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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恩斯特·勒南(1823—1892),法国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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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大河两岸是指莱茵河两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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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查伯尔恩事件是德意志帝国内政危机。1913年底,德国驻阿尔萨斯查伯尔恩的一名少尉侮辱了当地居民,引起居民抗议。军队用武力镇压,引发了国会的激烈论战,影响了阿尔萨斯和帝国其余部分的关系,首相遭到弹劾,大大损伤德国皇帝的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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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西班牙内战发生于1936至1939年,佛朗哥反叛民选的共和国政府,内战以佛朗哥获胜、合法政府失败告终。德、意均站在佛朗哥一边,大力支持佛朗哥政权。佛朗哥遂在西班牙推行独裁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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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阿尔弗雷德·雷德尔(1864—1913),奥地利的情报部门官员,把奥国军事秘密出卖给俄、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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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弗朗茨·康拉德·封·霍岑多尔夫(1852—1925),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时任奥军参谋总长,1916年升元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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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贝尔塔·封·茹特纳(1843—1914),奥地利贵族,和平主义者、女作家,1905年获诺贝尔和平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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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卡桑德拉,荷马史诗《伊利亚特》中特洛伊城中的公主。她善于预卜未来,预告特洛伊城终将失败。但她的预言当时无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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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弗罗伦斯·南丁格尔(1820—1910),现代西方护理学的创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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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阿尔弗雷德·诺贝尔(1833—1896),瑞典化学家、发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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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莱奥纳多·达·芬奇(1452—1519),意大利画家、雕刻家、工程师和哲学家,文艺复兴三杰之一,为包罗万象的“通才”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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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Scaferlatic和Caporal,两种廉价烟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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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即德国皇帝威廉二世 (1859—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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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赖蒙·波安卡累(1860—1934),法国政治家。1913至1920年间任法国总统,此前曾几次担任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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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维尔哈仑于1916年被火车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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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世界:一个欧洲人的回忆 9.1914年战争的最初几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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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4年夏天,即使没有那场席卷整个欧洲大地的灾难,我们也难以忘怀。因为我很少经历过一个比这更丰满更美丽,我甚至要说,更富夏日气氛的夏天。一连好几天,天空湛蓝,宛如一块蓝绸。空气柔软、郁闷,草地芬芳、温暖。森林嫩绿一片,郁郁葱葱,枝叶繁茂。直到今天,我每次说起夏天这个字,我就不由自主地会想起当时我在维也纳附近的巴登所度过的那些阳光普照的七月天。我隐居在这座贝多芬特别喜欢选来消夏的罗曼蒂克的小城,打算在这一个月里集中心神进行写作,然后把夏天余下的时日,到我尊敬的朋友维尔哈仑在比利时的小小乡间寓所去度过。在巴登,用不着离开这座小城,就能领略乡间的风景。优美的森林布满丘陵起伏的山峦,不知不觉地浸入这些低矮的毕德麦耶风格的房屋,保持着贝多芬时代的质朴雅致的风貌。大家坐在咖啡馆和饭店的露天地段,可以随意参加到疗养者欢快的人群中去。他们在疗养地的花园里进行彩车巡游,或者消失在荒寂无人的小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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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九日,是天主教国家奥地利庆祝“彼得和保罗”的节日。前一天晚上就有大批客人从维也纳前来,人们穿着鲜艳靓丽的夏装,欢天喜地、无忧无虑地随着音乐涌来涌去。这天天气温和宜人,晴空高悬在宽阔的栗子树上,万里无云,这真是一个幸福欢乐的日子。不久,大人和孩子们的假期就要来到,大家仿佛把这第一个夏天的节日预先当作整个惠风和畅、茵绿遍地的整个夏季,忘却每日的忧愁。我当时坐在僻静处,远离疗养地挤来挤去的人群,正在看一本书,——我到今天还记得,那是梅日科夫斯基[1]写的《托尔斯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看得全神贯注,心情急切。可是与此同时我还意识到清风在树梢间吹拂,百鸟啁啾,从疗养地公园飘来清晰的乐声阵阵,并没感到受到骚扰,因为我们的耳朵具有高度适应的能力,持续不断的嘈杂声响,大街上隆隆的车声,潺潺流动的溪水声,几分钟后都会使我们的意识完全适应,相反只有意想不到的节奏停顿才使我们突然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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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当音乐的节拍突然停顿,我不由自主地停止阅读。我不知道,刚才疗养地的乐队演奏的是哪首乐曲。我只感到,音乐突然间戛然而止,我本能地从书本上抬起头来,原来在树木之间像一股光鲜的流水不断涌动的人流,似乎也突然改变;人流突然停止来回走动,想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站起身来,看见乐师们离开了音乐亭。这一点也很奇怪:因为疗养地的音乐会平素长达一个小时,或者更长,想必有什么事情促使乐师们猝然离去。我走过去,发现人们三五成群兴奋地挤在音乐亭前一张刚刚贴上去的布告前面。几分钟后,我获悉,这是一份电报:皇太子弗朗茨·费迪南[2]殿下及皇太子妃前往波斯尼亚去检阅演习,在那里遭到政治谋杀,遇刺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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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布告前面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人们口口相传这意想不到的消息。但是说实话,大家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特别震惊或者激愤的神情,因为这位储君并不受人爱戴。我还记得在我很早的童年时代的那一天,皇太子鲁道尔夫[3],皇帝的独生子被人发现在麦耶林遭人刺死。当时全城震惊,人心激动,悲愤异常,数不尽的人群挤来挤去,想瞻仰死者的遗体,强烈地表现出对皇帝的同情。他唯一的儿子和继承人,被人公认为哈布斯堡皇族思想进步、富有人性、无比受人拥戴的王子,人们对他抱有最大的期待,如今正值华年,不幸凋零。而弗朗茨·费迪南正好相反,缺乏一种在奥地利赢得万民爱戴的无限重要的因素:个人的亲切和蔼,人性的魅力,待人随和,不拘形式。我在剧院里多次对他认真观察,他坐在他的包厢里,威风凛凛,神气活现,一双眼睛冷漠、僵直,既不向观众报以亲切的一瞥,也不向艺术家报以亲切的目光以示赞赏、鼓励。从来没有看见他脸上泛出微笑,没有一张照片显示出他举止轻松。他对音乐毫无感觉,也没有幽默感。他投向夫人的目光也同样毫不友善,夫妇两人置身在一股冰冷的寒气之中。大家知道,他们没有朋友,知道老皇帝打心眼里恨他,因为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继承皇位君临全国,急切的心情都不加掩饰,一点不知分寸。我有一种几乎可说是神秘的预感,这个男人长着斗牛狗一样粗壮的脖子和僵硬冷漠的眼睛,一定会招致什么灾祸,这种预感绝不是我个人的感觉,而是在整个民众当中广为流传的预感。因此,这位皇太子遇刺的消息并没有引发民众深切的同情。两小时后,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真正悲哀的迹象。人们照旧聊天的聊天,欢笑的欢笑,深夜时分在酒店里又奏起乐来。在这一天,奥地利有许多人悄悄地暗自吁了口气,老皇帝的继承人,这下算解决了,将有利于无比受人拥戴的年轻大公爵卡尔[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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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不言而喻,各报登载了详尽的讣告和悼词,对于暗杀行径表示了应有的愤慨,但是看不出任何苗头,说这一事件会演化成一桩反对塞尔维亚的政治事件。皇太子之死首先给皇家造成了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烦恼,关于皇太子安葬的礼仪问题。按照他储君的地位,特别因为他是在为帝国执行公务时去世的,理应把他安葬在托钵僧墓穴之中,这是哈布斯堡皇族世代相传的墓地。但是弗朗茨·费迪南曾经和皇室家族进行了长期激烈的斗争,为了迎娶一位却德克伯爵小姐[5],伯爵小姐虽说也属于显贵家族,但是根据哈布斯堡王朝连绵几百年之久的神秘莫测的家族法则,这位伯爵小姐和皇太子并不门当户对。那些大公爵夫人们认为,这位皇太子妃的儿子无权继承皇位,碰到隆重的典礼,她们顽强地坚持要走在这位皇太子妃的前面。这种宫廷的倨傲即使对于死者也不让步。什么?把一位却德克伯爵小姐安葬在哈布斯堡皇室的墓穴里?不行,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允许发生!一场声势浩大的阴谋活动开始进行;大公爵夫人们在年迈苍苍的皇帝那里大声诉求。一方面官方要求百姓表现深切的悲痛,另一方面在皇宫里却打得天昏地暗,敌意森森。在这种情况下,理亏的总是死者,典礼官们想出了一种说法,已故皇太子自己的愿望是安葬在奥地利的一个外省小城阿尔茨台滕。多亏这个伪造的尊重死者遗愿的借口,就可以无声无息地躲过公开的遗体入殓、大殡,以及由此引发的送殡者地位高低的争执。遇刺身亡的皇太子夫妇的灵柩悄悄地运往阿尔茨台滕,在那里安葬。维也纳人一向喜欢看热闹,这一来失去了看热闹的机会,早已开始把这个悲剧事件忘得一干二净。再说奥地利人由于伊丽莎白皇后[6]和皇太子[7]的暴死和皇家各式各样成员的耸人听闻的逃亡,早已习惯于这样的想法,这位老态龙钟的皇帝将孑然一身,毫不动摇地活得比他的唐塔卢斯[8]家族更长。再过几个礼拜,弗朗茨·费迪南的名字和身影将永远消失在历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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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差不多过了一个礼拜,报上开始争吵起来,而且越吵越凶,几乎同时进行,不像是完全出于偶然。塞尔维亚政府受到指责,说它默许这一罪行发生,半吞半吐地暗示,奥地利对于它那——据说如此受人爱戴的——储君被刺,不会不要求偿还血债。无法摆脱这样一种印象,媒体上正为某种行动制造舆论,但是谁也没想到会打仗。无论是银行、商店还是私人都没有改变他们的态度。没完没了地和塞尔维亚争吵,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大家都知道,归根到底是因为塞尔维亚的生猪出口,使一些贸易协定引起了争吵。我的皮箱已经收拾好,正打算前往比利时去见维尔哈仑。我的写作进行得十分顺利。躺在石棺里的那位死去的大公爵,究竟和我的生活有什么关系?夏日从来没有像今年这样晴朗美好,看来还会更好;大家都无忧无虑地凝视着世界。我记得,我在巴登度过的最后一天,还和一位朋友一起走过种植葡萄的山岗。有位种葡萄的老农对我们说:“像今年这样好的夏天已经好久没有过了。倘若天气一直这样晴好,我们的葡萄将会有一个难得的好收成。大家日后还会想到今年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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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位身穿蓝色酒窖管理员衣衫的老人不知道,他说出了一句多么可怕的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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