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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0 13-17 青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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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8 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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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9 白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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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0 朱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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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1后龛门扉半掩,男主人英气袭人,头戴高冠,身着圆领长袍,坐于交椅之上,身后有扇屏风,侍者侍立在一侧。M2后龛雕出仿木的屋顶,上有瓦垄,下设斗拱,一位头挽高髻、身着对襟长袍的中年女子,似乎正向门外凝望,两名仕女缓缓拉开厚重的帷幕,从后面探出脑袋。(图1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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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完整的宋墓,由墓门、侧龛、后龛、藻井等部分构成。墓门由武士镇守,并在下葬后以厚重的封墓石封闭,隔绝尘世与阴府;侧龛雕有门扉,侍从、奴婢站在门前,等待墓主召唤,衣食住行,事事周备;后龛模仿书房或内室,墓主或焚香静坐,或对镜梳妆。如此一来,一座小小的宋墓,也就如同墓主生前宅第一般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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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1 M2后龛雕出仿木的屋顶,两名仕女缓缓拉开厚重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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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宋墓最集中的地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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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江县境内宋墓众多,几乎每个乡镇皆有分布,数目最多的榕右乡已发现60多座,全县业已暴露的宋墓超过百座。同样在泸州,泸县探明宋墓群160多处,而泸州龙马潭区、江阳区也屡有宋墓发现,这也使得泸州成为中国宋代石室墓最集中的区域之一。为何大量宋墓在泸州出现,墓主人又是谁,答案或许隐藏在泸县喻寺镇一号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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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寺镇一号墓地处泸县南坳村,小地名叫屋基湾,湾中至少分布着六座以上的宋墓。一号墓长4.57米,高3.28米,棺台与后壁间有一通墓志,讲述了墓主古骥的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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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氏家族来自陕西扶风一带的古豳国,后迁徙到西蜀怀安军(今四川金堂)。父亲古亶于政和八年(1118)得中进士,出任岳池县令,却不幸早逝,因母亲白氏是泸川县(今泸县)人,古骥与母亲一同返回故里,从此在泸川县定居。乾道八年(1172)八月二日,48岁的古骥溘然长逝,归葬井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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泸州宋墓虽多,出土的墓志铭却寥寥无几,从已发现的墓志来看,墓主家族都有迁徙背景:古氏来自陕西扶风,后辗转金堂、岳池到泸州;侯鸣祖父侯继迁是资中人氏;马一郎则是鄜州人(今陕西富县);张悦家族同样来自资中,《张氏族谱》载:“张悦字吉仙,始祖资中人,系出清河灵应帝君之后,自资迁泸,今五世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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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的迁徙,最终汇成了泸州人口的洪流。《太平寰宇记》记载,宋初泸州有汉户2047、僚户2415,宋徽宗崇宁年间已增长至44611户,短短120年时间中暴涨了接近10倍,而同属蜀地的益州、遂州、昌州、资州却仅仅增长1倍有余。这与泸州日益重要的军事地位不无关联,宋人家安国在《绍圣创都仓记》一文中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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泸虽边州,熙宁之前,人民官府,仅若一戍之聚,土田舆赋,一能给一旅之众。元丰四年,神宗皇帝遣将开边,敕蛮之罪,斥数百里之土,置十三堡寨,岁移嘉眉米三万斛以实之。移梓夔路兵马钤辖司,置泸南沿边安抚使司,帅边面千里,兵屯万计,张官布吏十倍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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泸州作为夷汉交界之地,宋朝先是设立“泸南安抚使司”,负责泸州、戎州防务;宋孝宗乾道六年(1170),又成为潼川府路安抚使所在地,下辖十五州府。诚如四川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刘复生教授所言:“入宋以来,随着对‘泸夷’的征战愈发激烈,军事机构和政权建设的加强,城市防御工程的修筑,成为常态的夷汉贸易规模的扩大,不断迁徙充实到这一地区的民众,包括数量庞大的屯驻军士、政府官员、工役队伍、商人以及他们的家属等人员,后勤供给人员和随行附属人员必然也人数众多……大量汉民移居于此,数代之后,形成家族墓葬群,正是宋代泸州政治经济日益重要以及出现大量南宋墓的最好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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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迁徙者或因做官、或因归乡,或因商贸,或因参军来到泸州,经由数代的苦心经营,最终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立足。墓志还透露了一个信息,泸州宋墓的墓主,以低级官吏、乡绅富贾为主,他们不喜好撰写墓志,也没有太多精美的随葬品,却热衷兴建奢华的石室墓,并在南宋时期逐渐形成一方风气,以泸州为中心,广泛地分布在广元、宜宾、大足、绵阳、重庆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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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埋在地下的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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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的施工、垦荒中,原本隐藏在山中的宋墓纷纷暴露出来,经过清理发掘后,刻有武士、青龙、白虎、侍从、花卉、郊游等图案的石板被切割下来,运送回博物馆,数目已有2000余件,单泸州博物馆就收藏了497件。漫步其中,恍如回到宋朝,穿行在汴京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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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扫一室,晨起焚香,读书于其间,兴至赋诗,客来饮酒啜茶,或弈棋为乐,藏书数百卷,手自暴之。时策杖以游,时遇秋旱,驱家僮浚井,汲水浇花,良天佳月,与兄弟邻里把酒杯同赏,过重九方见菊以泛觞,有足乐者。”宋代诗人王十朋如此描述自己的生活,焚香、饮酒、煮茶、藏书、郊游、养花,这似乎也是宋墓石刻的永恒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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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人喜好焚香,编号02434的石刻,一席方桌,瓶中插着莲花,头梳高髻的侍者,左手拿起香盒,右手正拈香入炉,左侧侍者笑意盈盈,正行叉手礼。(图13-22)另一件“狮子出香”香炉就更精妙了,莲台为炉身,莲蓬为炉盖,焚香时,香气从狮子口中吐出,两名仕女一人捧花瓶,一人拿香盒,烟雾缭绕,香气氤氲。(图13-23)此情此景,像极了宋代无名氏的这首《侍香金童》:“宝台蒙绣,瑞兽高三尺。玉殿无风烟自直,迤逦传杯盈绮席。苒苒菲菲,断处凝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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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人焚香,常在香炉旁置花瓶,此外,士大夫的书房、大户人家的庭院、女子的闺房也以插花为时尚,连平民百姓也不例外,尤其是端午节这天,家家户户都插鲜花,没有花瓶的人家就用小坛插花。插花的流行,带动了鲜花业的繁荣,《梦粱录》记载,临安城“四时有扑戴朵花。春扑戴朵桃花、四香、瑞香、木香等花;夏扑金灯花、茉莉、葵花、榴花、栀子花;秋则扑茉莉、兰花、木樨、秋茶花;冬则扑木春花、梅花、瑞香、兰花、水仙花、腊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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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卉图几乎在每座宋墓中皆发现,分瓶插花卉、折枝花卉与缠枝花卉三种形式,分布于墓室横梁、过梁等处,又以侧龛门扉的格眼最为常见,且种类繁多,牡丹、莲花、桂花、梅花、月季、水仙、芙蓉琳琅满目。由此看来,宋代的泸州人,或许也是不可一日无花的,爱花的时尚,早已深入宋朝的每个州县。(图13-2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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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人又好饮酒,侯鸣“一日无客则不乐,喜酒健啖至老不衰”,饮酒、宴饮场景在宋刻中颇为常见,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侍从头戴小帽,左肩搭毛巾,双手捧着莲花酒台,下承酒盏;侍童头顶束发,赤着双脚,将京瓶抱在怀中,瓷胎京瓶也称“梅瓶”,瓶身修长,轻盈秀丽;头梳双髻、身着抹胸的丫鬟捧着注子,注子体积巨大,居然有半人高,墓主似乎用夸张的手法,暗示着家中美酒佳酿源源不断。(图1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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