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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02501 通过围墙看到的山的景色(Mountain Landscape Seen across the Wal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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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02506 麦田里的收割者(Wheatfield with a Reap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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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02510 [ 1889年9月5或6日 ] No.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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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02512 眼下我正在画两幅自画像——因为找不到模特——我早就该画一些肖像作品了。一幅肖像是我下床第一天就开始画的,我那时瘦削苍白得像鬼一样。画是很暗的紫蓝色,花白的头部和黄色头发。所以是一幅色彩习作。但是之后我又画了一幅原来那幅四分之三长度的自画像,背景为亮色。同时我也在修改夏天画的画——实际上我每天从早到晚都在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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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02514 这封信,是我在每次画累时休息的间隙写的。画画很顺利,我还在费力画生病之前开始的那幅画——一个收割者,整幅画都是黄色的,颜料涂得非常厚,但是画的主题非常好,也非常简单。当我看着这个收割者时——他模糊的身影像魔鬼一样在炎热中挣扎,直到任务结束——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死神的影子,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看,人类也如同他正在收割的麦子一样。要是这么看,收割者就是我之前所画的播种者的反面。但在这种死亡中,没有什么是悲伤的,它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所有一切都沐浴在太阳美好的金色光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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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02516 收割者终于完成了,我觉得这是一幅你会愿意挂在家里的画——这是大自然这部包罗万象的书里列举出的一个死亡形象——但我寻求的是一种“近乎微笑”的特质。除了紫罗兰色的山丘,其余都是黄色的,苍白的金黄色。我觉得从小房间的铁窗栏间看到这样的景象很奇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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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02521 麦田里的收割者(Wheatfield with a Reap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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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02525 [ 1889年9月7或8日 ] No.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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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02527 真的,不瞒你说,我现在带着很大的热情去完成吃饭这个任务,因为我有一个强烈的愿望,想要再见见我的朋友,再看看北方的乡村。我的工作进展还不错,一直停滞不前的研究有了新的发现,这让我开始想到德拉克洛瓦说过的——你应该知道——他说,直到牙齿掉光、行将就木的时候,才发现绘画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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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02529 无论如何,请不要担心我,我的工作进展挺顺利,和你聊我要做这做那的时候,我都无法形容自己感受到的那种幸福,比如画麦田等等。我给住院部的护工画了一幅肖像,也给你寄去一幅。这幅肖像和我的自画像形成了奇特的对比,他有双炯炯有神的黑色小眼睛,眼神迷蒙而闪烁,有种军人的气质。我把这幅肖像当作礼物送给他,我还想画他的妻子,如果她愿意的话。因为她看起来没精打采,不太高兴,无足轻重甚至渺小,这让我心中涌起了强烈的愿望,来画这如灰尘覆盖的微草般的女人。我和她交谈了几次,那时我正在画他们小房子后的橄榄树。她告诉我,她不觉得我有病,真的,如果你看到我的画,你肯定也这么想。我头脑清楚,下笔准确,不需要测量就能画出德拉克洛瓦的《圣母怜子图》,而前景中四条胳膊和手的姿势,是很难精准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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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02534 圣母怜子图(参照德拉克洛瓦)(Pieta [after Delacroi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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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02538 [ 1889年9月19日 ] No.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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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02540 今天寄了一幅自画像给你,你有空看看吧——我希望你能发现,尽管我觉得我的眼神比以前更缥缈,但我的神情比以前更平静了。还有一张是我生病的时候画的,我觉得你会更喜欢上一幅,在这幅画里我尝试了简单的画法。如果你见到老毕沙罗的话,可以给他看看。非常感谢你寄来的画布和颜料包裹。所以我现在给你寄些画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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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02542 我个人比较喜欢这幅《采石场入口》,画它的时候,我能感受到它正酝酿着一股冲击力,因为我个人非常喜欢墨绿色搭配赭石色调,其中透着一种忧郁感,是那种好的忧郁,并不会影响我的情绪。那幅《山》也是这种感觉。人们可能会跟我说,山根本不是那样,山怎么能有手指那么粗的黑色轮廓线。但实际上,我觉得这正表现了罗德[143] 的书里描写的意境——他描述的场景让我喜欢的不多,这算一个——黛黑的遥远群山中,忽然闪现出一间看似黑色的小木屋,不时可见一些山羊,木屋周围的向日葵正怒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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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02544 还有一张点缀着白云的《橄榄树》,背景是群山;还有《月升》和《夜晚习作》,都对构图进行了夸张的处理,线条像扭曲的老树枝一样。橄榄树那张很接近其自然之态,在另外一张作品里,我尝试表现出一天中的某一瞬间,绿色的蔷薇刺金龟和蝉在炎热的空气中飞来飞去的景象。还有其他的一些油画作品,比如《收割者》等等,还没干透。最近天气不好,我应该多画些,必须得多画人物。画人物能教会你简单扼要地表现绘画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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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02546 总之,我仅仅在下面这些作品里发现些许的可取之处,《麦田》《群山》《果园》、有蓝色小山的《橄榄树》、肖像画,还有《采石场入口》;其他的画没有什么意义,因为线条缺乏个人意识和情绪。当线条被有意地密切排列起来,才成为一幅画,即使画会被夸张。这就是伯纳德和高更所达成的共识——他们不追求树的具体形状,但我们应该知道树是方的还是圆的——我的天哪,他们是对的,但是他们一定会被那些要求如摄影一样高度精确的疯子气死。他们也不会追求山的特定色调,但他们会说:“看在上帝的分儿上,山是蓝色的吗?那就把蓝色堆上去,不要告诉我是这样的还是那样的蓝,是蓝色就行了,不是吗?太好了,就画成蓝色,准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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