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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9400 [19] 《与诺尔芒·比龙的谈话》,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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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9402 [20] 与维维亚娜·福雷斯特的电视谈话,法国电视二台,1976年11月9日。[Entretien télévisé avec Viviane Forrester,Antenne 2.(www.ina.fr/video/CPB760657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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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9404 [21] 《被背叛的遗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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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9406 [22] 《昆德拉闲谈录》,乔治·叙费尔的采访,法国电视一台,1980年6月。(«Milan Kundera à bâtons rompus»,interview par Georges Suffert,TF1,juin 19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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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9408 [23] 弗拉基米尔·扬科列维奇,《反讽》。(Vladimir Jankélévitch,L’Ironie,Flammarion,19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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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9410 [24]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机智与无意识的关系》(1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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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9412 [25] 奥尔佳·卡丽斯勒,《与昆德拉的交谈》,《文学评论》1985年9月。(Olga Carlisle,«A Talk with Milan Kundera»,Literary Review,septembre,1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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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9414 [26] 菲利普·罗斯,《与米兰·昆德拉在伦敦及康涅狄格州的交谈》,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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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9416 [27] 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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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9421 米兰·昆德拉:一种作家人生 [:1705628340]
1705629422 米兰·昆德拉:一种作家人生 第七章报春的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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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9424 “啊,可爱的20世纪60年代。那么我想玩世不恭地说:理想的体制,是一种瓦解中的专政;压迫人的机构运行得越来越糟,但它仍旧在那里,刺激着批判和嘲弄的精神。”[1]2009年,这段略带怀念意味的文字发表在《相遇》中,它提及了米兰·昆德拉生命中一段特别丰富的时期——从三十岁到四十岁。这一时期不仅属于作家个人的人生轨迹,也涉及某种黄金时代,那时,尽管承袭自斯大林主义的意识形态控制仍在持续,但捷克文化的各个方面——特别是文学与电影——经历着蓬勃的复兴,事后来看,可以说这种复兴预示了“布拉格之春”的政治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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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9426 20世纪60年代,捷克政府对文化生活的控制相对有所松懈,这一点在1962年12月4日至8日召开的捷克斯洛伐克共产党第十二次代表大会之后感觉明显,此次会议上,捷共一号人物安东宁·诺沃提尼再次对斯大林实行的个人崇拜进行了批判。苏联代表团主席列昂尼德·勃列日涅夫参加了这次代表大会,两年后他将取代尼基塔·赫鲁晓夫,成为苏维埃联盟最高领导人。苏联机构内部及它的某些卫星国中不断出现分歧,这将促使其体制走向衰弱。捷克斯洛伐克正是这种情况,此外,国家还遭受着严重经济问题的折磨。在“瓦解中的专政”这一背景下,起初处于潜在状态的某种不满在捷克蔓延开来,影响了整个20世纪60年代。这种不满深入文化界,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准则越来越不受尊重。当时文化界并不倾向于正面反抗占主导地位的美学,更常见的是在可能范围内与它保持距离。同时,1962年,路易·阿拉贡、罗杰·加洛蒂和皮埃尔·保罗·帕索里尼等西方知识分子或艺术家来到布拉格,支持对意识形态教条主义的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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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9428 由于捷克斯洛伐克缺少真正的对抗性政治报刊,大量拥有众多读者的文学杂志便充当共鸣箱,呼应这种面对政权的自主愿望。最著名的杂志有:由约瑟夫·史克沃莱茨基担任主编的《世界文学》(Světová literatura),这是一份两百五十多页的双月刊,借助国外作家作品的捷克语译文,对国际文学活动进行简要介绍;《家有访客》(Host do Domu),在布尔诺印刷的杂志;尤其是批评家米兰·荣格曼领导的《文学报》(Literární noviny),该周刊发行量达十三万份,每次出版一小时内便销售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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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9430 加入法国籍后,昆德拉仍多次强调这些杂志的独特品质,认为其影响超出文学世界,对捷克社会的自由化运动具有重要意义。1983年,他就《文学报》写道:“数年中,正是它为‘布拉格之春’做了准备,后来又成为宣传‘布拉格之春’的讲坛。《时代周刊》(Time)那一类在美洲和欧洲广为传播的杂志都大同小异,而《文学报》和它们在结构上不同。它是真正文学性的:人们可以读到关于艺术的长篇专栏文章及书评。涉及历史、社会学和政治的文章并非出自记者之手,而是由作家、历史学家和哲学家来撰写。我们这个世纪的其他任何一份欧洲周刊,都没有如此出色地发挥过同样重要的历史作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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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9432 20世纪60年代初开始,对斯大林时期被遮蔽的那部分捷克文学,某些捷克知识分子自觉承担起重新赋予其生命的任务。1963年1月,由布拉格大学德国文学教授、捷共意识形态机构中颇有影响的成员爱德华·戈德斯图克发起,在布拉格以北五十多公里的利贝利采城堡召开了一次国际会议。会议中,与会代表要求为弗朗茨·卡夫卡恢复名誉,因其悲观主义,卡夫卡被捷克当局视为“资产阶级”作者。关于这次会议,昆德拉写道:“苏联意识形态理论家永远不会忘记这次反抗。为1968年苏联入侵捷克斯洛伐克进行辩解的官方文件指出,反革命的第一个信号就是恢复卡夫卡的名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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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9434 不过,此观点遭到历史学家贝尔纳·米歇尔的质疑,在他看来,这次会议远不是对共产主义政权的嘲弄,它更像是挽回被诅咒的作家的一种尝试,目标在于让作家重新回到社会主义的怀抱。他写道,这次会议“有时被描绘成为作家‘恢复名誉’的时刻,这至少是不准确的。只有少数研究者读过捷克语版的会议文件,这次会议不是文学研讨会,而是一次共产主义理论家的集会,他们几乎全都对作家怀有敌意。戈德斯图克力图将卡夫卡纳入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意识形态中……在一篇文章中,他宣称:‘我认为,在《司炉》中,卡夫卡的意图是象征工人阶级。’”[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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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9436 不管怎样,这次会议之后,1963年5月27日至28日,捷克斯洛伐克作家联盟召开了一次研讨会。会议中,哲学家卡雷尔·科西克再次对官方不承认弗朗茨·卡夫卡和雅罗斯拉夫·哈谢克提出了质疑。米兰·昆德拉则对捷克斯洛伐克文化的孤立表示惋惜。面对这种反抗,捷克当局首先想追随莫斯科的立场,于是没有做出反应,并在第二年准许《捷克作家辞典》(Dictionnaire des écrivains tchèques)出版,该书中重新出现了直到那时仍然被禁的作家的名字,例如1948年布拉格政变后流亡英国的伊万·布拉特尼。受到捷克当局漠然态度的鼓励,音乐家、演员和导演很快行动起来。几年中,大量的歌舞厅和小剧场在布拉格繁荣兴盛,“兴高采烈地自由展现着它们不恭敬的幽默”[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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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9438 1963年,二十七岁的年轻剧作家瓦茨拉夫·哈维尔的剧本《户外节日》(La Fête en plein air)在布拉格的栏杆剧院(Divadlo na zábradlí)上演,该剧院由导演扬·格罗斯曼担任艺术总监,就是年轻的高中生昆德拉1946年第一次来到首都时,曾亲自接待他的那个格罗斯曼。哈维尔非常仰慕卡夫卡,他创作了一部荒诞剧,与贝克特、尤奈斯库一脉相承,并在其中融入一种更加政治性的内涵。他以不甚隐晦的方式,把捷共官僚主义作为靶子,还非常喜欢拿官僚用语开玩笑。哈维尔出生于一个富裕家庭,家里的所有财产在布拉格政变后都被剥夺了,与昆德拉相反,他没有加入捷克共产党,并经常批评昆德拉的政治立场过于温和。还有一点不同是,他从未离开捷克斯洛伐克,在那里他充分扮演了持不同政见者的角色,1989年他成为后共产主义捷克斯洛伐克的首位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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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9440 在开放的那些年,布拉格戏剧舞台上另一位引人注目的主角是导演奥托玛尔·柯莱伊察,1962年,他在国家剧院排演了昆德拉的《钥匙的主人们》。1965年,为摆脱官僚主义枷锁,他在“门之后”剧场(Za Branou)创建了自己的剧团,在那里,他导演了多部令人难忘的保留剧目(契诃夫、缪塞),名声大振。1972年,该剧场成为正常化进程的牺牲品,被迫关闭,柯莱伊察也不得不流亡国外。1978年,他在阿维尼翁艺术节上演了贝克特的《等待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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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9442 诚然,由于政治体制虚弱无力,这种创造性的新飞跃得以产生并触及文化的各个领域,但它在电影方面的影响最为惊人。新一代的年轻电影艺术家崭露头角,极富创新性,被人们称为“捷克新浪潮”。20世纪30年代起,电影在捷克斯洛伐克文化中占据优势地位,这尤其要归功于瓦茨拉夫·哈维尔的祖父,他是巴兰多夫电影制片厂的创始人,在战前雇用人数达三百多人,平均每年出品八部故事片。1945年,爱德华·贝奈斯政府的首批政策之一就是把电影业国有化,以便战争年代结束后将其再度振兴。1946年,布拉格电影电视学院建立,它后来与波兰的罗兹电影学院一道成为欧洲最好的电影学院之一。昆德拉曾在布拉格电影电视学院学习,1952年起在该校教授世界文学,直到二十年后被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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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9444 20世纪50年代,电影服从于日丹诺夫美学,基本上是捷克当局的宣传工具。在下一个十年之初,第七艺术也渴望获得独立。1963年2月,有关故事片的第一届电影工作者大会召开。5月,沃伊切克·亚斯尼以影片《一天一只猫》(Un jour un chat)获得戛纳电影节评审团特别奖,那是一个隐喻性的故事,故事中一只猫戴着魔幻眼镜,于是看到了真实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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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9446 整个20世纪60年代,布拉格电影电视学院过去的学生为一种新的电影美学奠定了基础,他们都或多或少与昆德拉颇为亲近。1963年,年轻的米洛斯·福尔曼导演了一部关于业余青年女歌手大赛的中长电影,名为《试音》(Konkurs)。福尔曼讲述了这部影片的诞生,并特别揭示出“捷克新浪潮”的精神状态:“我们着手拍摄关于一家流行音乐歌舞厅的无声纪录片,它不久前在布拉格开业,并很快成为这里最新的时尚场所……在歌舞厅里,我看到最令人惊奇的是一场为招募女歌手而举办的独唱音乐会。一只简单的话筒在那些女孩身上所能产生的效果让我惊呆了。这只金属大脚就像一根魔棒似的作用于她们身上,能将先前没有的音色和美丽带给她们。刚刚脱离少女期的丑姑娘里最难看的那个变成不知害臊的荡妇;唱跑调的那个开始扯着嗓子尖声喊叫;因为过于害羞而呆着不动的那个,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直接展现在那些冷酷的观众的好奇目光之下。”[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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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29448 这次尝试的几个月后,他的第一部故事片《黑桃A》(L’As de pique)上映。作品沿着《试音》的基本方向构建而成:同样是日常生活的小事件,同样是投向那些既感人又可笑的人物的讽刺而冷酷的目光。去美国之前,米洛斯·福尔曼导演了两部苦涩的讽刺喜剧:1965年的《金发姑娘之恋》和1967年的《消防员舞会》(Au feu,les pompiers!)。同一时期,布拉格电影电视学院的年轻电影艺术者们也初显身手:维拉·希蒂洛娃的《雏菊》(Les Petites Marguerites,1966)、伊利·曼佐的《严密监视的列车》(Trains étroitement surveillés,1965)、伊万·帕瑟的《逝水年华》(Éclairages intimes,1965)、扬·涅梅茨的《一个都不能走》(La Fête et les Invités,1966)。这些电影通常在自然背景中拍摄,选用非专业演员演绎日常生活中的人物,它们的另一个共同点在于,尽管严格来说不是政治性影片,但它们都用一种反习俗的,甚至颠覆性的观点看待共产主义社会。历史学家埃马努埃莱·卢瓦耶写道:“这些电影的主人公是年轻的小伙子和姑娘,他们被爱情的麻烦所困扰,找不到方向,也不知所措,似乎在一个非常捷克化的悲喜交加的世界里踌躇。描述日常生活的怪诞是此类电影的特征之一。对阐释的拒绝、对现成意义的拒绝及空虚感充斥于电影中,成为其另一个特征。在一个渗透着阐释和意义的共产主义社会中,这种空虚具有反抗价值。”[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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