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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打开你们的城门,你们这些可怜虫,放下你们的吊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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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费德里科在此,我,吉贝利纳,伴随他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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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德里科”是乌尔比诺公爵费德里科·达·蒙泰费尔特罗,他是反佛罗伦萨联盟中的一位将领。在同一张纸上,列奥纳多还画了各种火炮:这首诗与这些画属于一体,相辅相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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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梅利本人可能就是这首诗的作者,还有其他间接的线索证明这一点。他的赞助人费拉拉的廷臣尼科洛·达·柯勒乔此时是佛罗伦萨联盟军中的一位高级军事人物,而卡梅利可能在他的军队内当兵。我们知道,1479年夏天卡梅利在佛罗伦萨——8月20日他回应了法庭的债务传票——所以他并非没有可能在11月底或12月时身处佛罗伦萨,也就是这首诗推测的创作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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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首古怪的小诗出自“皮斯托亚人”之手,那么《大西洋古抄本》中的其他某些字句也应为他所作。其中之一是写给列奥纳多的一首很私人的诗,或更确切地说,是一首诗的草稿。不幸的是,这首诗被一大块墨迹遮住了,但红外线成像至少使其中一部分可以被识别。诗歌标题的一部分是“S……4”,可能是“诗歌第四篇”(Sonetto 4),它的开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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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列奥纳多,你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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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奥纳多,你为何如此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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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余的部分难以解读,但似乎在反复强调和解或道歉:诗的最后一词是“被宽恕”(perdonato)。这一页也出现了列奥纳多的镜像书写文字,是诗歌片段。他引用了两句古罗马诗人奥维德的诗句:“事情在没有目击者的情况下完成了,只有黑夜知道这些事”,以及“喔!时间,一切事物的消耗者”;还有一句引自彼特拉克。有一副有趣简短的对句充满卡梅利的风格,实则引自卢卡·浦尔契(Lucca Pulci,路易吉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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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因为我贫穷而鄙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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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想要的越多就越贫穷。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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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页让我们感受到列奥纳多有创作诗歌的可能,也许是受到了风格多变的卡梅利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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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首笔迹相同的诗似乎是一首讽刺贝尔纳多·贝林乔尼的诗。贝林乔尼与卡梅利一样,也是创作布尔基耶莱斯科风格的佛罗伦萨诗人,只不过更年轻一些。贝林乔尼深得洛伦佐·德·美第奇(他与洛伦佐相互交换下流诗歌)及其母亲卢克雷齐娅· 托纳博尼的喜爱,因此成了脾气暴躁的卡梅利合适的目标。 41 列奥纳多很可能也认识他——后来在米兰的时候,他们肯定相识,还合作过。他们同龄,而且贝尔纳多出身贫寒,全靠自身智慧打拼——这是列奥纳多喜欢的类型。他活力四射,但很难相处,是个“问题少年”。他与美第奇家族的诗人兼神父马泰奥·弗兰科势不两立——贝林乔尼写了一首针对后者的诗,开头是“安静,不要喋喋不休,否则你会变成一只猴子的”。尖酸刻薄的路易吉·浦尔契喜欢贝林乔尼,并在他自己发表于1481年的伟大作品《巨人莫尔干特》(Morgante maggiore )这首滑稽史诗中称赞了贝林乔尼的才智——列奥纳多后来拥有了这本书,还引用过其中的诗句。因此,佛罗伦萨的文学潮流激荡着列奥纳多的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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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人们想了解列奥纳多受到的文学影响,卡梅利粗犷简洁的风格似乎比波利齐亚诺更文雅的风格更适合他,我们在吉内薇拉肖像画中可以感受到波利齐亚诺对他的影响。列奥纳多从来不是纯文学的爱好者,他尝试过不同的文学模式,但他的写作风格简洁、通俗,并倾向于不事雕琢。如果有时成了诗,他是通过清晰和密集的表达来实现的,而不是通过语言技巧和漂亮的谐音来做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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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奥纳多与这位来自皮斯托亚的坚毅诗人间的友谊有一些令人振奋的地方——“我的列奥纳多”无疑表明了他们的友谊——虽然我们从诗中也得知列奥纳多很“烦恼”,因此也有苦恼、压力和沮丧(虽然这也可能是说他“努力工作”,为了某件事而承受了许多痛苦)。另外他很“贫穷”,但只是在哲学意义上如此。我们可以推断,工作室的生意并不红火,但这里的夜晚是欢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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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芬奇传:自由的心灵 音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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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奥纳多与卡梅利和贝林乔尼这样的打油诗人之间的联系,将我们引向了他的另一项成就——这项成就常被我们遗忘。早期传记作家一致认为他是一位才华横溢的音乐家,尤其擅长弹奏“里拉琴”(lyre)。他在佛罗伦萨时一定就已经表现出色了,因为“佚名作者”和瓦萨里都坚持认为,1482年初他抵达米兰,是以音乐家而非画家或技术专家的身份出现在米兰宫廷的。这个想法如此奇异,以至于人们只能相信它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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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奥纳多弹奏的里拉琴不是那种外形如竖琴的古代乐器,比如在有关极乐国土的漫画场景中弹奏的乐器。列奥纳多弹奏的是一种晚近发展出来的乐器,被称为“lira da braccio”,字面意思为“用手臂支撑着演奏的里拉琴”。它本质上是中提琴的变体,而中提琴又是小提琴的前身。这种琴通常有七根弦,其中五根是音弦,用心形栓斗中的琴栓调音。这种乐器需要用弓演奏,同时用手指按压指板,以产生不同的音符。此外,这种琴还有两根开放弦没有穿过指板:它们是只产生一种音调的“持续音音弦”,用左手的拇指拨动(或许列奥纳多用的是右手)来产生节奏。这些开放弦在音色和弹奏技巧上都与里拉琴很相似,因此而得名。美国南达科塔州的国家音乐博物馆收藏了一把16世纪威尼斯的这种七弦琴,在其雕花的侧板上涂写着一句用拉丁文写的话:“当马越过羊群来回奔跑时,树林回荡着悦耳的声音。”这句一语双关的田园风格格言——指的是弓上的马鬃、制弦的羊肠,还有做这把琴的木头——听起来像是列奥纳多令人费解的预言之一。 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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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板上的天使在弹奏七弦琴,安布罗吉奥·德·普雷迪斯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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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时期的画作中,七弦琴或中提琴(通常很难分辨是哪一个)常常是天使在演奏。在乔瓦尼·贝利尼(Giovanni Bellini)、卡尔帕乔、拉斐尔和曼特尼亚的作品中,以及《斯福尔扎祈祷书》的页边插画中,都有类似的图像。英国国家美术馆馆藏的安布罗吉奥·德·普雷迪斯(Ambrogio de Predis)的嵌板画所描绘的天使弹奏的绝对是七弦琴——你可以清晰地看到天使的左手拇指边是持续音音弦。这幅画原本是列奥纳多《岩间圣母》的侧板画,由他在米兰的主要同事之一完成,反映的可能是观看以及倾听列奥纳多演奏时的某种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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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列奥纳多演奏的乐器本质上是小提琴的前身。我们无法得知他何时以及向谁学习了演奏这种乐器。瓦萨里认为,音乐是少年列奥纳多的成就之一,但这可能只是这位传记作者的后见之明。我们知道韦罗基奥有一把鲁特琴,这说明他的工作室中有人会演奏音乐,列奥纳多可能是在那里学的音乐,至少是以非正规的方式学过。意大利雕塑家本韦努托·切利尼在描写他的父亲乔瓦尼于15世纪80年代在佛罗伦萨当学徒时说道:“据维特鲁威说,如果你想在建筑界有所成就,就必须要对音乐和绘画有一些了解。所以,乔瓦尼在掌握了绘画技巧后,便开始学习音乐,同时他还学会了出色地演奏中提琴和笛子。”切利尼还说,佛罗伦萨市民活动表演中的风笛手和其他音乐家——他父亲也是其中一员——都是非常受人尊敬的工匠,并且“他们中的一些属于重要行会,比如丝绸工人行会和纺织工人行会,因此,我父亲认为学会这些并不是不值得的”。 43 这两段话似乎都与列奥纳多有关——精通音乐是学习艺术和建筑的必由之路,而佛罗伦萨的行会有制作音乐的深厚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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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游戏。一幅描绘了想象中的弦乐器的素描,以及一个用乐谱构成的谜语,两者皆绘于15世纪80年代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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