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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要说明我们公司会弥补所有的损失,但是我们需要一点时间来周转。同时,他们必须紧握着这些股票。然后,他们通常都会说:“好吧,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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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您好……先生,我非常遗憾地告诉您那些在您的账户上兑现的伪造支票总额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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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什么!”随后就“哔”一声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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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林先生通过电报回复了我们,简洁地对我们的操作表示赞同,然后指示我们从他的个人资金中提取必要的现金来渡过难关。他很快回国,弥补了75%的损失,并同意将公司利润重新调整,让我掌握30%的利润,威尔斯特德先生掌握15%。我们必须承担罗先生造成损失的25%。在大约三年的时间里,我们才付清了所有的数额。我们在两个案例中,发现伪造文件的接收者和罗先生有勾结,他们曾经从事过欺诈行为,然后集合了这帮人。我们拒绝支付他们的索赔。这些恶棍就去法院告我们,但是最后输了官司。公司获得了合作伙伴的信任和尊重,接到了很多业务。警方在加拿大抓到了罗先生。判罪之后,他接受了十年的有期徒刑。我太太一直为罗太太提供足够供养孩子的津贴,直到罗先生出狱。在那时候,罗太太已经和罗先生离婚,嫁给了另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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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2年,我们购买了第一辆汽车——一辆法国的潘哈德。我们开了一段时间。很明显,对我们在澳大利亚的矿采工作来说,汽车是非常理想的交通工具,即使它不能一直不停地运作,而且需要格外专业的保养。1903年去往澳大利亚的一次旅行中,我带去了一辆车,这是澳大利亚最早引进的汽车之一。我们的矿区分布广泛,远离铁路。我们团队要开超过400英里的路去勘察这些矿。在内部矿区,我们也保持双轮轻型马车的使用,但马匹要食用的饲料必须靠骆驼驮着走非常长的距离才能抵达。每周我们大约要花10美元的价格来饲养一匹马。而我们人员进行这些路程的频率非常高,马匹每天大约要行进40英里的路程。因此,每个月我们要花五千到一万美元的交通费用。这一切都让我确信,使用马匹实在是不合适。新的汽车提高了我们的工作效率。我们每天竟然沿灌木道路行驶了125英里的距离,仅一天而已,行走的路程简直是出人意料。最后,我们又引进了四辆汽车,取代了驾马而行的交通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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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荒漠中开汽车有一个困难就是在通过灌木轨道之后会遇到长长的骆驼行列。那些“驾驶”骆驼的阿富汗人不喜欢停下骆驼的脚步,为它们脱下已经用得很久的衬垫,让它们休息一下。我们发现了他们的习惯,给他们三大瓶的啤酒,让他们停下歇一歇。后来,我们只要从远距离按喇叭,阿富汗人就会让出这里的路段,并且欢呼让我们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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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受过机械力学的训练,因此我觉得车轮上的什么燃气发动机根本不算什么。我们在蒸汽机和发电机的发明中,早就创造并运作了好几万的马力,这些机器上还有很多更加复杂的机械设备。但是最早的澳大利亚汽车几乎每隔一个小时就会让我陷入泥土之中。它们常常引起一种毛病,叫作汽化器沙尘,轮胎最后不得不用好几块蒸汽软管包扎起来——每隔很少一段时间就要替换这些软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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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汽车还是不断在改进。后来几年的周末与假日里,我常常与太太驾车穿过英格兰和苏格兰的各个县,穿越这个到处都是森林和湖泊的国家。我们大部分兴奋的回忆都是由这些旅行组成的,旅行让我们忘记了很多令人讨厌的工作,忘记了人类的世俗杂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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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4年7月到8月的时间里,我前往德兰士瓦调查并去解决和一个煤炭公司以及几个我们正在管理的金矿有关的问题。这些成功的煤矿被证明是由东兰德的含金系列扩张支撑的。在成功巩固多方面的利益之后,这些煤矿成为高度成功的金矿。在这里我受到了老朋友和斯坦福同学赫伯特·斯塔克的热情招待,他当时是皇冠矿业的经理人,皇冠矿业是德兰士瓦规模最大的企业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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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时候东兰德的矿业开始进口中国的劳动力。我根本无法相信,在商会面前做了一个简短的声明,坚持表示使用廉价劳动力是得不偿失的,还列举我们在澳大利亚和美国矿业工作每吨产量的较少成本,这都是因为我们雇用了高价的白人劳动力。关于这次陈述的摘要后来发表在《伦敦编年史》(London Chronicle)上。我继续调查研究这一项目,最后在1909年出版了一本小书,题为《矿业工作原则》(Principles of Mining),给出了额外的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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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和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大铜矿可能只是惠特克·赖特丑闻戏剧中的部分景象。那些苦恼的股东建议我们接管这里的管理任务。我亲自前往勘察了这些矿,但是结果却显示,它们并没有什么未来的价值,我们不得不婉拒了他们的请求。然而,我们最终还是试着拯救了另一个陷入绝境的矿业团队。在澳大利亚的维多利亚州,出现了一系列的地下河,它们有含金的基岩碎石,从地质学角度来说叫作“洛登河河川体系”。地质历史上的某个时间,一股火山岩浆冲进了山谷里,埋葬了这些河流。1850年,人们发现了这些丰富的碎石河床,冲积矿的矿工们挖到火山岩浆下面,并沿着火山岩浆挖得越来越深。用这样的方法,很多非常赚钱的矿被发现和运营。沿着斜坡,碎石自然而然地变得更深,火山岩浆沿着被埋葬的河流,其厚度也在不断增加。最后不断加深的河流变得非常汹涌,当时挖矿的泵根本无法操作,因此挖矿的工作已经废弃多年。惠特克·赖特先生和他的操作员同事给大约20英里的地下河取了名字,以它们为背景开始了庞大的股票投机活动。他从股东手里拿走了大约600万美元的利益,花了200万美元在竖井和立泵上——当埋藏河井喷的时候。为了支援他孤注一掷的市场操控,赖特先生最后从公司的财务库中抽取了其他的现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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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经理人中没有一个能够克服水的问题,而他们对矿藏价值的了解跟他们刚开始运作的时候差不了多少。1903年,发怒的股东让我们公司接手了管理工作,并且终止了这个企业。我请求沃尔德玛·林德格伦博士来调查这块区域,因为他长久以来一直在加利福尼亚州从事类似的地下河研究,很明显,他非常适合这份工作。林德格伦博士认为如果我们继续运作,股东们有机会把损失的钱拿回来。我告诉他们,只是高度投机的选择,但是,他们已经有了很多钱,如果他们还想要更多钱,我们可以试着用泵将矿里面的水取出来。他们提供了额外的100万美元,于是我们开始了矿业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抽吸操作。但是里面的水太多,最后我建议放弃这项操作(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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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黄金矿业作为一项产业,需要不断的扩张,但是资源有限,其前景非常不乐观。因此在我与比威客莫林公司早期的交往中,我认为,如果我们将更多的重心放在基本金属——铅、锌、铜和锡——的开采上面,效果反而更好。这些产业尽管少了很多浪漫色彩,但是实用性更高,比黄金矿的投机风险更小,对工业生产来说也是非常可靠的支持。在这一政策的指引下,我们开始在澳大利亚的各个地区勘探基本金属矿。从日常的勘探行程中,我们勘察了很多未成熟的矿藏,随后在昆士兰建立了一个成功的铜矿区——大菲茨罗伊。1905年,我们致力于基本金属的挖掘,我还访问了布罗肯希尔,那里是澳大利亚最大的银铅矿区。这个地区已经有很久的历史了。挖矿的手段也已经过时,没有一个公司有令人满意的锌再生法,但在矿业中,再生法是非常重要的因素。这些矿都运作了好多年,只是简单地用重力法提取铅(包括大部分的银),提取完之后的尾矿就被堆积在一旁,久而久之就堆成了山状,大约有数百万吨的尾矿,里面其实还有未被提取干净的锌。好几个矿当时只有很少部分的铅能够有利可图,但是如果锌能够得到再生的话,利润还可以提高。最近新发现的方法——通过油浮选的方法再生硫化物——可以采纳,我也曾经在我们的实验室里进行过系统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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勘探了整个区域之后,我建立了一个协会,由我们公司和墨尔本的W.L.巴留先生、W.S.罗宾逊先生,以及伦敦的戈维特先生组成。在巴留先生的安排下,我代表我们的客户购买了大约500万吨的尾矿。我们签订了关于未来产出问题的合约,获得了低级矿藏的控制股权,也获得了未来扩张该区域的权利。我们建立了小规模的试验厂,对三种不同的浮选法进行试验,最后找到了一种可行的方法。然而,在开拓的进程中,这只是最初的痛苦和历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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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些操作中,布罗肯希尔山北矿、合并锌公司、锌企业又重新组织了起来,布罗肯希尔山南矿也重新恢复了活力。后两个矿业公司归我们公司管理,前两个公司由巴留公司管理。这些公司都取得了极高的成就。我们的企业很快扩大了招聘,提高了该区域的生活条件,并且维护了该区域的稳定(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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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时,布罗肯希尔山的老矿在挖矿手段和劳工待遇上非常保守,罢工和争吵已经是家常便饭。我们鼓励他们通过集体谈判结成联合团体。在我们管理的期间,从未发生过任何的罢工活动,尽管该地区其他的矿常常因为劳工动乱而停工。我们的运营方式是很好的示范,也展现了工业运营的基本原则——更好的技术服务、更多节约人工的设备、更低的成本、更多的生产和更高的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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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时候,布罗肯希尔山是世界上最沉闷的地方之一。它深处沙漠的中央,在夏天简直热得不可思议。除了牵引进来的水源或是净化水,这个地方没有淡水。这个地方没有任何植被,只要一阵风吹,那些尾矿堆积的山就会扬起巨大的尘土,每一条裂缝、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碟子和每一张床上都有吹来的尾矿渣。然而,那里的人们都健康地生活着,也有充分的饮用水供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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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一次,张燕谋先生向英国法庭提出了诉讼,要求我们按照之前提过的“备忘录”保障他的“权利”,也就是为公司建立管理机制。他的律师已经很多年没有采取行动了,最终他的诉讼还是传到了法庭上。这次审判激起了人们很大的兴趣,既因为张先生独特生动的形象——他穿着整套的满洲大褂,上有一个纽扣——也因为他将自己塑造成被英国、法国和比利时大公司伤害的亚洲人,扮出了无辜的样子。比威客莫林公司作为一个公司,还有我作为个人,成为了法庭上的被告。这对我们是非常不公平的。我们被要求作为证人而出席,但很快就被解散。那个备忘录被认为是有约束力的——德·武泰和我的证供证明了这一点——对这一结果,弗兰奎先生非常生气。和一般的法律诉讼一样,双方都疯狂地指责对方使用欺诈手段,但是没有任何指控能够被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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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不远千里、不计花费地来到英国,还有别的目的。他想要实现他的权利——让他选择一份每个月有500美元工资的工作。唐绍仪(后来他成为中国的总理)以及其他曾经原谅了张先生真实或虚假错误的人,以多项罪名指控他欺诈。慈禧太后命令他偿还所有的财产——或者其他。他和他的顾问一直进行着这项诉讼活动,大约进行了六年的时间,以至于他可以常常定期报告这项重新恢复“权利”的工作的进展(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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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个地方,我再次体验了西方工程与东方文化之间的碰撞冲击。1904年下半年,我对几个我们感兴趣的槟榔屿的锡矿进行了调查,结束之后我乘坐一艘开往科伦坡的轮船回欧洲。在船上我认识了缅甸的一位铁路承包商A.C.马丁先生。他曾经参与建造了中国边境附近一条从曼德勒到腊戍的战略铁路。他向我描述说,在距离铁路大约六十英里、距离中国边境大约五十英里的丛林里面,有很多废弃的矿道。他说那儿有一个铅铜矿,他从印度政府那里得到了一份租约,并在伦敦征募了一位矮小的承办人,但他想要让我们公司参与到这个项目里去。抵达伦敦的时候,我与承办人史密斯讨论了这一问题。我发现他的公司送出了一些机械——而机械的种类是错误的——一些不可靠的员工负责制作和书写报告,而且公司还缺乏继续运营的经济实力。我们公司的一些美国和英国客户,包括其他的工程师最后选择获得该公司的控制股权。我们派出了一位年轻的工程师进行初步的勘探工作。在规定的时间内我收到了他发来的一封狂喜的电报,声称除了其他方面之外,这里堆积的矿渣表面至少有50万吨的铅,古老的熔炼操作根本没有完全提炼其中的金属。他描述了这里大量的操作,但是大部分操作效率非常低下。我十分怀疑在这个世界上会存在如此多的散铅,很快我派出了一位更加成熟的美国工程师C.D.克拉克先生,他在处理金属方面有丰富的经验。1905年4月,克拉克先生发来了报告,报告内容甚至更加令人惊讶。我决定亲自去查看那个地区,在我离开之前,我派克拉克先生调查可能与缅甸铁路相连接的铁路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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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达缅甸的时候,克拉克先生和我偷闲休息了一天时间,我们去了仰光游玩,参观了瑞大光宝塔。后来我们在曼德勒待了一天或两天,感受亚洲民族中唯一纯粹快乐和开朗的民族——缅甸人——当地的氛围。另外,一般的英国政府官员会无数次地告诉我们,吉卜林(英国诗人)是最不可靠的,他说中国就在仰光海湾的对面,但事实根本不是这样。吉卜林对印度官员的描述非常刻薄,毫无疑问,这在他们的心里留下了印记。关于缅甸,有很多旅行者的文学记录。但是如果想要脱离英国人故事的浅层,深入欣赏当时亚洲的一些精神力量的话,我建议阅读菲尔丁·霍尔先生写作的《民族的灵魂》(Soul of a Peop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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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先生和我从曼德勒抵达了昔卜,搭乘腊戍铁路大约有130英里的路程。克拉克先生非常有幽默感,他根本没有提醒我这个巨大的工业工程会有某种歌舞喜剧般的开场。昔卜是掸邦(缅甸东部邦)首府,到处都生长着竹子。当我们到达昔卜的时候,一位谦恭的绅士迎接了我们,他说着一口纯粹的牛津英语,克拉克先生介绍说这是索巴瓦(土著王子)。他以盛大的热情邀请我们到他的“宫殿”休息。那是一个框架建筑物,其形状令人联想起长岛的房屋。他们安排我们住在了舒适的房间里,在晚饭时间我开始感受到一些知识氛围。在通常的英国殖民形式中,还是个孩子的王子会被带去英国,在接受英国的教育之后,王子会被送回国统治他自己的王国。在他的国家里,20万原始的掸邦人民服从于英国总督的管理,总督还要负责其他三个掸邦的事务。索巴瓦很喜欢谈天,但他不想和英国人谈论他自己的困境。他的人生已经掉入了西方文化的陷阱,他完全是孤身一人在统治一个原始的国度,得到的净收入“连一个英国老板的生活都供养不起”。他被迫再次学习掸邦的语言,在整个地方都找不到超过三个人能说英语。整个封地的总收入大约是每年125000美元,其中的四分之一必须进献给掸邦的英国总督,剩下的钱要支付掸邦的开支,包括警方、学校和道路维修的费用。他幽默地转动着头说,他的家庭统治掸邦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他混合的血缘关系也让他继承了家族好客的天性——当然,这种热情也要花费很多钱。他们的人口大约有数千人,王子还必须迎娶每个宗族首领的一位女儿。到现在这个时候,他大约已经有二十个妻子。她们都长得很丑。除了这些,为了满足人民的精神需求,维护掸邦的尊严,他必须拥有一头新的白象,因为老的那头已经死了。他用激动的语气说着这一切,虽然偶有幽默,但常常都带着一种无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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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算是真正的歌舞戏剧般的史料,甚至还带着希腊悲剧的色彩。这个年轻的男人在人为的操纵下离开了自己国家和文化的根源,但现在他不得不重新回到这里生活,并服务于这个未开化的民族。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他完全忠诚于自己的人民,也忠诚于自己的工作。但是在我们这些人的身上他看到了完全解放的可能性,只要建立一个伟大的工业企业,通过经商、雇用劳工、提高生活水平、支付利润和税收来建立一个全新的国家。他预想未来的印度帝国,会有学校、文明,还有让人获得尊严、舒适和适当外观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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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之后,克拉克先生询问我们是否可以见见那些妻子。她们鱼贯而入,而克拉克这位常客教她们玩“丢手帕”和“绕圈跳舞”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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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索巴瓦似乎对矿业的前景更感兴趣。他向我征求看法,并问我接下来该做什么。我后来才终于能够给他一些令人欣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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