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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2412 “很好。”我对着无线电说,决定不转述布莱斯的话,因为我认为这一次我们没机会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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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2414 特德极度失望,默不作声地坐着,他的梦想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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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2416 透过救生艇小小的舱门,我们看见维珍挑战者号的船尾露出水面,而船体其余部分已沉到水下。就剩下“维珍”两个字还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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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2418 “好了,理查德,”布莱斯指着维珍徽标说道,“就跟往常一样,你的那几个字是最后沉下去的【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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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2420 等待救援时,我开始唱一首歌:“我们全都要放暑假……”每个人都跟着唱起来,就连特德也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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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2422 最终,我们被吉斯特公司开往加勒比的香蕉船救起。绞盘挨个把我们拉上船去,留下救生筏在海上孤零零地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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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2424 “万一别人翻船,上去就很方便了。”布莱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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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2426 现在是正餐时间,客人们聚拢在船长的船舱里。就像远洋轮船的黄金时代一样,他们全都穿着无尾礼服和晚礼服。我们则穿着湿漉漉的尼龙救生衣,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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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2428 “我可怜的孩子,”一位老夫人对我说,“你还没见过自己新生的儿子呢,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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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2430 “是啊,”我说,“我们正朝牙买加前进,恐怕我暂时见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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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2432 “嗯,我有一张他的照片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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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2434 她掏出伦敦当天的《旗帜晚报》,让我惊讶不已。报纸头版上有一张我小小的儿子裹在披肩里的照片。我得承认,看着照片时,我不禁泪眼婆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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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2436 一支海上打捞队给我们发来无线电,问是否需要打捞那艘沉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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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2438 “当然要。”我透过舷窗望着远处说道。从这里,我们仍能看见如同墓碑一般露出水面的船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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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2440 “你这个大白痴!”布莱斯呵斥我说,“你别想看见那艘船了。它不过是泡在水里的一堆电子仪器,再也无法使用了。如果捞上来,你从保险公司那里就得不到一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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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2442 “我又考虑了一下,”我说,“我能稍后给你们答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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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2444 “好吧。”他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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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2446 我放下耳机,布莱斯和我望着远处海面上的维珍挑战者号。就在我们的注视下,它无声无息地沉入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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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2448 我的耳鸣过了一个月才好,久到我都开始认为自己的大脑受到永久性损伤了。然而,赢得蓝带奖和黑尔斯奖的任务尚未完成。我们决定不获成功绝不罢休。布莱斯和我认为,在挑战者号遭遇沉船之后,我们应该造一艘比双体船更结实的单体船。特德・托勒曼专攻双体船,他拒绝改变设计,便退出了竞赛。我们组成一支新团队,其中包括托勒曼原来那几位船员中的三个关键人物:克里斯・威蒂、史蒂夫・里奇韦和克里斯・莫斯。莫斯问我,他们能否来维珍工作。布莱斯是首席航海专家,他也继续留在这个项目中,然后我们一起设计了一艘新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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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2450 1986年5月15日,在肯特郡的麦克尔亲王夫人主持下,维珍大西洋挑战者II号举行了下水仪式。这是一艘75英尺长的单体船。我们相信她比上一艘船更善于应付波涛汹涌的大海。我们驾驶它环绕南部海岸,前往索尔科姆作首航,不料在途中撞上一股巨大的海浪,船差点被掀翻。所有人都被抛到甲板的另一侧,其中一名船员皮特・唐尼摔断了腿。他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与其说是因为伤腿的疼痛,不如说是因为他明白自己无法跟我们一起航行了。布莱斯摔折了一个脚趾头,史蒂夫差点被卷下船去。我们到达索尔科姆时,就像一艘医疗船一样满船的伤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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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2452 我们把船运到纽约,再次等待好天气降临。1986年6月一个晴朗的清晨,当我们离开纽约港向新斯科舍进发时,我们硬着头皮再度经受海浪撞击的折磨。这次不像第一次那么糟,沿美洲东海岸北上,速度比我们预想的快得多。我们一路飞驰,18个小时后,就在纽芬兰附近海岸遇到第一艘加油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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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2454 我们补充了燃料,然后便朝着暮色四合的大海继续进发。夏夜很短,再加上我们的前进方向是东北方,夜晚更加短促,因此我们只有五个小时的黑夜需要应付。我们戴上夜视镜,眯着眼睛,依靠雷达拼命往前赶。但是,我们仍然是前途未卜。以那样的速度在黑夜中穿行,就跟蒙上眼睛驾驶差不多,我们险些就撞上一头浮上水面的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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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2456 到第二天,那种支撑我们前进的肾上腺素已经消退。现在只剩下无情而可怕的撞击。每个浪头都打得我们上下颠簸,直到我们再也无法咧嘴笑着忍受下去——我们只能咬紧牙关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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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2458 当我们在加拿大海岸附近靠近加油船RV2号时,还必须小心提防冰山。从雷达上可以看到巨型冰山,这些都能够避开;最危险的是那些“小”冰山,在雷达上只能看见它们露出海面部分的小光点,但实际上它们重达100吨,能将船体撞得粉碎,非常危险。当然,即使冰山只有懒人沙发那么大,也会严重损坏船体。我们的麻烦在于,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被引擎的轰鸣声震聋了耳朵,无法一直集中注意力。我们前面还有2000多英里的航程,每一分钟都是一次痛苦的撞击。正是在这种时候,我们的团队力量表现出来了。我们齐心协力,互相帮助,渡过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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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2460 我们挥手告别第二艘加油船,加快引擎飞速离开。这时,引擎突然发出咳嗽般的“噗噗”声,仿佛窒息了一般。我们的新机械师埃基・拉斯提格到甲板下面去查看情况,然后惊恐地回到甲板上来,滤油器里装满了水。这简直就是灾难。根据量油计测得的样本,他计算出我们每抽12吨油到船上,就同时抽上来4吨水。水是怎样和油一起抽上来的,还不得而知。但我们没时间担心这个。也许这是埃索的董事们报复我把他们误说成BP公司!柴油和海水已经乳化,这意味着我们无法从柴油里把水分离出来,我们不得不抽干整整4只燃料箱,重新开始。埃索的油轮驶回我们的船边,再次加油,这又花去了宝贵的3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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