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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0623 经过两位最高指挥官在8月和9月间的通信后,玻利瓦尔建议把会谈地点定在阿普雷河畔圣费尔南多,那是他打算建立指挥部的地方。莫里略立即附议。由于害怕暴露行踪,担心敌人看到自己的军队变得多么衰弱,玻利瓦尔一连几次推迟了会晤。10月,他对边境省份发动了多次快速突袭,就是要让莫里略看看,西班牙比大哥伦比亚更需要停战。但与此同时,他与莫里略保持着相当亲切友好的通信,其间两位将军对每一步行动都做了详细解释。[108]11月,停战谈判终于在风景如画的山城特鲁希略举行,那里正是7年前玻利瓦尔下令发起“殊死战”的地方。苏克雷将军和两名上校受委派去会见保王军一方的特派员,商讨停战协定的细节。11月21日,爱国者和西班牙人举行了第一次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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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0625 到了11月25日,两项协定得到批准。第一,要求停战6个月;第二,承认玻利瓦尔为共和国总统,并规定了交换战俘的条件。和平是最终目标。会议虽然很正式,但气氛很融洽,苏克雷充分表现出一个沉着的谈判高手该有的样子。他设法实现了玻利瓦尔想要的一切。谈判完成之后,莫里略表示他渴望见一见解放者。会晤被安排在11月27日上午,地点是一个叫圣安娜(Santa Ana)的破旧小村庄,它坐落于加拉加斯西南约400公里外,两个山谷之间的一处薄雾笼罩的石灰岩山脊上。[109]由于圣安娜处在西班牙势力范围内,玻利瓦尔采取了全面的防范措施,把军队的指挥权交给了乌达内塔将军,这才和苏克雷以及其他几人出发去见莫里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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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0627 就这样,谱写了南美历史中最血腥一页的宿敌在远离政治权力中心的泥道上相会。他们从不同的方向走来,脚下的道路呼应了二者截然相反的本性:玻利瓦尔出生在贵族世家,却对自己的门第不屑一顾;莫里略出生在农民家庭,通过辉煌的职业履历成为卡塔赫纳伯爵。玻利瓦尔自信而率真,这是出身高贵的人才会有的;莫里略精明而审慎,他获得的一切荣誉都是自己争取来的。在那个历史性的时刻,玻利瓦尔骑着一匹强壮的骡子,只带了几个人,一副卑微士兵的装束。另一边,莫里略骑着一匹高头骏马,身穿饰有勋章的制服,由手下50名最优秀的军官和一整团的轻骑兵陪同。那是一个潮湿寒冷的11月的早晨,他们骑马穿过光秃秃的山丘时,也许能瞥见远处波光粼粼的马拉开波湖。如果他们往南看,就能看到安第斯山脉的壮丽山峰。他们厌倦了战争,为自己作战的能力而焦虑,怀着崇高而又相似的希望来到那个十字路口。[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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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0629 莫里略先到,他一出现在约定地点,玻利瓦尔的副手丹尼尔·奥利里就催马迎了上去,告诉他解放者在赶来的路上。他们骑在马上,期待地注视着前方的道路,这时,将军问起共和国总统带的是怎样的护卫队。奥利里回答说,玻利瓦尔的随行人员总共不过12名爱国军官和在特鲁希略参与停战谈判的3名西班牙特派员。莫里略闻言不禁吃了一惊。“好吧,”他终于开口,“我还以为我的护卫队对这次冒险来说规模太小了,结果发现我的老对手在骑士精神方面远胜于我。我会命令我的轻骑兵撤退。”[111]他立刻这样做了。解放者的小队伍不久就出现在俯瞰圣安娜的山丘上,莫里略上前迎接。当双方靠近时,莫里略将军问骑马的人里哪一个是玻利瓦尔。奥利里指给他看了。西班牙人惊叫道:“什么?那个蓝外套、戴军帽的小个子?骑骡子的那个?”[112]话音未落,玻利瓦尔已来到他的面前。两位将军下了马,衷心地互相拥抱。他们的交谈亲切、热情,充满了只留给最厉害的对手的那种尊重和钦佩。他们前往莫里略为此次会晤征用的私人住宅,与手下的军官们一起坐下吃了一顿庆祝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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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0631 尽管之前是宿敌,但两位领导人很快就成了好朋友,有许多话要谈。就在年轻时的玻利瓦尔长途跋涉到罗马,并在萨克罗山上立下誓言的几天后,莫里略参加了特拉法尔加战役。莫里略曾在威灵顿公爵手下服役;这位公爵的兄长韦尔斯利侯爵曾是玻利瓦尔寻求帮助的对象,彼时革命还停留在构想阶段,还没有那么多的鲜血为之而流。他们喊出一连串的祝酒词,庆祝敌对状态结束,展望西班牙语美洲的未来。“敬博亚卡的胜利!”一位西班牙上校大声喊道。“敬哥伦比亚人和西班牙人,”拉托雷将军补充道,“愿他们一路并肩作战,反抗专制和暴君,直至地狱!”这些人谈到了牺牲,谈到了英雄主义,谈到了他们在过去10年中浸淫在黑暗战事中的生活。就在那天下午,莫里略提议建造一座金字塔来纪念他们的会面,玻利瓦尔欣然同意了。他们一起走到初次拥抱的地方,让手下军官们放上一块奠基石。随后又上演了数轮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我为两军战士的英雄气概干杯,”玻利瓦尔说,“敬他们的忠诚、牺牲和勇气……而那些嗜血成性、为着不公而杀人的人,将永远受到仇恨!”[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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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0633 天色已晚,交流终于告一段落,但将军们不愿因夜色而就此分别。他们在同一个房间里挂起吊床,互道晚安,安然入睡,也许正如一位编年史作家所说的那样,这是对他们彼此造成的许多不眠之夜的补偿。第二天早晨,莫里略陪着玻利瓦尔来到那块标志着他们和平的大石头前。他们在那里重申了诺言,再次拥抱,然后分道扬镳,再没见面。12月17日,也就是不到一个月后,莫里略将军在拉瓜伊拉登上一艘船,起航前往西班牙。拉托雷将军被留下指挥国王的军队。莫里略只给了他一个建议:“不惜一切代价保卫卡贝略港要塞!”[114]事实证明,这是一个很好的建议,因为日后西班牙远征军匆忙撤离时需要这个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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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0635 很久以后,玻利瓦尔的敌人严厉批评他轻易与莫里略达成和解,那位将军令人毛骨悚然的残暴行径就连西班牙当局都无法不谴责。[115]对此玻利瓦尔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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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0637 纵观整个公职生涯,我从来没有在哪个关键时刻表现出如此高超的政治敏锐度和外交手腕;毫不吹嘘地说,我认为我当时赢过了莫里略将军,就像我在几乎每一次军事行动中所做的那样……长达6个月的停战协议愚弄了莫里略,使他回到了西班牙,并把指挥权交给了拉托雷将军。拉托雷将军没有卡塔赫纳伯爵那么老练和精力充沛,不是后者那样完美的战士。不管蠢货和我的对头们怎么说……11月27日在圣安娜村上演的外交博弈就是最成功的一次。[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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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0641 随着战争蹒跚步入第十个年头,加上停战的传言在整个英语世界不胫而走,外国政府的目光再次转向拉丁美洲争取独立的斗争。至此,英国人对玻利瓦尔的革命早已不再陌生。成千上万的雇佣兵应征为解放者的事业而战,有些人得到了土地作为回报,甚至把家人也带来了。[117]年轻的准将们满怀希望,一路高歌着《英格兰的绅士们》(Ye Gentlemen of England)[118]穿过热带荒野,他们中几乎没有人能重返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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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0643 玻利瓦尔一直大力提倡从英国招兵买马。他的三个副官都是英国人。对于共和国的将军们来说,外国老兵就像黄金一样珍贵,代表着可供未经试炼的新兵学习的那种严谨作风和有素训练。玻利瓦尔声称,真正的解放者是他在伦敦的联络官路易斯·洛佩斯·门德斯,这无疑有夸张成分,属于某种彰显大度的外交辞令,但也并非没有事实依据。[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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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0645 更准确地说,英国雇佣兵在西班牙语美洲取得的胜利中掺杂着苦涩的失望。正如一位年轻的英国上校简明扼要地指出的那样:有太多事追悔莫及。[120]年轻人往往被这样的承诺所吸引:委内瑞拉是一个富丽堂皇的空中花园,自由的支持者坚定而团结。可他们实际步入的却是贫困、饥馑和一场“像奴隶贸易一样黑暗和野蛮”的种族战争。从英国带来的斑疹伤寒损害了他们的身体,使他们格外脆弱;大多数人死于中暑、感染或仅仅是过量饮用朗姆酒。这样的消息开始传回英国:幸存下来的少数人现在和当地人一样打着赤脚,玻利瓦尔不过是个骗子和吹牛者,要想在他的革命中幸存下来,只能靠洗劫教堂,抢劫圣骨盒。然而,伦敦的权力机构却看到了截然不同的东西:随着西班牙的回撤和玻利瓦尔的崛起,一场利润丰厚的交易近在眼前。有很多钱可以赚了。[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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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0647 在迅速扩张的美国,类似的意识也在增长。商业大佬主张承认那些羽翼未丰的南美共和国,只因他们很清楚丰厚的利润必会随之而来。心怀理想的人相信,美国这个诞生于反叛的国家应该支持任何对自由的争取。然而,国务卿约翰·昆西·亚当斯等人却迟迟看不出外交承认可能带来的好处。不久以前,他曾坦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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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0649 尽管委内瑞拉解放了所有的奴隶,但它一直摇摆于独裁军政府、投降西班牙当局和黑人与白人的游击队之间,游击队中每个小头目的行动目标都是作为独立君主去打仗和掠夺。最终,在南美洲既没有一致的目标,也没有一致的努力,不像我们自己的革命那样。[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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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0651 当然,他说的完全正确;甚至玻利瓦尔也警告过安戈斯图拉的国会,如果新生的联邦共和国不以同一个声音说话,世界将永远不会承认它。他反复主张:“团结,团结,团结。”[123]但是到了1820年,当两大共和国(尽管彼此存在分歧)联合成大哥伦比亚,团结在玻利瓦尔身后时,约翰·昆西·亚当斯仍然没有改变主意。他承认自己信不过南美人所说的一切。[124]“南北美之间没有共同的利益或原则。”他直截了当地说。[125]这也奠定了未来三年中的外交关系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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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0653 事实上,亚当斯的保留态度是有原因的。华盛顿和马德里正在就佛罗里达问题进行微妙的谈判;佛罗里达州当时归属西班牙,而美国希望得到它。一个棘手的事实是,奴隶贸易正在美国蓬勃发展,华盛顿几乎没有议员愿意听到黑人反叛或肆无忌惮的种族融合。[126]还有一个事实是,亚当斯得到的关于玻利瓦尔的信息大都是极其负面的。1818年和1819年,美国政府前后派遣了两个代表团前往委内瑞拉会见玻利瓦尔,并商议归还被效忠玻利瓦尔革命的私掠船扣押的美国船只。巴尔的摩记者巴普蒂斯·欧文于1818年动身,海军英雄奥利弗·哈泽德·佩里(Oliver Hazard Perry)于1819年跟去。两人的经历对外交关系来说都不是好兆头。佩里准将在蚊虫肆虐的季节沿奥里诺科河艰难航行了近500公里,却发现玻利瓦尔总统不在安戈斯图拉,而是去参加军事行动了。[127]佩里登陆的那天,恰逢玻利瓦尔征服了新格拉纳达的巴尔加斯沼泽地,此前他完成了翻越安第斯山脉的艰难征程。[128]佩里与爱兜圈子的塞亚徒劳地交流了一番之后,只得无奈返回。从那时起,他开始显露出明显的黄热病症状。在前往英属特立尼达岛的途中,他不断呕出可怕的黑色秽物。未及登上自己的船,他就死了。[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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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0655 那时,巴普蒂斯·欧文已经把玻利瓦尔的情况报告给了约翰·昆西·亚当斯。欧文写道,这位南美解放者是“一位冒充内行的将军和江湖骗子政治家”。[130]在与玻利瓦尔的多次讨论中,性情暴躁的欧文发了脾气,激起了解放者的强硬回应。他给出负面汇报也就不足为怪了。“他假借了拿破仑的话语。”这位记者愤怒地写道。[131]他的意思是,玻利瓦尔在模仿一位任何正直的美国人都应鄙视的领导人。“他没有一点真正的政治知识,也没有一丝道德感,却模仿了华盛顿的姿态,并宣称拥有华盛顿的品格。然而……他凭借自己的写作技巧和娴熟的演讲能力胜过了同期的竞争对手。”[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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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0657 在一场为欧文举行的宴会上,解放者充分展示了对华丽演说的嗜好。他完全陶醉在滔滔不绝之中,兴奋到跳上木桌,全然不顾瑟瑟发抖的花朵和水晶,在桌面上走来走去以阐明自己的观点。[133]“这样,”他喊道,“就像我从桌子这头走到那头一样,我要从大西洋走到太平洋,从巴拿马走到合恩角,直到把最后一个西班牙人轰出去!”[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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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0659 毫无疑问,欧文对玻利瓦尔的描述是绝对负面的。但是,玻利瓦尔的革命得到了热切追求平等的美国公众的广泛支持,也得到了塞缪尔·D.福赛斯(Samuel D.Forsyth)的力挺。福赛斯希望被任命为驻南美洲的官方联络官,他拜访了门罗总统和亚当斯,表达了他对大哥伦比亚的高度评价,并称解放者是一个伟人。福赛斯曾在佩里的旅行中担任翻译,他从前对玻利瓦尔的评价并不好,所以他的改观有助于改善玻利瓦尔的口碑。[135]然而,西班牙语美洲革命运动最坚定的支持者无疑是出身肯塔基州的招摇议员亨利·克莱(Henry Clay)。他不顾众议院同僚惊诧的目光,号称这场革命的潜在受益者绝不止“1800万争取自由的人”。[136]克莱强烈呼吁更多的商业参与,声称拥有丰富金属资源并渴求北美商品的南美代表着一个商机无限的巨大市场。[137]克莱的劝勉既体现出资本主义和民主的精神,也承载着对亚当斯的不满,因为众所周知,门罗总统跳过克莱,任命了亚当斯为国务卿。但没有人能否认这一点:这位来自肯塔基州的雄辩家孜孜不倦地为南美自由而奔走。1821年2月10日,克莱提议众议院与美国人民一起支持这场遥远的革命。[138]等到12天后《亚当斯—奥尼斯条约》(Adams-Onis Treaty)生效,美国以500万美元的价格买下佛罗里达州之后,这位议员终于如愿以偿。与西班牙的微妙谈判结束了,华盛顿官方可以将注意力转向南边邻居了。在佛罗里达站稳了脚跟的美国,现在距离玻利瓦尔的战争只隔着一小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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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0663 与西班牙的停战只持续了不到5个月。但这段时间已足够让共和军补充兵力、训练军队、获取军火了。现在的他们衣食有了保障,对玻利瓦尔信心百倍,明显比西班牙人更占优势。相较之下,保王军已经筋疲力尽。西班牙的局势不见缓和,他们似乎陷入了永久的不定状态。那些被告知最多战斗三年的士兵已经见证了一个又一个的三年。他们的军饷欠发,食物匮乏;许多人身缠热病。主要是,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要打一场连西班牙自己都反对的战争。一种消极情绪笼罩着军队上下。就连负责指挥的将军们——拉托雷和莫拉莱斯——也总是意见不一。[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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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0665 1821年初,玻利瓦尔派两名特使到马德里与西班牙人商讨和平条款,但与此同时,他也着手为下一阶段的革命做准备。他担心他的谈判代表会失去勇气,屈从于西班牙的要求。他允许他们用基多甚至巴拿马地峡这些较小的殖民地作为筹码换取大哥伦比亚的独立,但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与西班牙达成任何宪法协定,也不能臣服于任何欧洲王室的君主。[140]他坚持认为:“哥伦比亚必须独立自主,拥有主权,摆脱一切外部统治,否则它将不复存在。”[141]显然,他不相信在马德里的对话会有什么结果。他是对的。尽管他的信件中表达出对和平的深切渴望,但在他与莫里略将军友好会晤后口述的第一批文件中,就有一份是关于重新开战的议程。[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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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0667 大约就在这个时候,玻利瓦尔得知朝思暮想的港口城市瓜亚基尔(位于今天的厄瓜多尔境内)宣布独立。瓜亚基尔人民听说圣马丁的军队已经在利马以南的皮斯科(Pisco)登陆,他们盼着那位阿根廷将军立刻挥师北上,解放他们,于是满怀期待地冲击了保王政府。玻利瓦尔渴望亲自去瓜亚基尔,为大哥伦比亚争取这个地区。这是一个战略性港口,可能对共和国至关重要,他不希望看到它这么容易就落入圣马丁手中。但玻利瓦尔同样明白,他的首要目标是加拉加斯,它仍然在西班牙的统治下备受煎熬。他派了苏克雷将军前往瓜亚基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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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0669 这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到了4月,停战协定结束了。在西班牙的要塞马拉开波爆发了一场叛乱,煽动者是玻利瓦尔手下的将军之一拉斐尔·乌达内塔。这明显是挑衅,玻利瓦尔既没有许可,也没有料到。他立即向西班牙人解释,一场意料之外的叛乱不能算作蓄意破坏军事协定,但拉托雷将军态度坚决。他要求归还这座城市的控制权。由于未能在马拉开波恢复西班牙王家政府的统治,他通知玻利瓦尔,停战协定将于4月28日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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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0671 玻利瓦尔也曾写信给莫里略、拉托雷,甚至是费尔南多国王本人,希望能取得和平独立,但他明白这是徒劳。[143]他要重返战场了。玻利瓦尔迅速采取行动,联合了西部的三支军队:他自己的、派斯的和乌达内塔的。他知道,现在唯一的解决方案就是同时动用共和国全部的军事力量打一场大仗。但在此之前,他命令东部军司令贝穆德斯将军准备进攻加拉加斯,转移西班牙人的注意力,迫使他们分散兵力。玻利瓦尔不抱任何侥幸心理。他极其精确地计划了交战的每一个细节。[144]他很清楚,拉托雷与其副手莫拉莱斯将军之间已经生出了嫌隙,[145]玻利瓦尔将充分利用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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