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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紧地抿着嘴唇,摇着头说:“或许这只是针对你,不是针对我们其他的人。我猜你应该不是医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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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是个银行家——不过我现在基本上算是退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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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他问。“你怎么会退休呢?你看起来就像个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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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我不是小孩子。不过,你为什么要问我是不是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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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里的人基本上不是医生就是护士。我是一位脊椎指压治疗师。在这里,像你这样的人只是极少数。其他的人之所以来这儿,是因为他们都失去了医生开业执照,所以这里的员工把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除非他们说你已被治愈,否则你无法重新拿到执照。这真像场噩梦。有些人来这儿已经超过一年了,他们仍在努力拿回他们的执照!”他凝重地摇了摇头,“这太疯狂了。大家都互相出卖对方,以讨好这里的员工。真变态,你绝对想象不到。病人像机器人一样到处走着,胡扯着关于戒酒互助会一类的废话,假装他们已经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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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完全听明白了。像这样不正常的体制——员工竟拥有如此大的权力,这绝对会引发虐待事件。谢天谢地我不会受这份苦。“这里的女病人怎么样?有没有很火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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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个,”他回答道,“一个绝对的性感尤物。如果以10分为满分,我会给她打1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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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我精神为之一振!“噢,是吗,长得什么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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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个小巧的金发女郎,身材好得没话讲,五官很完美,一头卷发。她真的很漂亮,真的是极品中的极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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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心里提醒自己离她远点儿。她听起来是个麻烦人物。“这个叫‘道格·塔尔博特的家伙有什么故事?那些员工都把他当神一样敬着。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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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的妄想症朋友咕哝着,“他就像阿道夫·希特勒。或者,他应该更像约瑟夫·门格勒博士(有奥斯威辛集中营“死亡天使”之称的人类学和基因学专家)。他是吹牛大王,他把我们每个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你和其他两个人可能除外。不过,你还是得小心行事,因为他们会利用你的家人对付你。他们会向你太太灌输思想,告诉她,除非你在这儿待上6个月,否则你会毒瘾复发,将你的孩子放到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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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大约7点左右,我往老布鲁克维尔打电话,寻找失踪的女公爵,但她仍然不见踪影。不过我还是和格温通上了话,我向她解释说我今天已经和我的治疗师见了面,我接受了预诊,诊断结果是,我是强制性购物狂以及性欲狂,这两项基本属实,不过跟他们的业务毫不相关。不过我的治疗师告诉我,将对我设定金钱限制——只允许我占有仅够用于自动售货机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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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格温,她能否往几双卷起的袜子里塞几千美元,然后通过UPS寄过来。我告诉她,它们很可能会瞒过纳粹秘密警察的“法眼”,不过,这对她来说应该不成问题,尤其是过去9年来,她一直是我的得力干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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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难过不已的是,在我和格温挂电话前,钱德勒来到电话旁说:“你因为将妈妈推下楼梯而去了亚特兰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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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答说:“小家伙,这是原因之一。爸爸病得很重,他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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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现在还在生病,我可以再一次把你的病亲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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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希望,”我难过地说,“或许你可以亲走妈妈和爸爸两人的病痛。”我感觉双眼已经充满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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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会努力的。”她极为严肃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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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着嘴唇,克制自己不要哭出来。“我知道你会的,宝贝。我知道你会的。”接着,我告诉她我爱她,然后挂了电话。那天晚上上床前,我跪了下来,默念着祷告——钱德勒可以亲走我们的病痛。之后,一切又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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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醒来,我做好了与阿道夫·希特勒的化身——或者是约瑟夫·门格勒博士——见面的准备。整个戒毒所的病人和员工今天早上要在礼堂参加定期全体会议。这是一个没有任何隔离的宽阔空间。礼堂里摆放了120把圆木椅,整齐地摆成了一圈,房间前面是一个小讲台,上面摆着一张演讲桌,当日演讲者将在此与大家分享他或她的毒瘾苦痛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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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作为一位病人,坐在一大圈有毒瘾的医生和护士(或者,在我看来是来自塔尔博特火星的火星人)之中。此刻,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今天的特邀演讲者——一个看起来很伤心的女人身上,她40出头,臀部大得出奇,长着一脸痤疮,一看就知道她是那种经常服用精神药物的精神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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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她害羞地说着,“我叫苏珊,我……呃……我是酗酒者和吸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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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所有的火星人,包括我在内,都做出了回应,“嗨,苏珊!”听到这句,她脸红了,然后沮丧地(或者说是胜利地)点了下头。不管怎么说,我确信,她是世界一流的说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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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房间里一片寂静。很显然,苏珊并不太擅长在公众面前演讲,或者,或许她的大脑已经因为她服用的那些药物而短路了。苏珊在整理思绪的时候,我趁机打量了一下道格·塔尔博特。他正坐在房间前排,两边各有5名员工。他有一头短短的雪白的头发,看起来将近60或60出头。他的皮肤有些苍白,方方的下巴,冷酷的表情,通常是那种凶残的典狱官脸上才有的表情——在拉下电椅开关前径直看着死囚犯说:“我这样做是为了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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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苏珊又开口了。“我现在……已经……呃……将近18个月……没有吸毒了,没有……呃……道格·塔尔博特的……帮助和激励,我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她转向道格·塔尔博特,点了一下头,这时整个房间都站起身来开始鼓掌——除我之外,整个房间的人都站了起来。100多个火星人为了重新拿到执照而全体拍马屁,这一幕简直让我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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