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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684 在秦皇岛建造连接铁路的新港口，同时利用现代设备开采另外一个煤矿……这些项目给我带来了实实在在的问题，我有把握逐一解决。然而，我的主要职责是跟采矿局打交道，而这完全又是另一回事。一方面，官僚机构难以琢磨；另一方面，慈禧太后通过宫廷阴谋斗争登基后，完全抹杀了光绪帝推行的戊戌变法。西方思想不再是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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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686 “年轻的皇帝”被迫退位，遭到监禁。他的导师和改革顾问康有为被迫逃离中国。张燕谋对时局发展毫无把握，但是他依然认为慈禧太后仍然能够意识到在中国开发自然资源的利益所在。张燕谋并不是一个单纯的人，也不是一个坚定的改革派。他曾经作为满族王子的代理，跟这位王子合作赚取大笔钱财。他仍然希望前途充满进步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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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688 改革期间，在各国大使和大臣的帮助下，各国开始瓜分其在中国的采矿特许范围。当时，中国尚不存在任何形式的采矿法律，或是矿产开发和生产的概念，或是以公众利益为前提的人员雇用制度。整个流程等同于攫取能在欧洲股票交易所推销的任何物品。我认为应该以矿产开发和生产方面的系统性法律作为开端，所有国家都拥有同等权利，由政府全权掌控相关事务。因此，我起草了一份关于政府出租采矿地区的法令，规定在初步勘探之后，租用人应向政府支付特许使用费，随后以更稳定的头衔和职位处理人工的雇用问题、资金问题、一定时间之后交还给政府的问题以及其他安全措施的问题。这份文件结合了美国和澳大利亚采矿法的相关准则。我认为，这份文件将有助于中国摆脱外国的剥削压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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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690 张先生阅读后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不过，他很清楚文件内容完全不适应当时的政治形势。他正在尝试迅速适应新建立的政治体制，附带地推动了特许采矿者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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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692 在张先生庞大的顾问团中间，有一位前中国海关官员古斯塔夫·德璀琳。在他所在那个时代，德璀琳先生是一位声名显赫的特殊人物。退休后，他拿着养老金，执意要投身于中国的进步和发展事业。他并不关心自身的利益，并且相信支持张先生就能实现目标。然而，他所依靠的并不是一个理想主义的中国人。德璀琳先生已经跟莫林先生商议，对中国工程采矿公司投放贷款——我正是通过这项计划得以来到中国。凭借着流利的中文，加上他所结识的许多中国高官，德璀琳先生给我提供了相当多的帮助。此外，他非常熟悉北京的政治形势。德璀琳夫人是一位卓越不凡且热情好客的女性，在这个相对隔绝的小社区中，她浑身散发出无穷魅力和友善之光，同时养育了几位出色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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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694 与此同时，张先生得出结论：如果我们能够发掘一些大型的、矿藏丰富的金矿的话，并且显露出高额的利润回报，这将会对我们非常有利。我随即反驳说，中国最需要的应该是铁、钢、煤炭、铅、锌、铜，以及其他的工业金属。这些金属的发掘开采必须建立在稳定的权利证书的基础之上，才能吸引各方的风投资金。张先生此时提出，他曾经听说热河的金矿资源很丰富，要求我前去查看当地的金矿，如果可行将使用美式机械大规模开采金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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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696 我从美国公使康格先生处得知，改革计划已经遭到严重破坏，在情况未发生变动之前，我们最好还是去看看新的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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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698 被指派成为我随行护卫的中国官员立刻着手准备此次旅程。由于坐火车前往目的地的距离约为150英里，我建议威尔逊、翻译和我自己骑马前进，随行带上两三头运货物的骡子，加上一位中国侍从和一位厨子。我们能在中国的农村轻易找到食物，并在四合院式的乡村旅店歇脚。我的陪同官员强烈抗议说，我们的随身装备完全不符合我们的身份。争执数日之后，我终于放弃，只得告诉他，准备好出发前往山海关铁路时，请他前来通知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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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700 听说以后，威尔逊和我立刻坐火车前往天津。当时，跟我们同行的还有中国北方铁路局的唐绍仪先生。那时政府管控全长600英里的铁路系统。唐先生礼貌地邀请我们同行，并与我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并在往后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发展。他是哥伦比亚大学的校友，很有才华，非常正直，对中国未来充满理想主义的全然期盼。结果，唐绍仪很快就表现出跟我的上级张燕谋先生的对立态度，他称其为通过贿赂手段得以跻身权贵的下流人士。他告诉我们，中国工程采矿公司是他已故的叔叔唐廷枢创办的公司，股份基本由他们的家族所掌握。唐先生坚称，在唐廷枢临死的时候，张燕谋先生在恭亲王和李鸿章支持之下，利用卑鄙手段而被任命为公司的总负责人，此后一直掠夺公司财富。这对于未来的发展有着关键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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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702 相较于我们在火车站所见堆得像山一样高的行李，我们的仆人们所带的大量行李，我和威尔逊的简便行李就要逊色许多。在这个成分复杂的队伍里面，总共有一百多头驴子、十匹马、几辆拖车、一百多名中国骑兵、二十多位士官，他们带着不计其数的袋子、盒子、包裹和席子。在旅程的前两天里，我们要跟两百多只动物、前方传令官和后卫部队共同进退，时刻置身于嘈杂的噪音和不断挥舞的旗帜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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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704 骑兵部队的将官跟两位参谋、护理员和马夫走在最前面；随后是我们的官方监护人连同随行人员和马夫；接下来是威尔逊跟我，以及仆人和马夫；再是翻译和他的随行人员；再后面就是众多的运货马车。后面还有后卫部队，他们根据自己的官阶来列队，而我只认识里面的厨师。翻译并不很清楚美国人用以形容“沮丧”的真正说法，每次出现状况时，他都会严肃地向我们保证，事情真的“糟透了”。因此，威尔逊跟我经常称其为“糟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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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706 这支队伍每天最多行走二十英里，旅程似乎变得永无止境。晚上，我们会接管一些小旅馆，随后进行清扫行动。不过，我们很快发现，再怎么打扫和清洁都无法清除跳蚤。通过反复实验，我和威尔逊终于发现了解决方法：将床腿放进装满水的盆里。不过，我还是怀疑蜘蛛可能跟跳蚤成为同谋，为它们搭建桥梁。无论采用何种方法，跳蚤始终在骚扰我们。我们的厨师曾经受雇于法国公使馆。他坚持每顿饭都要上足五道主菜，甚至在耗尽“外国”供给，随行人员主食只剩下鸡肉和鸡蛋的情况下，依然给我们呈上丰富的饭食，包括：鸡肉汤、威尔士干酪烤面包片、热烤鸡肉、冷鸡肉沙拉和甜蛋卷。在他看来，少于五道主菜的餐食等同于丢脸和耻辱。他所使用的烹饪工具就是支在院子里用炭火烧热的一口大锅。不过，他做的食物真的非常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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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708 跟以往旅行类似，我们唯一的获益就是阅读书籍的大量时间。我随身带着巴尔扎克、大仲马、左拉、雨果、罗素以及蒙田作品的廉价翻译版本，至少我的法国文学之旅已经走出了关键的一步。后来，我又开始阅读伏尔泰、米拉博、百科全书派以及其他革命分子的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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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710 大约一周以后，我们抵达了矿区，结果遭遇了上千暴民。我向翻译询问，这是否意味着暴动。他说不是，但是无奈承认：有一位外国人即将来到这里勘探金矿的消息已经传播开来。我的中国“侍从”再三向我保证，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我们的绿色眼珠。中国人急于知道勘探的结果，却又对自己的多方探查感到窘迫。借助于特殊的勘探仪器，我们将矿区从上至下查了个遍。山谷之下，遍布着数百座石粉工厂，它们都用马匹或是驴子来拉磨。这些石粉工厂就跟古埃及时代用来研磨谷物的磨坊别无二致。每座磨坊平均一天能够研磨几十磅重的坚硬石英，而剩下的自然金被冲洗到一个篮筐内。尾矿被完好无损地保护起来，因为中国人相信里面还能生长出黄金来。事实上，它们真的可能产生黄金。伴随着氧化作用，这里将会产生更多的自然金，而这座矿藏将被反复开采。矿区负责人是一位衣着华丽的年长官员，据说他是加州早年闻名于世的海特湾矿藏的前值班班长。他努力搜索印象中用于问候的英语词，最后自豪地说了一句：“你好，老板！”事实上，他在采矿方面经验丰富。第二天，我们来到矿区。在数百英尺以外，三四个井筒上方不断喷发出大量的蒸汽。我们很快得知，这种现象源于不少正在泄露的蒸汽泵。似乎在开采矿井时，他从上海运来一个蒸汽泵。随着工程进展，需要处理更多的水流，因此他又设法运来更多同样尺寸的蒸汽泵。最初使用型号的性能已经得到实践的证明。总共有三十台蒸汽泵，以及成排的立式锅炉。在底下，他们发现了一英尺宽、六百英尺长的矿脉，矿藏十分丰富。尽管当地矿工的日薪是六美分，应聘者仍然不可计数。矿工已经下降到五百英尺的深度，而矿井负责人已经对日益上涨的水势束手无策。我们的监护人立刻要求我们仔细查看，并且告知更浅表的地方是否存在更具经济价值的矿脉。我们确实这样做了。但是，我们只能告诉他：我们只能向在北京的上级汇报调查结果。这样一来，我们至少不会遭到暴民侵扰或是太过丢脸。实际上，中国人已经仔细勘察了好几英里范围内的每一寸土地，但是没有得到确切的结果。我们在报告中颇有信心地说，这里没有任何有经济价值的矿脉。几天后，我们精疲力竭地完成了勘察工作，并且提出能否通过兰州河的湍流实现更快返回的目的。他们告诉我们，可以乘坐小船通过，但是这个方法不够妥当，一艘小船只能容纳两位乘客以及一位船夫。我们面临着遭到羞辱的危险。不过，威尔逊和我始终坚持这项方案，最终我们以两天而非七天的时间抵达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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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712 我还经历过许多次的类似旅程，跟随张先生收集的关于金矿的各种谣言，先后来到山东、戈壁滩、满洲里、山西、陕西。我们似乎总在追逐着彩虹的脚步。不过，我们还是做了一些关于地质学方面的短途旅游，希望能够寻找工业金属的踪迹——例如：铁、铜和铅。有些旅程耗时两个月左右。已经有数百位旅行者报告在中国内陆地区旅行时发生的有趣事件。也许，他们更多地作为观光客而非地质工程师的身份，后者的目的是要抵达目的地并且找到有价值的发现。马背上的这些旅程最远抵达位于蒙古戈壁滩的库伦。马可·波罗曾经描述过蒙古人居住的蒙古包以及他们热情好客的礼仪，他们似乎很少受到外来文化的影响和侵蚀。通过一位瑞典工程师——他当时正在修建连接北京和俄国的电报线路——加上他的朋友、一位俄国领事的引荐，我们有幸见到了活佛，原本单调乏味的旅程突然变得轻快起来。当我们抵达的时候，活佛正在喇嘛庙的内院里用力地骑着一辆自行车。他用一台播放俄国胶片的留声机来招待我们。这里所有的现代设施都由这位俄国领事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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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714 有一回，正值圣诞夜，我们在从陕西返回长城门户张家口的旅途当中，天空下着雪，温度降到零度以下。在我的连日催促下——我希望尽快返回与妻子共度圣诞节——整支队伍都已疲惫不堪。眼看着计划落空，我们只能停下来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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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716 第二天一早，我前去拜访道台大人，感谢他护送我们的队伍。他是一位仪表堂堂的老者，富有远见卓识，对于外部的世界知之甚多。有些人提到了传教士的问题。他告诉我们，张家口有很多美国传教士，并且表达了他对于传教士在教育、医疗领域做出卓越贡献的钦佩之情。他还提到，传教士基本不会制造麻烦。但是，他委婉地说，如果传教士能够接受当地中国政府机构对于其诸多信徒的管辖权，不再持续要求涉外法权以捍卫自身活动自由和独立，那就会更好一些。他说，传教士们具有高尚的气概，但是他们有时无法察觉自己遭到逼迫，甚至纵容了罪大恶极者。他还补充说，这些不足之处，跟他们的善行相比，完全是无足轻重。他似乎很乐意跟外国人交谈，因此我继续跟他聊了一阵子。后来，他叫来一个中国仆人，下达了一条指令，并且给出了详细解释。“糟透了”先生跟我说，他要求仆人奉上一瓶由蜂蜜酿造的珍贵的外国名酒，赠送者是多年前的一位天主教神父。他想在这个难得的场合与我们畅饮这瓶酒。仆人呈上了这瓶酒，瓶身呈现啤酒杯大小的本尼狄克丁甜酒瓶形状。道台大人告诉我，他曾在太平天国起义运动中担任戈登将军手下的年轻军官。他说，自己曾经与戈登将军保持过一段时间的通信，不过戈登将军自几年前就失去音信。于是，我将戈登将军过世的不幸消息转达给他。结果，他表现出了真挚而明显的悲恸之情，好在我后来讲述的关于戈登将军在喀土穆的英雄事迹使他有所缓和。我又问他，是否将那些信件保留了下来。他说，他要去找找看，随后进到相邻的一间房间里面。我正在犹豫应该怎么应对这瓶本尼狄克丁甜酒，以免显得毫不珍惜而失礼于人。我抓住机会向他推荐“糟透了”先生，理由是他的酒量很好。他随后就开始豪饮起来，而我偷偷将酒倒在了地板裂缝之中。道台没能找到那些信件，而我很快注意到“糟透了”已经喝醉了。我尽可能礼貌地表达了离开的意愿。在仆人的帮助下，我们总算把烂醉如泥的“糟透了”抬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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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718 我先把翻译安置在床铺上，然后去拜访这里的传教团。在那里，我发现了十二位美国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都听命于一位老绅士。这个地方有学校教室、居住区域和医疗诊所。当时，所有角落都弥漫着圣诞节的欢欣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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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720 医生亲切地邀请我在第二天中午来参加圣诞宴席，并且保证餐桌上会出现火鸡。那真是一场愉快的宴席，我所见到的美国同胞的脸庞更是令人欢欣鼓舞。我们进行着愉快的交谈，多数时候对象都是孩子们，直至一位中国的送信者对传教士说了些什么。他的脸很快阴沉下来，解释说这里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多年以前，发生了一场严重的饥荒。传教团收容了一大批中国幼童，他们的父母在绝望之中只能卖掉自己的孩子，希望能够让他们继续活下去。饥荒结束之后，传教团千方百计地将这些幼童交还给他们各自的家庭，但是有些家庭已经不知所踪。因此，剩下的幼童只能留在传教团，接受的是持续性的基督教教育。他们中的两个人在成年后结为夫妻。后来，他们生下了几名女婴，还没有诞下男婴。今天早晨，心怀怨愤的母亲将刚生下来的女婴溺死了。我要给出一些什么建议呢？我突然想起昨天的对话，因此建议他们去咨询道台。按照中国法律，这完全是犯罪。不过，他们没有办法这样做。这名母亲将遭到处决。我并不清楚这件事情是如何处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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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722 在美国发给传教团中国幼童的圣诞礼物中间，我发现了四只旧足球。传教士的女儿似乎苦恼于如何玩足球。我跟她说，只要他们能够挑选出选手们，我就教他们如何玩球。她很快聚集了三百名身着普通中国服饰和松垮鞋子的中国年轻人。在传教士女儿的帮助下，我将这些年轻人平均分成两组，教导他们如何带球跑到另一边的围栏，然后把四只足球都利用起来。三百个人很快跑动起来。即便是厚厚的积雪都无法阻挡孩子们充满活力的脚步。这些传教士都是心地善良的人，美国人都以他们的忠诚为荣。几个月后，在义和团的暴乱中，他们被驱赶到戈壁滩。不过，那位道台给予他们庇护，帮助他们安全通过沙漠地区。经历千难万险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俄国边界。在骚动平息后，这些吃苦耐劳、忠诚不二的传教士居然再次返回了中国。他们怀有一种理想主义的情怀，完全超脱于所谓通商口岸的悠悠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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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724 我不断向长官张燕谋先生抱怨说，我们的勘探任务完全是在浪费时间和金钱，完全可以去做一些更有价值、更有益于中国百姓的事业。不过，我坚信他仍然希望用政府的钱替自己和同事寻找到金矿。最终，我说服他同意前往北京以西内陆地区调查无烟煤的矿藏，并让阿格纽、明斯、纽贝利等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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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726 在此期间，某次勘探任务的途中发生了一件趣事。李鸿章的美籍秘书毕德格先生要求我前往李鸿章位于天津的衙门。在毕德格先生的引荐和翻译之下，我见到了李鸿章。他的头衔很多，其中一个就是黄河治理大臣。他说，黄河泛滥的灾情让他忧心忡忡，因此他希望作为美国工程师的我能够协助他解决黄河泛滥的难题，并且成为他的顾问。我向他解释说，自己并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不过，所有的工程师在他的眼中，都是同一个概念。他不接受他人给出的否定答案，并且告诉我：他已经跟张燕谋先生交代过此事。根据此次会谈的内容以及我已知的情况，我判断这并不是一件难办的事情。因此，我同意前往。在谈话过程中，一位仆人拿着一瓶纸巾包裹好的香槟酒走进来，并把这瓶酒递给了我。我意识到，自己又要经历酒精的热烈考验，喝酒就是一种表示感激的礼貌手段。我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浑身几乎都在抽搐。我请求毕德格先生向李鸿章大人致歉，告知我不善饮酒的情况。他咧嘴一笑，宽容地接受了我的歉意。等他离开后，我询问毕德格先生瓶内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向我解释说，李鸿章一直都用同一瓶酒招待所有的外国人。等到客人离开以后，剩下的液体立马倒回瓶内。他说这是李鸿章开的一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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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728 黄河——“中国之忧患”——源自黄土丘陵，呈现出略微倾斜的扇形，流淌在中国的广阔平原。这条河有两个入海口：一个位于山东半岛的北部，最后流进直隶海湾；一个位于半岛南部几百英里的地方。奔流不息的黄河一旦改道，将致使数百万人被淹死。很多时候，即便黄河没有改道，小规模的决堤依旧夺去许多人的性命。数百年前，中国的工程师们已经意识到，沿着扇形将黄河保持在一个河道内的关键作用。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他们数千年来都在不断建造堤坝，无数的堤坝构成了一个复杂的防御系统。由此造成的后果就是河底的水平面要高于周边陆地水平面，反而增加了决堤的风险。他们还在河道两边大量种植柳树林。等到黄河泛滥的时候，河水将黄土丘陵的大量泥沙冲刷下来。当洪水流至柳树林的时候，水流开始放缓，泥沙沉积下来。因此，森林自然形成天然的堤坝效果。这份工作主要任务就是维护柳树林。不过，最关键的工作就是维修蔓延数百英里且复杂难懂的人工堤坝系统。负责此次勘探任务的程万德先生是一位文质彬彬的政府高官。我很庆幸，我的夫人能在旅程中陪伴左右，我们能够沿着水路乘坐相对舒适的船只——穿过大运河——她非常享受这种丰富多彩的生活方式。我们就中国政治体制、历史和民间传说等话题跟程万德先生进行广泛交流。他告诉我们，当黄河决堤的时候，王朝必将灭亡，中国人对此坚信不疑。对于这条数千年来奔涌不息的河流，他给我们列举了许许多多的例子。上一次黄河泛滥发生在1870年，不过清王朝尚未灭亡。在检查防御工事以后，我发现中国工程师的设计非常科学，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维修堤坝。我进一步得出结论，黄河以及整体筑堤系统都以彻底详尽的工程研究为基础，旨在通过缩短河道的方式来增加倾斜度。这样一来，既冲刷了河底淤泥，又减轻了堤坝的压力。我向李鸿章报告说，除了维护目前存在的堤坝以外，我们还需要通过为期一年的调研来完成一份详尽的研究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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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730 此外，我认为洪水泛滥意味着朝代更迭的传统迷信是有根可循的。一个新的王朝通常意味着政府革新，也就意味着重新种植柳树林以及不断维修堤坝。随着王朝日益衰落和腐朽，筑堤事务必定搁置，而中国百姓又有砍伐柳树作为燃料的习惯。事实上，根据程万德先生的理论，贪污和失职是造成筑堤公事不力的根本原因。长期以来，贪污腐败始终存在。根据这种迷信说法，洪水泛滥的几年之后，这个王朝就会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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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05732 通过这些经历，我不仅有机会观察中国人的生活，体会中国政府体制，并且有机会进行大量广泛阅读，范围涉及中国历史、孔孟之道、经济学、社会学、科幻小说、柏拉图、莎士比亚、席勒、歌德等——我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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