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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660 华盛顿一直非常尊重文职官员,他尤其强调必须严格遵守文职官员控制武装力量的原则,后来这一点成了他留给美国人民的最伟大的遗产之一。然而在指挥弗吉尼亚团期间,他却多次违背这一原则。比如他在军营中曾散播自己反抗丁威迪的传闻,因为他要求增加津贴、增派部队、在选择修建要塞的地点方面有更多的自主权,而这些建议都遭到拒绝。于是,他就私底下与弗吉尼亚上议院发言人约翰·罗宾逊(John Robinson)联系,抱怨丁威迪将“弗吉尼亚最富饶的土地”谢南多厄河谷抛弃不顾,使它暴露在印第安人的进攻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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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662 华盛顿明白弗吉尼亚政治运作中的一个公开的秘密:总督所拥有的权力更多的是理论上的,而不是实际上的。因为议会已经成功地通过立法控制了税收,并把它当作制约总督权力的一个武器。所以华盛顿深知,他实际上需要应付两个权力来源,而选择与罗宾逊沟通,就表明他对弗吉尼亚政治权力的双重性做出了非常现实的反应。整整有一年的时间,他都在与罗宾逊联络,而没有让丁威迪知晓,这表明他相当机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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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664 到了1757年,他和丁威迪的关系更加恶化。在两人的官方通信中,充斥着针对对方欺骗行为的谴责。华盛顿指责丁威迪在议会中推动散播有关他在战争中表现的谣言,而他自己的作为其实也没什么两样。实际情况却是,丁威迪在威廉斯堡的密室中曾坚定地支持华盛顿,尽管议会批评华盛顿过高估计印第安人的力量。自始至终,华盛顿都表现出一副正直的姿态。他写信给丁威迪说:“没有任何一位担任公职的人能够像我一样,对这个国家的利益表现出更强烈的忠实和热忱。”这番表态中当然有真实的一面,但并不是全部真相,因为还有一些幕后的密谋并不为人所知。初露头角的华盛顿同时展现了自己两方面的性格特征:首先,他很怕听到别人的批评,尤其是当这种批评质疑到他自认为无可指摘的个人动机时;其次,他一边宣布对政治毫无兴趣,一边却能把政治游戏玩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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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666 这段时间,华盛顿发现自己还在参与另一场政治游戏,这场游戏采用的是一套完全不同的规则,在英帝国的权力阶层中也占据更高的地位:那就是关于效忠和庇护的贵族游戏。华盛顿曾经与费尔法克斯家族关系融洽,也曾一度寄希望于与布拉道克配合默契。他的下一位游戏对手则是布拉道克的后继者,英军在北美地区的总司令,劳登伯爵约翰·坎贝尔(John Campbell,the Earl of Loudoun)。然而这位伯爵只是伦敦派出的又一位时运不济的短命大使:他过于相信自己的能力,对北美的实际情况又一无所知,因而注定碰壁。1756年他到达北美,华盛顿立刻用相当恭敬的语气写信给他:“我谨代表弗吉尼亚团的所有军官恭迎阁下安全抵达北美!值此危难之秋,您奉英王之命护佑我们,对国王陛下的英明神武和慈父般的仁爱,殖民地唯有感恩戴德。”在这封信的末尾,他特别提到弗吉尼亚团:“因为它以特殊的方式体现了陛下对殖民地的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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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668 劳登伯爵代表的是享有特权的、体面的贵族文化,这深深吸引着年轻的华盛顿。而另一方面,在弗吉尼亚团中,官兵按照表现获得升迁,因此华盛顿经常需要阻止费尔法克斯设法安插他那些不能胜任的朋友的努力。然而在英国,家族的血统和纹章依然发挥着绝对重大的影响,很多情况下,在弗吉尼亚也是如此。劳登是个几乎连阿勒格尼山和阿尔卑斯山都分不清的人,但效忠王室的想法和家族的幸运结合在一起,使他掌控着英国的北美政策,从而能够决定弗吉尼亚团及其指挥官的命运。华盛顿坚持不懈地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希望以此获取正式任命,因而不惜用恭敬得近乎可笑的方式写信恳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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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670 我尚未有幸让阁下认识我,但由于阁下在旧世界为国王陛下做出了重大贡献,您的名字对我如雷贯耳——希望您不要以为我是在奉承您。我对阁下的高贵品格十分敬佩,对您的尊贵地位也十分景仰;但这两点并不重要(虽然我认为它们是合情合理的)。我天性诚实,并不觉得这么说有任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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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672 劳登不仅没有听取华盛顿的请求,甚至还决定暂时解散弗吉尼亚团——以便派出一批军队去南卡罗来纳作战。尽管如此,华盛顿仍然坚持不懈地对他施加影响,并将自己修建的某个要塞命名为劳登。但不久劳登即在布雷顿角岛(Cape Breton)的战争中失利,被伦敦召回并由其他人代替。劳登要塞也因而变成了一个长存的笑柄。可以肯定地说,华盛顿十分了解贵族游戏的规则,而且非常注重按理出牌,希望以此推进自己的事业;但作为相对淳朴的北美人,他又不太精通溜须拍马的整套话语,结果往往摆脱不了出局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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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674 事实上,这时的华盛顿已经开始觉得自己比上级更为优秀,正如他把弗吉尼亚团看作北美最棒的军队一样。他和他的“蓝衫军”吃了很多苦头才学会如何在北美特定的环境中作战,并深知取胜要付出的代价。归根到底,战略关键仍是夺取法国人对俄亥俄河流交汇处的控制权。但假如英国人再发动一场布拉道克式的战役,结局肯定又是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华盛顿相信自己比任何人都知道如何发动一场成功夺取迪凯纳堡的战役,因此对英国军官提出的各种方案都不以为然。1758年3月,他在收到一个类似的方案后,曾对一位上司说,该计划是很“荒唐”的,它是一个“一时兴起的浪漫想法,在理论上可能站得住脚,但在实践中肯定一败涂地”。最后他用讽刺的口吻说,也许制订该方案的战术天才“已经考虑到事先给士兵插上翅膀,方便他们飞跃辽阔的崇山峻岭,不然他们要从哪里进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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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676 不管怎样,英国人正在酝酿一个大规模行动,将弗吉尼亚的战线向内地推进,这一计划将使俄亥俄领地再次成为英国人战略部署的核心地区。1758年4月,华盛顿听说约翰·福布斯(John Forbes)将军奉命夺取迪凯纳堡,这是一位已在英军中服役30年之久的苏格兰人,他所带领的部队与三年前布拉道克的部队相比,人数是后者的两倍以上。华盛顿闻讯立刻写信给与他在莫农格希拉大战中出生入死的战友托马斯·盖奇,要求把自己介绍给福布斯认识。这次他没有用像给劳登写的信那样过分谄媚的语气,而是暗示这种结识对双方都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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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678 先生,我并不认为自己有请求回报的资格,而是恰恰相反。我完全不指望自己能够在前线上受到倚重(而且我很庆幸,自己得以排除那些个人的动机,更好地服务于这场战役)。我只希望自己能够在数量众多的本土军官之中稍稍脱颖而出,因为这里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考虑到我的服役时间比北美任何一位本土军官都要长,这样的请求是十分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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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680 福布斯和他那位特别能干的副指挥亨利·布凯(Henry Bouquet)对华盛顿的建议做出了正面回应,一部分原因是他的请求十分恳切,另一部分原因则是整个远征计划似乎还笼罩着布拉道克大惨败的阴影,急需避免重蹈覆辙。首先,福布斯和布凯同意雇佣一支由切罗基人组成的强大斥候分队,华盛顿坚持认为他们是“唯一适合在这片土地上与其他印第安人一较高下的部队”。其次,他们接受了弗吉尼亚团巡逻骑兵的制服,而没有采用英国军队传统的红色制服。福布斯将前者称为“印第安式军装”,并声称“我们必须向敌对的印第安人或任何在此实地作战过的人学习战争的艺术”。这实际上就表明,福布斯承认弗吉尼亚团精于北美本土作战,而相比之下,英国正规军则沦为外行。再次,福布斯和布凯同意采用华盛顿总结的丛林战术训练他们的精锐部队。一旦遭遇伏击,部队应该“立刻撤入树林,散开成战斗队形”。也就是说,他们应该兵分两路冲进树林,从左右两侧包围敌人,而印第安人组成的侦察队则迂回到后方,对敌人形成围攻。最后,弗吉尼亚团应该被编入先头部队,用华盛顿的话来说,“长期的野外侦察使我们的战士对丛林地形十分了解,他们比其他人都更熟悉各种关口和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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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682 华盛顿的请求几乎全得到了满足,只有一个例外,但正是这个例外在他和福布斯之间种下了嫌隙,导致他最终将内心深藏的对英军上级的藐视表现了出来,几乎演变成公然抗命。争议的焦点就在于进攻迪凯纳堡的最佳路线。华盛顿认为,远征军应该沿着布拉道克的老路穿过弗吉尼亚北部和马里兰南部,然后向西北跨越宾夕法尼亚,来到俄亥俄河的交汇处。“布拉道克路线”在华盛顿看来是最显而易见的选择,因为这是一条已经开辟完成的道路。而且,它受到所有弗吉尼亚人的偏爱,因为这条路线将俄亥俄领地的繁荣区域与弗吉尼亚联系在一起。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华盛顿认为,布拉道克路线与印第安人最早开辟的路线相同,这说明最了解这片地区的人也认为它是最适合的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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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684 问题是,福布斯的主力部队驻扎在宾夕法尼亚的卡莱尔(Carlisle),并且英军技师也建议开辟一条直接穿越该殖民地的新道路,这样行程就会比布拉道克路线缩短50公里左右,也不需要先向南绕到谢南多厄河谷了。(这条道路十分接近目前宾夕法尼亚州的收费公路。)华盛顿要求与布凯会面,以提出他对这一决议的反对意见。他认为,一定是宾夕法尼亚人企图让他们的殖民地成为进入北美内地的永久通道,所以极力动用他们的影响,提出了这个决议。布凯同意接见华盛顿,但前提是,不管决议如何,华盛顿都必须将它作为最终结果接受下来。他写道:“我希望能欣慰地看到,您没有受任何偏见的影响,心甘情愿听从理性的指导作出判断。”布凯听取了华盛顿对布拉道克路线的介绍,认为它很有道理,并且是“以一名绅士兼军人的身份开诚布公地提出的”。四天后,布凯答复华盛顿说,福布斯并不接受这一建议:“尽管如此,我毫不怀疑您将带着您特有的热忱,与我们一起执行原有的方案……翻越阿勒格尼山脉到达迪凯纳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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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686 布凯大错特错了,华盛顿闻讯立刻写信给刚刚接替丁威迪成为弗吉尼亚总督的弗朗西斯·福基尔(Francis Fauquier),声明自己坚决反对宾夕法尼亚路线,并“用人格担保”整个战役注定会以失败告终。他还以几乎完全相同的口吻写信给议会发言人罗宾逊,将福布斯的决定描述成一桩肮脏的交易,声称他们只是为了让宾夕法尼亚取代弗吉尼亚成为北美西部门户的当之无愧的角色;他将福布斯称作与宾夕法尼亚人合谋的“邪恶小人”,并威胁说要去伦敦告发他,令他名誉扫地。1758年秋天,当福布斯的军队披荆斩棘地翻越阿勒格尼山时,华盛顿仍在不断发表批评意见:福布斯和布凯都是无能的白痴;由于必须开辟新道路,行军速度慢了下来,最后肯定会因为大雪的降临而被迫在山上开战,根本到达不了迪凯纳堡;当全世界都目睹布拉道克的惨剧重演时,所有人才会意识到他的决策有多么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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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688 然而事实真相却是,福布斯和布凯都是非常优秀而可敬的军官,他们悉心听取了华盛顿的建议,并从逻辑而不是政治的角度出发,选定了最终线路。(后来在行军途中,福布斯可能由于癌症而奄奄一息,但他坚持躺在一块毯子上,由两匹马拉着艰难地前行。)如果说有人因为政治上的考虑而使自己的判断蒙上了偏见,那个人就是华盛顿本人,他写给威廉斯堡的许多信都明显暴露出身为弗吉尼亚人的偏见。而且,关于远征军永远到不了目的地的预言最后也被证明是错误的。福布斯军团的主力部队,其中包括弗吉尼亚团,终于在11月初到达了迪凯纳堡。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可以作为经典的例子,用于说明战争有多么不可预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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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690 福布斯召集了一次军事会议,就如何进攻迪凯纳堡向军官们征求意见。布拉道克大惨败的阴影从一开始就困扰着众人,很多官员都主张小心行事。华盛顿也认为,贸然发动进攻“未免有点不够谨慎”,因为没有人知道迪凯纳堡里到底部署了多少兵力。福布斯勉强接受了这个意见。现在问题陷入了僵局,华盛顿私底下感到很满意,因为他的有关远征无果的预言似乎变成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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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692 然而第二天,也就是11月12日,弗吉尼亚团在要塞外面遭遇了敌方的一支侦察队。战斗立刻打响,华盛顿的部队散到两边。当时情况十分混乱,以致华盛顿不得不冲上前去,以佩剑示意弗吉尼亚团的两支部队停止向自己人互相开火。(事情过去很久以后,在1786年,华盛顿曾经提到,他在此时所遭受的生命威胁,比在莫农格希拉溃败或美国独立战争中的任何一场战役时都要大。)弗吉尼亚团虽然遭受了多数来自“友军火力”的重创,但也抓住了三个俘虏,并从俘虏口中得知,迪凯纳堡并没有多少守军,很容易攻下。福布斯命令华盛顿带着他的先头部队立即发动一场进攻。(为了能进行一场彻底的突袭,华盛顿甚至在进攻之前下令将军团中所有的狗都杀死。)然而当他们抵达迪凯纳堡时才发现,敌人早已放弃了要塞,并将其付之一炬。原来法军发现自己在人数上完全处于劣势,就在前一天沿俄亥俄河逃跑了。一场大战就这样化为无形。远征行动虎头蛇尾地以空洞的胜利收了场。直到最后一刻,华盛顿还在向福基尔抱怨:福布斯没有留下足够多的军队重建和守卫要塞,使它有可能来年被法国人再度占领,从而再一次血洗弗吉尼亚边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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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694 如何解释华盛顿在福布斯战役中表现出来的种种不服从行为?要知道这在他作为军人和政治家的漫长生涯中是非常少见的。我们可以发现三个十分明显而又互有重叠的原因,也许每一个都部分地回答了上述疑问。首先,此时的华盛顿依然十分年轻,他只有26岁,对于自己创建弗吉尼亚团的卓越成就仍自恃甚高,同时他也急于讨好弗吉尼亚的种植园主精英阶层,后者投入了大量资金,才把布拉道克路线开辟为通往俄亥俄领地的最佳道路。其次,他错误地以为布凯和福布斯只是布拉道克和劳登一样的人物,认为他们代表了英国特权阶层,看待殖民地人的方式就像殖民地人看待印第安人的方式,也就是说,把殖民地人当作半开化的次等人。在这一点上他确实错了,但与英国当局相处的不快情绪已经累积了起来,而他本人的高傲又成为这种情绪爆发的导火线。最后,当时他正处于情绪混乱的时刻,因为他爱上了一个女人,却要和另外一个女人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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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699 华盛顿传 [:1705530409]
1705530700 华盛顿传 爱情和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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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702 华盛顿打算娶的女人是玛莎·丹德里奇·卡斯蒂斯(Martha Dandridge Custis),她也许是弗吉尼亚最富有的寡妇,继承了73平方公里的地产,价值3万英镑,这使她成为切萨皮克湾地区最为热门的结婚对象。(在此之前,华盛顿所追求的适龄妇女也都比他富有,这也是他们家族男性成员的传统做法。)1758年春天,华盛顿开始追求玛莎。而就在一年之前,他曾对芒特弗农庄园进行大规模翻修,希望将宅邸建造得更加华丽。这是他在赢得玛莎芳心之前为自己的未来投下的一个冒险的赌注,表明他自信能够找到一位合意的配偶,使境遇好转起来。他大约于6月向玛莎求婚,接下来的一个月,他在弗雷德里克郡成功地被选为议员。此前有一次,他同意别人提名他为候选人,但对是否赢得选举并没有过多留意。而这一次,他则动员朋友们支持他,并在温彻斯特的四个酒馆中签下账单,向投票者们提供优质的朗姆酒和啤酒。甚至在福布斯战役进行期间,他已经决定卸下弗吉尼亚团指挥官一职,在波托马克河边与一位迷人的伴侣共度一生。这一想法是他想要开始的生活新篇章,它代表的是蓝脊山脉以东的文明生活,而不是山脉以西的野蛮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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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704 然而,华盛顿的情感旋涡却完全围着另一位主人公在打转。她的名字叫萨莉·费尔法克斯(Sally Fairfax),是乔治·威廉·费尔法克斯的妻子。这份感情留下的证据很少,但我们可以毫无疑问地肯定确有其事。也就是说,几年前,华盛顿曾经爱上了他最好的朋友的妻子。这份感情是如何开始的,是否跨越了情欲的界限,已经成为几代历史学家和传记作家反复研究的对象。我们确信的证据主要是基于1758年9月华盛顿在福布斯战役期间写给萨莉的两封信,以及他临终前用异乎寻常的深情写下的一封信。在最后一封信中,他向老迈的萨莉坦白,她曾是他年轻时候热恋的对象,他一直以来都无法忘记她,“也无法忘记那些与您共同度过的美妙时光,那是我一生之中最幸福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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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706 华盛顿在1758年写的较早的信件十分令人费解,部分原因在于,写它的时候华盛顿陷入了一种情感上的混乱状态,因此语法和句法的错误百出;另一部分原因在于他刻意使用了不准确的晦涩语言,以防止被好奇的人知道他的秘密。以下是最足以说明问题的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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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708 这是真的,我承认我是爱情的俘虏——我承认我爱上了一位女士——而且我也承认您认识这位女士。——是的,夫人,她也同样爱着我。我早已为她的魅力所折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我一千遍、一万遍地回忆起她的温柔和美好。——可是啊!我又伤心地想到所有一切都是不可能的。——我也很早就明白,命中注定,我们必须克制彼此的行为——不能为人类天性中最强烈的情感所驱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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