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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在《樱桃园》中饰演加耶夫,瓦西里·卡恰洛夫饰演特罗费莫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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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初莫斯科艺术剧院的明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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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园》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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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诃夫为《樱桃园》耗尽了最后的心血,他有预感—这是他最后一部戏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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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3年12月4日,契诃夫抵达莫斯科,参加《樱桃园》的彩排。12月31日,他在剧院参加新年晚会,紧接着是宴会结束后的舞会。1904年1月17日,《樱桃园》首演。莫斯科艺术剧院决定在这一天,纪念契诃夫从事文学活动25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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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首演的这一天,契诃夫突感身体不适。而为了制造惊喜,谁也没有提前告知他剧院安排了这样一个庆祝会。演出到第三幕时,有人拿着丹钦科写的便条来接他。在第三幕和第四幕的幕间休息时,以丹钦科和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为首的艺术剧院全体成员,以及莫斯科文学界和戏剧界的代表,全都被请上舞台,契诃夫也在暴风雨般的掌声中走上了台。他倍感突然,面色苍白,谁都能注意到他身体的虚弱。剧场里隔着很远的观众都感觉到了这一点,大家喊着请他坐下,但是契诃夫还是站在那里。他过去在自己的作品中多次嘲笑这类庆祝会。在这样的活动中,他也忍不住发笑,有些人在发言时,说话的腔调,简直就像第一幕中加耶夫对旧衣柜发表言论。但他一直坚持礼貌地听完各种祝词。丹钦科在庆祝会上动情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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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贺词使你感到疲倦了,可是你应该得到安慰,因为你看见的是整个俄国知识界对你的无限爱戴,尽管这只是个局部。我们剧院对你的才能,对你那颗温柔的心,对你那纯洁的心灵,感激不尽,因而你完全可以说:这是我的剧院……[2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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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园》是契诃夫的“天鹅之歌”。在莫斯科艺术剧院首演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契诃夫就永远地离开了他所眷恋的世界。可以说,契诃夫是借着生命最后的微光写下了这部作品。契诃夫有意无意地对自己的人生思考和艺术创作做出了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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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4年6月3日,契诃夫和克尼佩尔离开莫斯科,前往德国疗养。他们住的地方是德国南部与瑞士交界的巴登韦勒,那里是著名的疗养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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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国的时候已经瘦弱得令人不忍直视了。一位青年作家捷列绍夫曾在契诃夫动身旅行前去拜访过他。捷列绍夫本来以为契诃夫在这个时候不愿见人,但出人意料的是契诃夫答应了和他见面。据捷列绍夫回忆:“虽然我对将要看到的情况已经有思想准备,但我目睹的却出乎意料,是一幅最黯淡的情景。沙发里坐着一个瘦小得像孩子一样的人,四周围着枕头,穿的不知是外衣还是长袍,腿上盖着一条方格毛毯。他的双肩窄小,面孔狭长,毫无血色—安东·巴甫洛维奇竟如此消瘦、衰弱和无法辨认。我怎么也不相信他竟变成这种样子。”[2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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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后的日子里,在还能走动的时候,契诃夫与克尼佩尔常常乘坐轻便马车到巴登韦勒郊外游览。克尼佩尔后来在自己的书信体回忆录中回忆了这些生动的场面,追忆契诃夫当时对自己的温柔和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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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曾记得,我们坐着马车旅行?你是那么深情,还记得吗?你是怎样小心翼翼地握住我的手,捏得紧紧的。当我问你是否还好时,你只是默默地点头,向我微笑作答。我是怀着多么崇敬的心情吻你的手啊!你久久地握着我的手,我们就这样在散发着清香的松林里散步。你最流连忘返的地方是一片郁郁葱葱的草地。阳光普照,小溪潺潺流过,清脆悦耳。你不时地叫司机把车开得慢一些,以便欣赏挺拔的果树。大片的果树就在那里无人照管,没有围栏,也没有人偷取或带走一颗樱桃或梨子。你想起了我们可怜的俄罗斯……你还记得那漂亮的磨坊吗?它隐藏在茂密的绿树中,水轮在闪闪发光。你是多么喜欢那些舒适、干净的村庄,还有白色百合花圃和玫瑰丛,那个有着小巧的栅栏的小花园!你满怀痛苦地说:“亲爱的,我们的农民什么时候才能住在这样的小房子里呀!”[2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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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三十八岁的契诃夫遇见三十岁的克尼佩尔的时候,契诃夫已经是肺结核的晚期。他们的关系持续了五年,从1899年4月到契诃夫离世的1904年7月。直到契诃夫生命的最后几个月,他和克尼佩尔才真正地像一家人一样朝夕相处。契诃夫离世之后,克尼佩尔对自己是一个“不称职的妻子”的自责和愧疚与日俱增。契诃夫离世后,她在日记中袒露了自己内心的罪恶感和不安,特别是那个刻骨铭心的灾难。她写道:“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灾难,我们本该有的那个孩子,到今年就两岁了。”[279]她也坦言自己和契诃夫家人之间关系紧张,这种紧张不仅存在于她和契诃夫的母亲与妹妹之间,也在她和契诃夫的其他几个兄弟之间。契诃夫的弟弟米哈伊尔的回忆录中基本没有提到她,也没有称呼她为嫂子,只是称其为“契诃夫的遗孀”。[2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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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诃夫离去后,克尼佩尔成天把自己关在契诃夫的房间里。她整理着契诃夫的遗物,将房间保持在契诃夫生前的样子,每样东西都在它该在的地方,仿佛他也触手可及。每当她看到契诃夫留下的大量来自克拉斯尼的不知名的玫瑰和剑兰,就感到安慰和平静。[2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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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尼佩尔后来没有再婚。她说:“生命中有些时刻似乎是一场光荣的庆典,对我来说,那就是1898年,我从戏剧学校毕业的那一年,莫斯科艺术剧院开张的那一年,我遇见了契诃夫。接下来的岁月也是如此。多年的充实工作,多年的爱的充实,永不衰退的创造的快乐,永不衰退的信心,永不衰退的激情和永不衰退的信仰。”[2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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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诃夫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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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瑟夫·布拉兹创作的契诃夫肖像画。1897年,画家接受特列季亚科夫委托,来到梅利霍沃所作。现藏于莫斯科特列季亚科夫画廊。契诃夫本人并不喜欢这幅画,认为有必要重新画一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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