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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947 现在条件已经成熟,我们有能力将菲律宾这个亲美的国家从敌人的魔爪中解救出来。如果我们不这样做,那就是对道义的背弃。而且,包括菲律宾人在内的远东人民会怎么看我们呢?日军在菲律宾的集中营中关押了成千上万名战俘,其中包括大量美国妇女、儿童和男性平民。如果我们放弃菲律宾,这些战俘还有活路吗?事实上,一千七百万菲律宾人是忠于美国的,正因为我们救援不力,他们现在正身处水深火热之中。绕过孤岛继续推进是一回事,可是绕过菲律宾却是另一回事。菲律宾地区有大量日军驻扎,如果绕开菲律宾,便等同于在我军后方留下大量敌人,势必会使我军如芒在背,还会带来无谓的风险。我同时恳请与会者注意,陆军部并未表明态度,我很奇怪马歇尔将军为何没有提出自己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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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949 总统并没有做出最后决定,因此只得暂时休会。第二天上午,我继续强调,如果要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就必须夺取吕宋岛。当前日军在南中国海沿岸及其南边疯狂地掠夺石油、橡胶和大米。如果我们夺取了马尼拉湾和北吕宋,就可以轻而易举地阻止日本夺取资源。这时罗斯福总统插话了:“道格拉斯,如果要夺回吕宋,我们就要付出难以承受的沉痛代价。”我回答说:“我们为此遭受的损失不会超过以往作战的损失。从正面发动进攻的战术已经过时了。当代步兵使用的都是致命武器,只有平庸无能之辈才采用正面进攻的战术,英明的将领绝不会让己方遭受惨痛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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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951 接着我大致描述了自己在西南太平洋战区的未来作战计划。一旦我方收复菲律宾,接着便可调用澳大利亚第1集团军展开地面作战,夺回荷属东印度。如果我军能在菲律宾展开行动,就可以从敌人后方对日占岛屿发动猛烈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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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953 金将军认识到太平洋在这场大战中的关键地位,我对金将军的英明睿智表示钦佩。不过,对于金将军某些战略思想,我实在无法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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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955 莱希上将似乎赞同我的看法,总统也接受了我的建议,批准了解放菲律宾的作战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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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957 我原本打算在会议结束后立即飞回司令部,不过总统邀我陪他一同巡视军营。我们巡视的对象是罗伯特·C.理查森中将在檀香山建造的大片营地。我和总统高谈阔论,谈论过去无忧无虑、淳朴安宁的时光,谈论随着时光飘逝的昔日种种,独独没有谈及战争。每到一处,总统都对士兵做简短的演说,每次都赢得热烈的反响。我问及即将到来的选举,罗斯福看上去信心十足。他又反过来问我觉得他有多大机会再次当选,我告诉他我对美国政治现状不是很了解,不过罗斯福总统在军队中一直很得人心。听了这话他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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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959 我这次见到罗斯福时的确是大吃一惊。几年不见,他已经形销骨立,整个人仿佛只余一具皮囊。显而易见,他余下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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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961 8月2日传来了曼努埃尔·奎松去世的消息。四十年前,在马尼拉城外的城寨内,我们在陆海军俱乐部举行一次小小的聚会。当时我们兴高采烈,意气风发。可是现在老朋友奎松已经不在了。我忆起往事,不禁感觉心如刀绞。死神带走了一位朋友,现在死亡仿佛离我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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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963 8月9日,我收到罗斯福总统的一封信。他在信中写道:“我正在返回华盛顿途中,现在我已踏上最后一段归程。这是一次成功的出访,只可惜时间太过短促。现在我对战争的全局有了更深刻的了解。……我一回到华盛顿就着手推行既定计划,我认为该计划是切实可行的。……我在前往阿留申群岛时便获悉奎松总统已经过世,而奥斯敏纳宣誓就任菲律宾总统。……收复菲律宾指日可待,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的所思所想。虽然我在海德公园无所事事,可我的心一直与你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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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965 9月15日,我又收到了罗斯福总统从魁北克发出的信件。信中写道:“我们正在讨论英国在西南太平洋的作战计划。如果你也在场就好了,我知道你对这一方面有更深刻的了解。毫无疑问,一旦对德战争结束,丘吉尔首相及其幕僚定会不遗余力地将英国陆海空三军兵力派往马来亚半岛等地。……仍有人想坚持推行你所反对的作战方案,不过现在一切仍在我掌控之中。一周前我正式接见了我们的老朋友奥斯敏纳及其幕僚。一旦我们在菲律宾夺取一个长期落脚点,他便打算带领十几个官员一起回国。不久之后我会电询你对此事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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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967 8月上旬我收到了几封丘吉尔的来信。信中所谈论的是调遣英国军队展开对日作战一事:“是否把对日作战的重心从孟加拉湾转移至西南太平洋,这是当前英国所关注的关键问题。我们即将派遣一个使团前往澳大利亚调查作战基地及后勤补给问题。……对于印度洋战争我自有我的计划,不过我的计划决不会与你们的总体计划发生冲突。相反,我觉得我们应该携手合作,并肩战斗。……在我们的联合作战行动中,你为保卫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为此我们向你表示最由衷的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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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969 我们下一个作战目标是哈尔马赫拉帕劳阵线。为了冲破敌军防线,西南太平洋部队和中太平洋部队分别对阵线两端发起进攻,并计划于9月15日同时展开登陆作战。莫罗泰岛位于哈尔马赫拉群岛北端,根据情报,我得知该岛的守军力量十分薄弱,因此我选择此处作为进攻点。如果我军登陆成功,便可速战速决,以极小的代价获取一个落脚点。此处距离菲律宾不足三百英里,我们还可以抓住这一大好时机,在该岛建立一个军事基地。从战略上看,从哈尔马赫拉实施对敌渗透,可以使南部的敌占区陷入盟军的包围之中。在荷属东印度的日本第16集团军和第19集团军共有二十万兵力。如果我军实现这一计划,不仅可以切断这二十万大军的生命线,还可以切断日本的运输补给线,使石油等必不可少的战略物资无法运抵日本本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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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971 我命第11军实行登陆计划。在这次行动中,如果遭遇敌人顽强的抵抗,指挥官必须当机立断,决定到底是撤退还是继续推进。为此,我登上“纳什维尔号”,跟随士兵们一同奔赴前线。在海面炮火和空中轰炸的掩护下,我方地面部队占领了莫罗泰岛的滩头。看来之前的情报是准确无误的。莫罗泰岛上的敌军兵力非常薄弱,我军以极小的伤亡为代价,迅速将敌军击溃。现在,莫罗泰岛已经为我方所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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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973 在我看来,现在日本士兵对其指挥官的盲目崇拜正在消退。几个世纪以来,日军不可战胜的神话一直对日本文化有着深远的影响,现在这一神话也破灭了。之前,日军将领把自己塑造成高瞻远瞩的英明统帅,在士兵们的眼里是近乎神一般的人物。现在战场上的严酷事实剥去了他们身上的光环,士兵们这才发觉他们不过是日本军国主义的卫道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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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975 中太平洋部队的行动则没有这么顺利,我军在攻取贝里琉的过程中伤亡超过八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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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977 科雷希多和菲律宾南部的岛屿陷落之后,大家都以为菲律宾群岛上有组织的抗日行动已经宣告结束,但实际上菲律宾人民的抗日行动一直没有平息。此前,我早已预见到类似局面,并制定计划,以便在敌占区以游击战的形式展开对日地下斗争。我认为巴丹和科雷希多守军中一部分人已经逃进山区和丛林,继续对敌人展开不屈不挠的斗争。只可惜当时我无法获悉他们的情况,沉寂的阴云一直笼罩着菲律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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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979 马尼拉湾陷落两个月后,吕宋岛上传来微弱的信号,给我们带来了一则简短但激动人心的消息。这则消息不仅冲破了沉寂的乌云,把人们心头的不安一扫而空,还向我们揭开了军事史上罕见的壮烈篇章。我一直认为菲律宾人民绝不会甘心做日军的奴隶,现在这则电讯进一步证实了我的猜想。菲律宾人民的反抗之火越燃越烈。我知道,留在菲律宾的战士们只要一息尚存,就会想尽一切办法继续战斗。电讯中有一句话温暖了我的心:“所有菲律宾人都祈祷您能凯旋归来,收复菲律宾。”现在,敌军后方潜藏着一股巨大的力量,这股力量对未来的战局影响深远。看到这则电讯,没有人会对菲律宾人民坚韧顽强的品质心怀疑虑。这片土地上的人民经历了有史以来最惨痛最艰辛的时期,他们孤立无援,完全陷入无望的境地。他们面对艰难险阻,仍然竭力高举着自由的火把奋力前行。我看到了一个渴望自由的民族,正自发地为自由而战。敌人企图给他们的肉体和精神带上镣铐,他们不愿屈从,奋力挣脱桎梏。这真是激动人心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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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981 发送这则电讯的人是吉勒莫·奈卡中校,他原是菲律宾第14步兵团的一名营长。后来他不幸被敌人捕获,受尽折磨,最后被敌人砍头处死。在菲律宾的抗日斗争中,有许许多多像奈卡一样的勇士前赴后继。一个爱国志士倒下了,另一个马上站出来率领民众继续战斗。消息四处传播,从北部的阿帕里到南边的三宝颜,菲律宾人民的抗日行动已成燎原之势。当时日军已经开始出现兵力不足的状况,却不得不在菲律宾部署大批军队来对付神出鬼没的抗日分子。菲律宾地下抗日斗争之辉煌实属史上罕见。日军兵强马壮,残酷无情,而淳朴勇敢的菲律宾人民却敢与之抗争。他们深信我们一定会打回来的。他们两手空空,信念是他们的铠甲,勇气是他们的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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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983 菲律宾群岛的抗日形势日渐明朗。在奈卡中校首次发来电讯的四个月后,原属菲律宾61师的小马卡里奥·佩拉塔尔少校于11月发来电讯,告知我们他已成为米沙鄢战士们的统领。他在电讯中告知当地的菲律宾军队正在进行重组,还简略说明了当地敌军兵力以及抗日斗争形势。我马上做出回复,对他们着手重组的行动表示高度赞扬。我让他继续指挥战斗,而当前的首要任务是“保存你们的实力,尽量收集情报”。在电讯末尾我告诉他:“目前敌军已陷困境,胜利即将来临。我虽无法说明确切的日期,但我能肯定,我很快将要踏上菲律宾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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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985 之后更多讯息从菲律宾其他地区传来。1943年1月,原菲律宾侦察兵26骑兵团C连连长拉尔夫·普拉格上尉从北吕宋卡加延山谷发来电讯,告知当地情况。普拉格还告诉我,两名曾在菲律宾11师担任要职的美国军官——亚瑟·诺贝尔中校和马丁·摩西中校未被逮捕,现在他们在北吕宋负责组织游击战。后来我联系上了诺贝尔,我建议他和摩西“进行协同指挥,在马尼拉以北省份组织管理六千名游击队员”。但是日军最终抓住了他们,将他们当众折磨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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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987 抗日武装组织在达古潘、莱特、邦阿纳南和棉兰老等地区相继形成。工兵部队军官温德尔·弗提格上校也向我汇报了南部岛屿的武装抗日活动近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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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989 我命考蒂尼·惠特尼将军着手进行游击力量的协同指挥和组织工作。惠特尼是这一任务的不二人选,他曾是马尼拉的一名知名律师,在那儿待了十三年,熟识菲律宾的风土人情。他性情粗犷,勇于进取,无所畏惧,军事经验丰富。他充沛的精力和勇于进取的精神在领导游击战中得到了充分的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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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991 惠特尼的目标是在菲律宾各个重要地区建立战斗小分队。一旦我军对敌发动正面攻势向前推进,这些小分队便可伺机在敌后进行攻击。此外,这些小分队的任务还包括:确保军事目标周边地区的安全,及时营救我方空降人员;建立抗日武装中心;建立情报网、无线电网络和气象观测站,为我军提供各种信息;观察敌方舰只和飞机的动向;获取有价值的文件;尽一切努力配合我军的作战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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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993 在完成上述任务的过程中,菲律宾游击队用忠诚与热血书写下悲壮的英雄史诗。残酷无情的敌人对抗日行动进行疯狂的镇压,他们实施种种暴行,将村庄夷为平地。可无论敌人的手段如何残忍,他们都无法扑灭抗争的火焰。这种星星之火足可燎原,成百上千的勇士写下了可歌可泣的英雄篇章,其中三人——罗哈斯、麦格塞塞和加西亚后来成为了菲律宾总统。这些仁人志士还包括:奥萨米斯、坎格里昂、安德森、沃克默、帕森斯、维拉莫、忏悔神父托马斯、达图·明达兰诺、亚伊·帕利里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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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995 这时又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这一幕所涉及的主要人物是詹姆斯·M.库欣中校领导的宿雾地区游击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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