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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Cortés Vargas,Los sucesos de las bananeras,pp. 170 - 171,p. 174,pp. 182 - 183,p. 201,p. 225 . 难道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从来没学过写这些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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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文件的抄本,包括安卡利达的证词,可以在1928年的La masacre en las bananeras(Bogatá,Los Comuneros,n.d.)中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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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西亚·马尔克斯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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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西亚·马尔克斯外祖父在阿拉卡塔卡的旧所(修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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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维拉(巴阿姨),在阿拉卡塔卡照顾加西亚·马尔克斯和妹妹玛格丽妲(玛歌)的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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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古拉斯·里卡多·马尔克斯·梅西亚(后排,左一),于20世纪20年代,穿着时髦的出游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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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西亚·马尔克斯传 第三章 牵着外公的手 1929—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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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阿拉卡塔卡衰落的种子已经种下,然而,衰败的现象还要数年的时间才会显现;这时,上校家中的生活一如往常的继续。在大沼泽的另一头,加夫列尔·埃利希奥白天在胜家公司所属五金行上班,最近也开了属于自己的药店,在路易莎的帮助之下,这简朴的药店在晚间和周末营业。这对年轻夫妻忍受着艰辛的贫困生活,养尊处优的路易莎过去习惯了母亲、姑姑、仆从的照顾,一定觉得生活非常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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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1929年11月9日,路易莎的第三个孩子玛格丽妲出生后,上校和特兰基利娜带着贾布来到巴兰基亚。对于这位年仅两岁半的小男孩儿而言,他对此行主要的记忆是第一次看到红绿灯。1930年12月,由于艾妲·罗莎的出生,他的外公外婆再次带他回到巴兰基亚,这是他第一次在城里见到飞机,这也是哥伦比亚航空旅行的先驱。[1]由于艾妲·罗莎出生于12月27日,是他第一次听到了“玻利瓦尔”这个字眼,这天刚好是这位伟大的自由派英雄百年纪念日,巴兰基亚和整个拉丁美洲地区都在纪念他。贾布对父母亲并没有很深刻的印象,然而,对于一个尚在试图了解这个世界以及自己处境的小孩儿而言,对于这些探视一定深感困扰。[2]最后一次探访时,特兰基利娜见到玛格丽妲的病容及她内向的性格,认为她所需要的照顾远远超过一个烦恼的年轻母亲的能力所及,因而坚持把她带回阿拉卡塔卡,和贾布一起抚养长大。[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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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贾布成长过程中决定性的时期从两岁继续延伸到近七岁,从他母亲第二次离家到父母亲和弟妹回到阿拉卡塔卡之前的这段期间,这五年的记忆才是世界的读者后来所认识的神秘马孔多真正的基础。虽然,所谓他和亲生父母没有联系并不是真的,不过,他确实在1928年之后便和他们或其他的弟妹没有紧密的联系。因此,他对他们也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他唯一的家长是外公外婆,唯一的妹妹是玛格丽妲,如今叫玛歌,她直到三四岁才成为令人满意的同伴。只是,当时已经是1933年年底,其他的家人已经快回到阿拉卡塔卡。尼古拉斯和特兰基利娜决定,与其不断地解释他的父母亲需要离开(还有离开的原因,以及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不如对他的出生盖上沉默的面纱,这样孩子相对会没那么痛苦。当然,其他孩子一定问过这问题,加西亚·马尔克斯不可能如自己总是声称的那般无知。比如说,路易莎从来未曾出现在床前祈祷的记忆中,确实对他而言很难想象。然而,他很清楚地知道母亲和父亲是禁忌的话题,也学会尽量不要触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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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西班牙和拉丁美洲的传统,女性属于家里,男性属于街上。是他的上校外公渐渐把他从女性世界的迷信和预兆中解救出来,还有那些似乎从自然的黑暗本身所延伸出来的故事;也是上校把他放在属于男性世界的政治和历史中,带他出门,可以说是把他带到光天化日之下。(“我会说,直到八岁为止,和外公的关系是让我和现实保持联系的脐带。”[4])在后来的日子里,他会以感人的单纯记得外公是“镇上公认的统治者”[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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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是,如大地主一般真正有势力的男人鲜少占有地方上的政治要位,如财政局局长或税收员,而比较喜欢把这些职位留给较不重要的亲戚,或是通常对于法律无知的中产阶级政治代表。[6]市长由省长指派,省长由波哥大的政治人物决定,他们和地方的利益有关。像尼古拉斯·马尔克斯这样的自由派,通常必须以颇为羞辱的方式和保守党及联合水果公司等其他当地势力来往。当时,整个政治体制非常的腐败,仰赖个人关系以及各种形式的资助。像马尔克斯这样重要的当地人士可以得到联合水果公司的好处,如公司商店里新鲜的肉品,以及其他吸引人的豪华享受,因而可以得到信赖,继续协助维持这个体制。贾布和玛歌许多最生动的回忆是和外公探索家对面的商店,如同阿拉丁神灯的洞穴一般,上校和贾布会凯旋,用美国制造、输入的神奇商品让玛歌惊喜并神魂颠倒[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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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的财政局局长和税收员主要的业务是收取地区(有时候是个人)税捐,来自当时唯一存在的重要税捐来源,也就是酒税。这表示上校自己的收入大幅仰赖受人鄙视的“枯叶垃圾”的财务福祉、个人饮酒量以及随之而来的纵欲行为。尼古拉斯自己如何小心翼翼地履行他的责任,我们无从得知,然而,这个系统并没有为私人善举留下太多自由的空间。[8]1930年之后,自由党五十年后首次执政,一切应该对尼古拉斯比较有利,他在自由党参选人安立奎·欧莱亚·艾雷拉胜选的过程中投入甚多,然而,我们所有的资料都显示情况越来越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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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西亚·马尔克斯回忆道:“他是家里我唯一不怕的人。我总觉得他了解我,关心我未来的志向。”[9]上校非常钟爱他的小外孙,每年都为他的“小拿破仑”庆祝生日,任他予取予求。不过,贾布自己并不会成为战士,或是运动员,而是一辈子活在恐怖的支配之下——鬼魅、迷信、黑暗[10]、暴力、拒绝,全部源自阿拉卡塔卡,源自他焦虑、混乱的童年。然而,他的聪明、敏感,甚至频繁地闹脾气,让他宠溺的外公更深信这个孩子非常值得疼爱,而且,也许注定成就伟大的事业。[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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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孩儿当然值得教育,是他承继了老人的回忆、他的人生哲学、政治道德、他的世界观,上校在他的身上因而生生不息。是上校告诉他“千日战争”的故事、自己和朋友的罪行、英勇自由派的故事;是上校解释香蕉园的存在,联合水果公司和他们的公司宿舍、商店、网球场、游泳池,以及恐怖的1928年罢工,战争、伤痕、枪战、暴力和死亡。即使是在相对安全的阿拉卡塔卡,老人睡觉时也总在枕头下放一把左轮手枪,虽然在梅达多杀人事件之后,他已经不再带枪上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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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布六岁或七岁时,已经完全是个哥伦比亚人。外公是他心目中的英雄,即使这个英雄也受制于美国经理和保守党的政治人物。他输了战争,即使小男孩儿一定也略微地猜到,也许枪战并不如当初刻意让他相信的,是英雄式的无瑕行为。许多年后,家人最喜欢的故事之一是贾布坐着听外公说故事,不停地眨着眼,忘了自己身在何处。[13]玛歌回忆道:“贾布总是在外公身边听着所有的故事。有一次,一位朋友从谢纳加来访,他是和外公一起参加过‘千日战争’的一位老人。如往常一般,贾布站在那位男士身旁专注地聆听着;可是他们给男士坐的椅子一只椅脚卡到了贾布的鞋子。但他只是安静地忍耐着、安静地站着,直到拜访结束,因为他想:‘我如果出声的话他们会注意到我,会把我赶出去。’”[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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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的母亲告诉我,“贾布总是很成熟,他小时候就很懂事,仿佛像个小老头儿一般。我们就是这么叫他,那个小老头儿。”终其一生,他的朋友都比自己年长许多,比较有经验。虽然他自己的政治立场支持自由党,后来支持社会主义,但他总是有意无意被他喜欢的人身上的智慧、权力和权威的结合所吸引。如果说,加西亚·马尔克斯后来的人生中最强烈的冲动是重现外公的世界,这样的说法并非凭空想象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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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恒久而重要的是马尔克斯上校提供了一连串具象征意义的探险、印象深刻的事件,停留在他外孙的想象之中;许多年后,在他最著名的小说里,他把这些记忆融合成一个完整、成形的影像。有一次,小男孩儿还很小的时候,老人带他到公司的商店去看冰冻在冰块里的鱼。许多年后,加西亚·马尔克斯回忆道:“我伸手去摸,感觉好像被冰块烫到。我在《百年孤独》里的第一句话需要冰,因为在这全世界最热的城镇里,冰块是神奇的东西。如果不热的话,这本书就不会有意义。光是这句话就已经让这个地方够热,不需要再提起,充满整个氛围。”[15]同样地,“《百年孤独》最初的影像已经在《家》(他第一次尝试的小说),以及《枯枝败叶》中出现。不论是参观香蕉公司,或是去看火车站,每一天都是一个新奇的发现。香蕉公司带来电影院、收音机等;马戏团带来单峰骆驼和双峰骆驼,嘉年华会带来摩天轮、过山车、旋转木马。外公总是牵着我的手去看所有的东西,他带我去电影院,我虽然不记得电影的内容,但记得影像。外公没有分级的概念,所以我看过种种影像。不过,其中最生动、总是重复出现的,是一个老人牵着小孩儿的手。”[16]结果,在他最著名小说的第一行他写下:“许多年后,当他面对行刑枪队时,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上校会记得那个遥远的午后,他的父亲带他去寻找冰块。”作者把他和外公一起探险的不同影像转变成阐述自我的经验,虚构的儿子和他的父亲,从而下意识地确认尼古拉斯不只是他的外公,也是他觉得自己从来不曾拥有过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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