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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4673 怎样才能阻止德国人的行动?11月30日,先遣部队三处提出两项建议:“一方面,重新建立符拉迪沃斯托克与莫斯科之间的联系,即控制西伯利亚铁路并加以利用。另一方面,组织俄国可调配的剩余力量进行抵抗,如有可能,将罗马尼亚、哥萨克、捷克斯洛伐克、乌克兰等部也纳入其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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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4675 必须采取紧急措施,因为就在三天后的12月2日,苏维埃政权即与德国签署停战协议并开始和平谈判。同一天,福煦将军批准了三处提出的建议。12月4日,外交部决定资助推翻俄国苏维埃政权的行动,资金数额上不封顶。法国动用了特工人员,毕盛希望“结束俄国无政府状态,建立合法政府”。福煦将军向日本驻法大使松美(Matsumi)和美国驻法武官豪斯(House)上校发出备忘录,指出“俄国将溃败,德国占领区将大面积扩大,直至西伯利亚”,建议按照三处的计划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和哈尔滨夺取西伯利亚铁路,然后“通过小股军事力量沿铁路线逐渐推进,直到莫斯科”。法国政府希望美国和日本在东西伯利亚采取军事行动,因为德国利用俄国军队的崩溃增强了自身实力,有可能发动大规模进攻,法、意、英三国无法削减西线兵力。[9]9日,罗马尼亚也与德国签署停战协定。12月23日,英、法共同商定在俄国北、南、东三个方向采取军事行动。东西伯利亚和通往符拉迪沃斯托克及中国东北哈尔滨的西伯利亚铁路成为首当其冲的战略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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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4677 12月,大量敌视布尔什维克的俄国人越过国境,到哈尔滨和北京避难,俄国驻华使馆也与布尔什维克政权分道扬镳。伯希和上尉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接待了不少俄国人。他前往哈尔滨白俄人聚集的“现代酒店”,还到过反对苏维埃红军残部退守的边境地区。在满洲与西伯利亚和蒙古交界的城市满洲里,当时大概是12月底,伯希和第一次遇到一个不同寻常的人物——哥萨克阿塔曼(ataman)[10]格里戈里·谢苗诺夫(Grigori Semenov)。他与其他到哈尔滨避难的人不一样,没有围拢在权倾一时的华东铁路局长霍尔瓦特(Horvath)将军周围举办沙龙,而是在筹划着战争。他是个强势人物,手下大概有千把号兵士,包括哥萨克人、蒙古人、布里亚特人和俄国军官。他梦想着打败俄国红军,夺取伊尔库茨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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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4683 伯希和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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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4685 格里戈里·谢苗诺夫,东西伯利亚。©Collection particulè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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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4690 罗曼·冯·恩琴—斯特恩伯格,东西伯利亚。©Collection particulè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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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4695 伯希和传 谢苗诺夫二十八岁,出生于外贝加尔地区库兰吉(Kurangi),父亲有一半布里亚特血统,母亲是俄国人。谢苗诺夫是一名勇猛的军人、出色的刀手。他曾在弗兰格尔(Wrangel)将军的指挥下,参与在波兰、白俄和喀尔巴阡山脉的战斗,表现勇猛,得到将军赞赏。1917年,他在珀斯产生了组建一支布里亚特人军队的想法。他认为,列沃夫(Lvov)王子和俄罗斯杜马会信任这样一支队伍。他的计划获得通过,但正当他在伊尔库茨克招募士兵时,布尔什维克政权控制了外贝加尔地区。那时他刚带领队伍越过边境。他的副手是三十二岁的罗曼·冯·恩琴—斯特恩伯格(Roman von Ungern-Sternberg),波罗的海人,出身奥地利格拉茨贵族家庭。1914—1917年,斯特恩伯格在加利西亚俄军服役,他当时的长官也是弗兰格尔。他虽多次有过人表现,但弗兰格尔拒绝予以重用,原因是觉得他性情不够沉稳。进入10月,谢苗诺夫和斯特恩伯格开始和布尔什维克军队作战,他们应对“红色恐怖”的方法是实施更大恐怖。他们还很年轻,队伍只有千人,意志坚定但装备很差。他们凭借一己之力就想获得胜利!他们的想法很疯狂,但吸引了伯希和上尉与英国二等武官德尼(Denny)上尉,也吸引了日本参谋部军官高津(Kuruku)上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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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4697 1月,三人多次与谢苗诺夫碰面,详细了解这位哥萨克阿塔曼的计划。为了让他们看到自己的能力,谢苗诺夫施计让满洲里亲苏维埃驻军相信他将重兵围城,然后夺取了满洲里。亲苏维埃政权和军队缴械投降,被收拾一顿之后,装进运送牲畜的车皮运往伊尔库茨克。这次胜利说服了伯希和及英国、日本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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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4699 1918年1月30日,伯希和上尉向法国外交部发密电称:谢苗诺夫领导着一支千人左右的队伍,有布里亚特人、蒙古人,还有一部分俄国军官,现在要求提供支援。他们目前驻扎在靠近中国边境的达斡尔地区。伯希和与法国外长毕盛关系良好,希望法国帮助谢苗诺夫沿西伯利亚铁路伊尔库茨克方向开展“反革命运动”(即反布尔什维克运动)。伯希和要求向谢苗诺夫提供三千支步枪、三十挺机关枪和几门大炮。他还强调,俄亚银行掌握着一千六百万法郎,反对布尔什维克的俄国武官也有一千四百万法郎,这些钱都可以为谢苗诺夫计划提供必要、快捷的资助。[11]伯希和的建议与毕盛的想法不谋而合,但未获得法军参谋长支持,因为他认为谢苗诺夫的军事实力微不足道,不愿为此惹恼日本。福煦将军曾在12月要求日方采取军事干预,但当时日方尚未就此做出表态。2月4日,伯希和的建议最终遭到否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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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4701 此事并未就此了结。伯希和在满洲里或北京期间,几乎天天与德尼上尉见面。在后来的几天里,英国外交大臣贝尔福(Balfour)勋爵也收到德尼的类似请求:“绝对有必要支持俄方采取诸如谢苗诺夫上尉计划的行动,应在资金和装备上予以支持。”英国大使贝尔提(Bertie)勋爵向毕盛转达了英国政府强烈希望法国参与谢苗诺夫计划的愿望。[12]有了英国的表态,法国先遣部队三处遂同意伯希和的请求。2月17日,法军参谋部收到一份备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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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4703 有必要夺取西伯利亚铁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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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4705 一、可切断从符拉迪沃斯托克向俄国中部地区运送补给和战略物资的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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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4707 二、日后可向抵抗中心提供支持和补给,助其坚守并不断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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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4709 三、消除敌人获得太平洋入海口的潜在可能,防止敌人发动海底军事行动。[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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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4711 建议批准了。当天,克列孟梭和福煦决定每月支付五千英镑,用以向谢苗诺夫计划提供一半资金,另一半由英国承担。伯希和获得了胜利!2月18日,德国和苏维埃的谈判破裂,红军开始溃退。3月1日,伯希和收到1月30日电报的回复,上面有福煦的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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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4713 兹任命伯希和上尉为法国驻谢苗诺夫部队特派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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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4715 法国和英国共同资助谢苗诺夫计划,英方负责提供武器和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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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4717 授权伯希和上尉从法国驻中国占领军向谢苗诺夫军队调拨三门山炮和两挺机枪。[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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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4719 伯希和是毕盛在北京的代言人,他的行为体现了外交部长的想法。然而在法国政府和军方内部,争论已经出现。一派以毕盛为代表,不希望看到布尔什维克的存在;另一派认为应该支持布尔什维克,并利用其对付德国军队,将德国人限制在东部沦陷区内。尽管德国和俄国苏维埃政权于3月3日在布列斯特—立陶夫斯克签署和平条约,但法国内部的争论仍未结束。当托洛茨基要求法方资助他重组红军时,三处也表现出了兴趣。支持托洛茨基则必将停止(至少暂时中止)对谢苗诺夫的支持,这遭到毕盛全力反对。3月6日,谢苗诺夫部队受挫。一支有奥匈战俘参加的红军夺取达斡尔地区,将谢苗诺夫先头部队打退至中国边境。但在此时,谢苗诺夫受到法国、英国和日本支援,又通过收编哥萨克和中国士兵壮大了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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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4721 谢苗诺夫和斯特恩伯格在法兰西公学教授、汉学家伯希和上尉的协助下开始冒险计划,但行动很快就超出了正常范畴。1918年3月13日下午五点十分,驻华副武官伯希和上尉通过上级发给法国战争部一份密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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