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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我说,“我不加糖。”依旧没有反应,又是长达5分钟的肃静。然后,老人又问我:“要一块方糖,还是两块?”我想,老先生一定是重听,所以我又重复回答了一次。又不言不语地过了5分钟,然后他又提出相同的问题,问我要加几块方糖。这次我答道:“一块。”巴特勒博士很快地把一块方糖放进我的茶杯,递过来给我,然后又直直地盯着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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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沉默地过了20分钟,偶尔为我倒上一杯茶,递过来给我,然后问我要几块方糖。法肯索尔终于再度现身,愉快地说:“真抱歉在两位谈得正起劲的时候打扰,不过,巴特勒博士,下一位客人还等着与您见面呢。”我回到位于市区的办公室后,才晓得法肯索尔的意图何在。(虽然,我还是不甚清楚他为何要我见那可怜的老人。)就在我准备离开办公室去哥伦比亚大学之时,有人送来一只大箱子,里面装的是巴特勒博士的演讲集和文件,还有50个已贴好了邮票的信封,收信人皆是法肯索尔先生,还有一张便条:“每次您在报道中提到巴特勒校长或引用他的话,请利用此信封邮寄回法肯索尔先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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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未曾有机会提到巴特勒校长,也没有引用过他的话,但是我却牢记法肯索尔先生在我离去时,对我说的话:“希望您在英国的报纸上发表文章时,特别注意一下美国的高等教育。这应该是相当有趣的主题。”今天一般认为20世纪60年代是美国学术界的“黄金时代”,不过那个年代充其量只是一个财富、数字、补助金和自大傲慢的时代。就美国高等教育而言,伟大的时代应该是在30年代。那时的大专院校都不富有,但是表现得好极了。由于大萧条的关系,物价急剧下跌,但是学费和捐赠给校方的捐款却依然照旧。30年代那几年可谓是思考、冒险、令人兴奋和创新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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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特勒的老年痴呆症可说是具有高度的象征意义。一直到1945年,他都是挂名的校长,实际上管理校务的是法肯索尔。哥伦比亚大学,这家巴特勒一手建立的学校到了20世纪30年代已经非常成功。巴特勒可说是美国高等教育的最后一个巨人(第一个巨人则是在1869年担任哈佛大学校长的查尔斯·埃利奥特(查尔斯·埃利奥特(Charles Eliot,1834—1926):美国化学家、教育家,1869~1926年任哈佛大学校长,以具影响力的教育批评家和改革家闻名。),他在18世纪“专科学校”的遗迹上创立了现代的美国大学)。巴特勒比美国高等教育史上的任何人都要早当上校长,在位期间也最久。1888年他提倡教师的养成教育应该是属于“高等教育”的范围,而非仅止于“师范学校”,因此创立了教师学院,并把“教育”视为一门大学的研究学科。他在1902年开始担任哥伦比亚大学的校长,并把教师学院纳入哥大的体系中。我和他见面时,他已经当了49年的大学校长了,之后还做了8年,在83岁那一年完全失去行为能力才卸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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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时的他可是相当激进的人物,因此赢得“神奇的尼古拉斯”这一封号。他极力主张的高等教育、对教育的系统研究、教育管理的注重、政府机关的改革、公职人员的大学进修、博士班学生的系统教学训练、研究生在教授指导下从事助教工作以汲取教学经验,以及把研究所视为一个独立的单位,进行有系统的募款和宣传等等,都大大推进了美国的教育事业。巴特勒理念中的大学是一个公共服务的机构,因此不单是培养学生的摇篮,也不只是个研究单位,他认为领导能力、责任、对社区和政府等公共事务的专精等,也都是大学教育的焦点。随着巴特勒的日趋老迈,他的理念也成为老生常谈了。但在大萧条那个时代,却是满溢着各种新的想法、新的实验和新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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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萧条时期,大学的确是“新闻”。使一场晚宴不欢而散的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讨论有关大学教育的问题。例如哈钦斯(哈钦斯(Robert Hutchins,1899—1977):美国教育家。1929年,年方30岁即成为芝加哥大学校长,直至1945年。1951年至1954年任福特基金会的副董事长,1954年任该基金会总裁。他也领导民主机构研究中心,同时是一名严厉而具争议性的美国教育评论家。任芝加哥校长时,废除足球和兄弟会,强调自由艺术重于专门研究。)试图依照柏拉图学院来办芝加哥大学的作为,或是哈佛大学的废除教育一致性的主张,以及使大学成为高级“教育点心铺”等引起争议的做法……一同赴会的先生和太太也对“进步教育”(进步教育:一种以杜威(John Dewey)及其追随者的理论为基础的教育体系,强调学校课程的开设,应适合学生的能力和兴趣,而不应要求学生适应学校的课程。)的优缺点进行争执。所谓“进步教育”到底是指废除所有加诸于学生的规则、小班教学或是广泛地运用田野调查、电影,或是请“现实世界”的人来客座演讲等,没有人知道。每一所大专院校,不管多么小或是一点知名度都没有,无不进行课程改革,尝试新的理念与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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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论的焦点都在教学和学生的学习方面。很久以来,我就认为学校是教与学的地方。自从小学四年级受教于埃尔莎小姐和苏菲小姐之后,“教学观摩”一直是我不灭的兴趣。但欧洲的大学却强调专业生涯的准备、研究和学术工作,也就是把重点放在书房和实验室,而非教室,因此教学与学习就不显得特别重要。在大萧条时期的美国高等教育对教学却格外地专注,一切以教学为重。访客到校园后,首先知道的就是在教学方法方面,谁是该校的“第一把交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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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回,我说自己将到明尼苏达大学(University of Minnesota)演讲,有人立刻告诉我:“你一定得去,而且听听某人授课,那位老师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教得最好的。”于是我问:“他是研究哪个领域的?”那人回答:“统计学。不过,他本人并不是研究这个学科的佼佼者,只能算是普通程度,但是就教统计学而言,他却是全国第一把交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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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的确了不起,在短短的5分钟内,我从他那儿学到的统计学超过至今学到的全部,而我自己还教过这门学科呢。这个老师个儿不高,头上秃顶,而且留着胡子,看起来就像个小矮人。他带着博士班的学生进行讨论课程,把表格和图表投射在荧幕上,完全不加标示或是说明。他对大家说:“请看这些数字。然后告诉我你看出来什么。”学生于是答道那些数字代表分配不规则、显示出某种周期性或表现出内在的矛盾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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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矮人老师听了之后,或点头,或微笑,或和学生论辩,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解释就让大家明了那些数字形成的规则。然后,他又投射出两组数字,一看就知道互有关联,而且在长期的发展期间,每一个数字几乎都相互对应。学生异口同声说道:“这两组数字显然有着某种因果关系。”老师说:“每个统计学家看了之后,也是认为如此。但是,你们是否能告诉我其中的关联为何。这一列数字,”他指着左边的表格,“是每年在纽芬兰岛外海捕捉到的鲱鱼数量,而那一列数字,”他指着右边,“是同年北达科他州的私生子女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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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大萧条时期特别强调教学与学习,对于“不出版,就出局”(“publish or perish”)这个定律也不是全然不知,然而,在当时著名的“高级研究学府”,如哈佛大学、哥伦比亚大学或芝加哥大学,第一个提出来的问题不是:“这个人出版过什么著作?”而是:“他书教得怎么样?”不管你拥戴何种教育哲学,是芝加哥哈钦斯的“新托马斯主义”(新托马斯主义:从托马斯·阿奎那(Thomas Aquinas)的学说发展而来的哲学与神学体系。他的身后注解者以及该体系的现代复兴者,则被称为新托马斯主义。)、“进步教育”还是哈佛的“自行其道”,最重要的还是适合学生需要、因材施教,并引导他们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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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也很注意大学在社会中的角色和功能。对任何从欧洲来的人而言,这可是个新鲜的主题。长久以来,柏林大学自从1809年创办以来,就一直被公认为“现代”大学的先驱与原型。但在大萧条时期的美国,孰为先驱、孰为原型,仍有许多争议。就在那几年间,州立的大专院校走向成熟,从地方学院晋身为“全国性”的大学。当然,有些州立大学,像北卡罗来纳大学和位于弗吉尼亚或密执安的“杰斐逊先生大学”已经小有名气,不过顶多只能和一些顶尖的私立学校“并驾齐驱”。现在,由政府税款补助的公立美国大学终于显示出其独特的特质,比方说艾奥瓦州立学院就和德国的“科技大学”以及接受政府赠予而兴建的传统农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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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不同:这是一所注重研究,以应用科学为主的卓越的学校,同时也是农业的决策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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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多伊奇(Monroe Deutsch)这个人,一度被普林斯顿的教务长高斯(Christian Gauss)戏称为“美国教育界的大秘密”。每次有人谈到大学的结构和功能,总会有人说:“关于这一点,研究得最深的是多伊奇”。多伊奇从不在公共场所出现,不参加会议、不演讲、不接受访问,也不让自己的照片出现在报纸上。如果有人打电话到加州大学找这个教务长,一定先被秘书拦截,问来电者的目的,若是报社打来的,一律惨遭封杀。要不,秘书就说:“请写一封书信来,我一定会帮您转交。”要直捣黄龙,找到多伊奇的“巢穴”可是比登天还难——他的办公室就在柏克莱校区一栋旧大楼的地下室,门上连个名牌或标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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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伊奇倒是很乐意谈到大学的一切,特别是加州大学,毕竟这是他一生的全部,但是他却从未谈起过自己。他出生于旧金山的富有人家,很早就决定为公众服务,但是他的羞怯几乎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是个标准的“见光死”,无法忍受自己在公众面前曝光,更别提出来“抛头露面”主持校务。于是他就为自己设计了一个角色,成为加州大学体系中的“幕后主持人”,从事名副其实的“地下工作”。他设计出综合大学校园的形式,如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兴学的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UCLA),然后他又在加州设计出更具有“综合”特性的大学、州立学院和专科学校,不但维持了大学卓越的学术地位,更使得加州每个高中毕业生都有减免学费获得高等教育的机会。州立大学的财务得以独立,也都归功于他,他提倡大学每收一个学生就可以从州政府处得到一笔补助款。他还更进一步促使加州把高等教育列为该州最重要的政治支票,并将该州大学的首要教育目标定为矢志追求卓越。他说:“要不是希特勒的关系,我们就无法一下子募集五六十名第一流的学者和教师。不过,从15年前开始,我就已经未雨绸缪,为了本州和大学做准备,说不定真的天降甘霖,我们终于得到上帝赐予的吗哪(吗哪:以色列人漂泊荒野时,上帝所赐的食物,出自《旧约·出埃及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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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萧条那几年,另一波骚动是来自美国高等教育界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政治斗争。那时,美国共产党已经失势,无法操控美国的劳工运动,也无法动员美国的黑人,他们于是向美国大学下手,进行得最为激烈的就是纽约。正如往常,这些美国共产党员和他们的同路人一心一意要摧毁社会自由党,想夺取他们的影响力。他们的箭靶就是非共产党的左派分子,像纽约大学的哲学家胡克(Sydney Hook)、前布鲁克林学院院长也是经济学家的吉登斯(Harry Gideonse)和哥伦比亚学院的文学评论家特里林(特里林(Lionel Trilling,1905—1975):美国作家兼批评家,被誉为“当代最具思想性和刺激性的文学批评家”。)等人。他们运用种种威胁、声明、布告、公开抨击,以及再典型不过的伎俩以杜绝悠悠之口,并诋毁和恐吓教职员、行政人员和学生,这些斗争手段无孔不入地渗透至全国每一所大专院校。15年后,既懦弱又缄默的美国学术界,把对抗麦卡锡(麦卡锡(Joseph Raymond McCarthy):美国共和党参议员(1947~1957年),20世纪50年代初煽起全国性反共运动,指控有大批共产党人渗入国务院和军队。所谓的“麦卡锡主义”则是指以反共来迫害民主进步力量的法西斯行径。)、捍卫自由的责任大抵交给局外人,如老自由派人物,特别是保守主义者,最后甚至交给美国军方。大致看来,这就是集体违背良心的结果,有太多信奉学术自由的人都被打倒了,为美国共产党声明签名,抨击非共产党的同僚,公开支持美国共产党的整肃行动,或者是为各种美国共产党的政治宣言签名。除了已经拿到终身教职的教授敢于拒绝为共产党签名,其他的人都有可能接获不再续聘或不得晋升的通知。美国共产党的势力已渗入太多的机关团体,他们的威胁不仅是恐吓,还会动真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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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切混乱中,有些值得欣喜,有些则令人伤心,但都一样嘈杂。就在此时,从德国、奥地利、匈牙利和捷克等国涌入大批逃难而来的学者,从西班牙和意大利来的也有,不过数目较少。当然,大抵是因为这种混乱,才使得美国得以吸收这么多的学者。而美国大萧条时期高等教育界的这种混乱也使那些刚到新大陆的学者产生冲击力。英国也收容了不少从其他欧洲国家逃难而来的学者,特别是老一代、声名卓越的人士,但是他们对英国大学影响却不大。到达美国的那一批学者可谓躬逢其时,那时的美国正渴望新价值、新理念、新方法、新声音和新面孔。事实上,美国大学对这些欧洲学者造成的冲击也不小,这点颇值得玩味,不过现在再来探讨或许已经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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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造就了许多一流学者,这些人在自己的国家或许至多只能成为中上程度的学人,到了新大陆,他们不得不超越狭隘的学科范畴,以合乎学生的需要,或是进行“整合性”的课程教学。在欧洲的大学,由于制度的严苛,他们永远没有这个机会。就以意大利的学者费米(Enrico Fermi)为例,在获得诺贝尔奖之后,他还是不能对文学院的新生讲授物理,而另一位得诺贝尔奖的物理学大师齐拉特(齐拉特(Leo Szilard,1898—1964):匈牙利裔美国物理学家,负责原子弹开发的物理学家小组成员之一,1949年转而研究分子生物学。他那富有创造性的想象力,启发了不同领域的科学家。)也不得转教生物。这一切告诉我们,欧洲大学没有那股使学者“活跃”起来的动力;这些学者还是局限于他们的“专长”,仍停留在他们原来的领域。但在大萧条时期的美国,即使是规模最庞大的大学或是以研究所著称、注重“研究”的学校,如哈佛,尽管有政治斗争、暗中较劲的事情,但还算是一个共同体、一个社群,而不只是一栋建筑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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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媒体的报道和舆论中,最受人瞩目的学校总是些招牌响亮的大学(虽然有些从现在的标准来看,还不算是规模很大,如普林斯顿)。我却发觉自己对一些小的学院越来越感兴趣。这些学校可谓美国教育的一大特色,欧洲就没有这样的学校,顶多像是在德国、法国和意大利的某些小型公立大学,仍旧是一个大的教育体系中的一部分,或是像在牛津和剑桥那种大型大学中的小学院。当年,美国这些小型学院只有150~700名学生,对我而言,这些学校和大型大学一样有着无与伦比的特质和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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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几年中,我看过不少小型学院。我早就预料到欧战开始以前,可能无法继续为欧洲报社和财务机构工作。因此,我试着将事业重心转到美国来,从事写作,并进行巡回演讲。到了美国参战时,我一年大约做五六十场演讲,足迹遍布全国,而至少有一半的演讲是在小型学院举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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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回演讲实在很苦。在那几年,晚上都是睡在老式卧车上一路颠簸,从迪比到法戈,或是从新奥尔良至杰克逊维尔;而且常会碰到大雪,比方说到格拉提斯、俄亥俄州的比特里斯和内布拉斯加州等地——这些美国地名一直深深地吸引着我。途中也有许多新鲜事,例如到纽约一个迷人的18世纪俱乐部演说的那次经验,演讲的对象是所谓“美国殖民仕女”。我问主办单位:“‘殖民仕女’到底是哪些人?”所得的答案是:“我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她们付的演讲酬劳是最高的。”到了会场,迎接我的女士说:“我是此俱乐部的秘书,也是唯一75岁以下的会员。我们试着把耳朵还听得到的会员安排到前两排就座。不过,还是请您提高嗓门,因为听得到的那些人还是有点重听。其他人,您就不必理会了,她们已经完全听不见了。”演讲完后,有个老妇人缓慢地走向我这边。她是我所见过的唯一穿着古代妇女穿的那种三角胸衣的女人。这位女士在两个孔武有力的女仆的搀扶下,走到我面前对我说:“对不起,我的耳朵不好,听不清楚您在说什么。不过,德鲁克先生,您不也觉得现在穷人也会出来争取他们应得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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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晚相当特别,那是在纽约罗切斯特的一个大学俱乐部。就在节目开始以前的10分钟,有人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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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把演讲分成两部分,“在音乐开始前,先说一半,然后再讲另一半。”我问道:“什么音乐?”那人回道:“他们没告诉您吗?我们从伊斯特曼戏剧学院请两个学生来表演歌剧《阿伊达》死亡的那一幕,插在您的演讲当中。”因此,那对不幸的恋人在我脚下双双步上黄泉,此时主持人转过身来对我说:“您刚才说的最后一个句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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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演讲方式可说是见识一个国家的最好方法,那几年,我跑遍了大部分的大城市,在小型学院演讲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这些学院渴望听到外界的声音,他们接纳程度高、殷勤热情而且让人好奇;他们就像这个国家,形形色色都有——有些标榜比“知名大学”的学术水准更高;有些依旧保持着19世纪神学院那种简朴的特色;有的极其保守,每晚到9点一概熄灯,只准在洗手间留一盏小灯;有的则过度放纵,担心学生会有“性压抑”的问题。并非每一个小型学院都有像奥伯林(Oberlin)、韦思礼安(Wesleyan)、波莫纳(Pomona)、格林聂尔(Grinnell)或是迈尔斯(Mills)这几所学校的学术表现、纪律和高标准,但是这些小型学院让访客了解到美国这个国家对教学与学习的认真,即使是财务状况最差、最蒙昧的“牛仔学院”也在不断地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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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大多数的教育实验皆在小型学院进行,因为他们规模小,所以可以让有勇气的教育行政人才放手一搏。例如,在俄亥俄州一个名叫耶洛斯宾斯的小镇有一所安蒂奥克学院,校长摩根(Arthur Morgan)是工程教育学家,他引进“建教合作”式的教育,学生一学年有5个月必须工作,而且是正规的全职工作,而其他7个月则在校学习,并得修满一定的学分。本宁顿这家小型学院是在1932年大萧条的谷底建校的,以成为一所“先进的”女子学院为理想,他们在大萧条的末期邀我加入教学阵容,为他们发展出整合的人文课程,希望同时具有学术严谨,如胡群斯在芝加哥所提倡的,和哈佛学生的自治精神,并提供本校的教师自由学习与教学的机会——这可是芝加哥和哈佛都没有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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