等;或者是果树(苹果、梨子、无花果、榛子,桃子……),花卉更别提了,如水仙、玫瑰或堇菜。甚至有几株葡萄树也非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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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斯莫在一条他很熟悉的街上走着,但是他没有如往常那样听到熟悉的召唤鸽子的声音。他抬眼望去,在一所房子的墙壁顶端的确有一个鸽舍。认出它并不难——即便在如今的遗迹之间。房屋的墙上总能看见一扇带有几层小拱顶的陶土“窗”,仿若科罗赛奥的一个正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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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斯莫记得,每个敞口上一般都会有一只咕咕叫的鸽子。可今天,鸽舍静得怪异,尤其它还空空如也。所有的鸽子都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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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斯莫不安起来。他也曾饲养过鸽子,他了解它们,它们只在受惊时才会飞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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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叩门求解。那是他的朋友贝立洛的家。他是一名基督教徒。庞贝有一些基督教徒:有点像犹太人那样,他们组成一个很小的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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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他也说不清鸽子都去了哪里。这天早上,突然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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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贝三日 庞贝的小“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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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斯莫在城墙上走了一段,为了可以看看萨尔诺河和内河码头。停泊着的帆船有许多,其余的则列队等待。能听见正用心操纵的海员的声音,令载满商品的货船出发的哨声……这是一个总能打动花盆商的精彩场面,特别是当他想到他的小货车和各地的集市时。他在高高的城墙上考虑着如何利用码头来扩大他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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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匹马的嘶鸣使他转过头去。两名骑士边聊边从他身边经过。最令我们感到惊愕的是马的身高。在古代,人们骑的马比马驹稍微高一点。在一些浅浮雕上,一个站立的男人的头往往超过它们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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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斯莫继续往前走,我们就快到了,他进入了商业区的中心。由于它靠近内河码头,这是庞贝十分热闹繁忙的一部分:真的很像置身于一座跟香港一样紧张忙碌的小城,商品源源不断地运抵,卸载,再转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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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在码头,老居民们的迁居对崛起的自由奴阶级的帮助非常明显:这是一处工匠的店铺遍布的地方,宝石镶嵌工住在这里并不是随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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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如今的诺切拉路,佐斯莫从一家铜匠铺子前经过,一些青铜男性生殖器在他的门口摇晃着。是些配有小铃铛的吉祥物(tintinnabula),用于当有人进入它们悬挂着的地方时发出摇铃声,更多的店为了驱除凶神和厄运。这些吉祥铃铛中的一个将于两千年后被陈列在那波利国立考古博物馆里。但是此刻,当然无人知晓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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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往前是一家玻璃店。看看工人们怎样干活的确很有趣:他们不制造玻璃,他们把做成的未加工的玻璃半成品原料运来,重新熔化。然后全像穆拉诺[6]的玻璃师傅那样,对着一个木头盒子里吹,那里面有一个大瓶子的模子。玻璃在里面因玻璃师傅的吹气而膨胀,重塑出一个完好的模型。当把盒子像书那样打开后,出来的就是一个瓶子成品了。玻璃师傅可以重复操作。最后,如在庞贝出土的很多这些一模一样的容器能说明的那样,玻璃厂能够以一种早期工业形式批量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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