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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海战于上午六点五十八分打响。“大和号”战列舰率先开火,而栗田舰队的巡洋舰在驶入射程范围后也陆续开火。美国军舰从未遭受过如此猛烈的炮击。栗田舰队拥有当时世界上口径最大的舰炮,在阵阵震耳欲聋的炮声中,栗田舰队全速发动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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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普拉格发现敌人之后,马上下令让护航航母转向正东方,同时让所有能起飞的舰载机升空。舰载机刚刚升空完毕,战斗便打响了。栗田舰队飞速袭来,向我方舰队所在水域发射重型炮弹和色标弹,用鲜亮的红、黄、绿、蓝等颜色标记出航母所在位置。当时情势十分危急。七点四十二分,金凯德上将收到斯普拉格请求增援的告急电,他马上命令奥尔登多夫上将让麾下舰队“开至莱特湾东面进行集结”。护航航母已经升空的舰载机也收到了同样的命令。同时金凯德向哈尔西发出告急电,请求第三舰队立即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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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田舰队越逼越近,现在斯普拉格舰队已经处于栗田舰队的大口径舰炮射程范围内。除了水面攻击之外,菲律宾日军空军基地起飞的“神风特攻队”也开始对护航航母进行自杀式袭击。无奈之下金凯德只得再次向哈尔西发出告急电:“莱特湾急需快速战列舰支援。”可是此时第三舰队却继续北上追击日本航母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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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场力量悬殊的海战中,斯普拉格用尽各种水上战术,其中“打了就跑”的战术是当天的首选。他使用大量烟雾弹躲避敌舰的追击;他还幸运地发现了雨云,赶忙让自己的航母驶入雨云中躲避。斯普拉格舰队中的驱逐舰和护航驱逐舰勇敢地冲到最前面,挡在护航航母前,英勇地驶入敌舰射程之内。它们不断向敌舰发射鱼雷,用舰炮朝敌舰猛烈开火。护航航母的舰载机也不断进行轰炸,致使敌方几艘巡洋舰丧失战斗力。可是由于护航航母受到敌方攻击,舰载机的处境十分不利。斯普拉格舰队的航母有的被击沉,尚未被击沉的航母飞行甲板也遭到严重损毁,无法回收舰载机。舰载机飞行员只得驾驶飞机降落在塔克洛班的简易机场上,让原本就拥挤不堪的机场更加拥挤。许多舰载机在着陆过程中坠毁了,另一些转而降落在杜拉格机场,还有一些迫降在莱特湾的海面上。我和肯尼站在岸上看到这一幕,感到十分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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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一场灾难即将降临,金凯德再次向哈尔西发出告急电。当时34特混舰队的指挥官是李海军上将,金凯德在告急电中写道:“我方护航航母正遭受敌方四艘战列舰、八艘巡洋舰和其他舰只的围攻。急需李将军全速驰援莱特湾,急需快速航母对敌展开攻击。”哈尔西收到这封告急电的时间是上午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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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斯普拉格舰队护航航母的弹药急剧下降,几艘驱逐舰的鱼雷已宣告用罄,而鱼雷机也只能装模作样地吓唬吓唬敌人。我方损失惨重。经过两个半小时持续不断的战斗,栗田健男已经胜券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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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般无奈之下,金凯德最后只好使用明码向哈尔西发告急电,他在电讯中明确地说:“李在哪里?派李过来。”千里之外的夏威夷,哈尔西的顶头上司尼米兹将军也不断尝试与第三舰队联系,却终未成功。尼米兹在最终发送成功的急电中写道:“全世界都想知道特混34舰队到底在哪里。”这封急电与金凯德最后一封告急电几乎是同时发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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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莱特湾这边,栗田突然停止了战斗。他麾下的作战部队也遭受了不小的损失,他自己对当前战况也是一头雾水。栗田下令麾下作战单位停火,退至北边重新集结。对于斯普拉格舰队来说,栗田突然撤退意味着一线生机。后来斯普拉格对这次战役进行总结时说道:“敌军主力舰队及其周边小股部队意欲歼灭我方特混舰队而不得,应归功于以下几点:烟雾弹的巧妙使用;使用鱼雷进行反击;通过轰炸、发射鱼雷和空中扫射对敌军形成干扰;我方及时调动各个作战单位;还有,全能的上帝在保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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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凯德不断向哈尔西发出告急电,尼米兹上将也不断发出密码电报,哈尔西只得命令舰队主力掉头向南行驶。他计划于第二天凌晨到达预定海域。哈尔西舰队的其他舰只继续追赶小泽舰队,最后在恩加诺角海战中给小泽舰队以迎头痛击,但并没能实现全歼敌方航母舰队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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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田重整舰队之后,打算再次对莱特湾发动攻击。上午十一点二十分,栗田命令麾下舰只掉头向西南边的预定目标驶去。栗田舰队航行了大约一小时,眼看还有四十五英里便可到达预定位置,这时栗田却突然下令终止行动。十二点三十六分,栗田向所有舰只下达命令,停止作战行动。10月25日晚九点三十分,栗田舰队通过圣贝纳迪诺海峡。与此同时,哈尔西正带领着第三舰队的大型战列舰从北边赶过来,只可惜当哈尔西赶到的时候,第三舰队的战列舰还没来得及开火,栗田舰队早就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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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认为,莱特湾海战中的失误不应归咎于任何涉事的指挥官。这场灾难并不是由于他们的误判或疏忽造成的,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华府高层。在莱特湾海战中,两名举足轻重的指挥官分属我和尼米兹管辖。当时我身处莱特湾滩头,而尼米兹则身处五千英里之外的夏威夷。我们相隔千里,却要共同指挥同一海域的作战行动,指挥同一场海战。不过,我属下的第七舰队和以往一样,在战场上表现得十分出色,而金凯德上将也因此次战役跻身于我国最优秀的海军将领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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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尼米兹将军发出电文,盛赞其属下陆海空各个作战单位的出色表现,并为我们之间的亲密合作向他表达了由衷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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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为了阻止盟军对莱特的进攻制定了三重计划,而敌军舰队被击退并不意味着日军全盘皆输。尽管日军在海战中失利,可是其地面和空中军事力量并未被削弱,相反,还大有增强的势头。吕宋岛上的日军空军基地多如牛毛,日军还派遣飞机从台湾和日本本土飞往吕宋现有的空军基地进行增援。日军飞机对莱特湾水域的盟军运输舰和其他舰只发动持续空袭。10月24日,日军开始对莱特湾滩头的盟军设施发动猛烈轰炸。位于塔克洛班的美军第6集团军司令部和我的指挥部成为日军空袭的重点目标,只可惜他们一直没能击中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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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空袭也标志着“神风特攻队”正式闪亮登场。神风特攻队的飞行员驾着飞机一头撞向我方舰只,对我方舰队造成巨大的损失,也引起了盟军海军指挥官的担忧。为了应对神风特攻队,我方航母只得命舰载机为其提供保护,因此无法为莱特湾的地面部队提供更多的空中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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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猛烈的季风雨和复杂的地形也大大影响了莱特湾机场的建造工作。现在,日本人自然也意识到了塔克洛班的重要性,开始对此地的简易机场进行持续轰炸,停靠在机场的大量飞机也遭到了严重的损坏。仅在日军的一次空袭之中,我方就有二十七架飞机丧失了战斗力。我方弹药堆放点和燃料储存处几乎每晚都遭到轰炸。日军不吝弹药地对盟军驻地发动如此猛烈的持续空袭,估计只有科雷希多一役可与之媲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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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战的失利并未对日军的地面作战计划造成影响。当前,美国空军尚未在莱特湾和塔克洛班一带站稳脚跟,日军便趁机调动吕宋及其邻近岛屿的部队来增援莱特湾。日军派遣了大约五万生力军固守奥莫克走廊,该处是所谓的“山下防线”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一增援行动显示了日军不惜一切代价死守莱特的决心。山下奉文发出指示:“菲律宾一役的决战地就是莱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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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方地面部队兵分两路,一路继续向内陆推进,另一路沿着海边行进,对敌军实施攻击和包抄。随着我军向内陆推进,日军不断加大增援力度,而我们遭遇到的抵抗也越来越强。盟军航母舰载机对日军的增援舰队实施了强有力的打击,使敌军遭受重大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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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不断的热带暴雨严重阻碍了我方的作战行动。交通要道转眼间化为一摊泥泞,给补给工作造成很大困难,有时甚至使补给工作陷入停摆状态;通讯线路经常遭到破坏,各个作战单位之间的联系难以维系;简易机场因排水不畅和土壤过于松软等原因未能投入使用,因此地面部队的作战行动也得不到岸基机的充分保护。另一方面,敌军此时已经获得了增援,抵抗力度不断增强,而我方空中力量不足的问题却尚未解决。为此,我决定让威廉·G.希尔少将和约瑟夫·M.斯威格率领32空降师和11空降师投入战斗。现在前线吃紧,敌军对我方阵线施加的压力正不断增强。日军一直牢牢把持着通往奥莫克走廊的各个入口,同时对“山下防线”进行巩固,不时对我军发起猛烈反攻。至11月底,尽管敌军的战斗消耗十分巨大,补给和增援运输船队也遭受了重大损失,可是和10月底相比,敌军兵力还是增加了好几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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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意识到,切断奥莫克一带的敌军补给线是获胜的关键所在。然而,我方缺乏战斗机确保运输舰队安全,而海军的增援部队也缺少登陆艇和补给舰,难以发动海上攻击。不过,这些情况现在已经得到改善。我认为时机已到,我军可以在西海岸发动猛攻,把通往莱特地区的“后门”堵死。为此,我下令刚刚抵达的陆军77师在奥莫克登陆,与前线部队协同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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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6日,由安德鲁·D.布鲁斯少将统率的77师搭乘舰船绕过莱特南端,从东海岸展开对岸作战行动,在奥莫克以南三英里半的德波西托实施登陆。日本人意识到这一行动旨在切断他们的生命线,马上派遣米沙鄢的残余空军部队对我方运兵舰队进行猛烈打击。日军此次空袭沉重地打击了我方运输舰及护航的驱逐舰。尽管如此,第77师成功地完成了快速登陆任务并建立了稳固的滩头堡。我在当天的战斗日志中阐述了奥莫克登陆行动的战略意义:“通过此次行动,我军在敌军后方展开作战行动,夺取了山下防线中段,切断敌军防线,将敌军一分为二。北边的敌军部队身处山谷之中,南边的敌军部队身处海边沿岸,而我方前线各个纵队正不断向前逼近,使两支敌军部队身陷我方纵队的包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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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师扑灭了敌军的疯狂反击,于12月10日进入奥莫克地区,并于次日与我军大部队建立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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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方部队兵分三路出击,敌军虽然进行了顽强的抵抗,却无法对抗我方三路夹击的攻势。此时,敌军部队已经被分割得零零落落,各处残部或孤军挣扎,或溃逃至群山之中。12月26日,我宣布莱特萨马一役已基本结束,仅余少数地区仍需肃清残敌。山下奉文此次惨败或许是日本陆军有史以来遭受的最惨痛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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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特萨马一役已经结束。回想一年前,我麾下的部队在新几内亚的雨林沼泽中缓慢推进,离菲律宾还有将近一千五百英里的距离。而现在,我们就身处菲律宾群岛的正中央,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我们所遭遇的敌军是日本最优秀的部队。敌我双方排兵布阵,针锋相对,最后我们彻底击败敌军,赢得了胜利。失败的阴影正在吞食日本的东升旭日,日本即将完全陷入战败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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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之后,日本天皇告诉我,当山下防线被盟军攻破的消息传至日本,日本政府就已经意识到败局无可扭转。他们接下来的目标是在保持国内局势稳定的条件下谋求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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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军在莱特一役中伤亡惨重。他们誓死奋战,拒绝投降。日军死伤枕藉,死亡人数为80557,而被俘人数仅为798。我方死亡人数为3320,受伤人数为12000。在此次战役中,“巴丹死亡行军”的始作俑者——日军第16师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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