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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列奥纳多已经在思考铸造的程序了,因为他在1493年10月20日写道:“我决定铸马的时候不铸造它的尾巴,并从侧面铸造,因为如果我铸马时将雕塑倒立,水与雕塑之间的距离只有1布拉乔奥,而且……因为模具需要埋在地下数小时,那么离水1布拉乔奥的头部就会受潮,铸件无法成型。” 60 这些考虑指的是铸造时所使用的坑。如果将马倒立铸造,需要一个深12布拉乔奥的坑,这样马的头部距离伦巴第平原的浅层地下水就会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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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德里古抄本Ⅰ》中华丽的草图表明,列奥纳多作为工程师和机械师的工作从1493年1月1日开始,持续了七八年的时间。1492年至1493年制作的庞大的斯福尔扎铜马黏土模型只是这个时期的工作的一部分。在封面上,列奥纳多为这本笔记命名为《数量与力之书》。这可能也是他在别处提到过的“机械零件书”和“物理技术书”,若不是他曾提到过,我们甚至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61 这是一本精彩的工程手册,其内容包括大量定制的工业设备:纺织机、谷物磨粉机、风车的原型、自动捻线的纺车;还有各种起重装置,包括设计成在装载物接触地面时就脱开的吊钩。但它主要不是一种关于发明的书。手册没有展示最终可投入使用的机械,而是关注基础的机械原理和涉及的运动。其内容针对装配线的实际情况,具有系统性和实践性。列奥纳多是在讨论字面意义上的螺母和螺栓,还有链传动和带传动、万向节和叉形接头、滚柱轴承和圆盘轴承、双向螺纹和外摆线齿轮。就像这部手稿的首任编辑拉迪斯劳斯·雷蒂富有感染力地表达的那样,这是一个研究者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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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绘弹簧中的力量递减的草图,摘自《马德里古抄本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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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也有列奥纳多的助手的身影。德意志人朱利奥于1493年开始为列奥纳多工作,他在一则关于支撑水平轴的圆盘轴承的笔记中被提到:“朱利奥说他在德意志见过两个这样的轮子,都是绕着主轴旋转的。” 62 冶金学家托马索·马西尼,即索罗阿斯特罗,在这些研究中也是一位重要的助手,毫无疑问他也参与了铸造铜马的工程。《福斯特古抄本》的一则笔记告诉我们,1492年9月“托马索大师回来了”;他可能是与朱利亚诺·达·圣加洛一起从佛罗伦萨赶来的,列奥纳多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与朱利亚诺·达·圣加洛交谈,后者对于铜马“质疑了不可能的事”。 列奥纳多曾为一个对开式轴承的轴承座的活动部分指定了特殊合金,我们可能可以将之归功于托马索。这种材料本质上是一种“抗磨合金”,比美国发明家艾萨克·巴比特1839年申请的专利早了几个世纪。 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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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德里古抄本Ⅰ》的草图中,有一幅画展示了列奥纳多最令人着迷的发明之一——一个身穿盔甲的骑士机器人——的可移动组件。以不同齿数的齿轮为特色的机械装置,以及由主轴调节的精巧的小动力机器,都可以被解读为机器人“可程序化模块”的一部分。这个机器人骑士能够弯曲双腿,活动双臂和双手,还能转动头部。它的嘴是张开的,机器内置的自动滚筒使它能够“说话”。《福斯特古抄本》中有这个“机器骑士”的头部和颈部草图。1495年前后,它曾在米兰展出。 64 机器人在16世纪的民众和宫廷节日中变得相当普遍,但列奥纳多的似乎是最早的之一。实际上,他对自动化运动的兴趣可追溯到他在佛罗伦萨的岁月。他有一张15世纪70年代末绘制的技术图纸,展示了一个由小齿轮控制、由弹簧驱动的轮式平台。这可能是在佛罗伦萨的游行活动上使用的,它可以短距离承载一些雕像。2004年4月,佛罗伦萨自然历史博物馆首次展示了被媒体称为“列奥纳多之车”的重建装置。这种早期的兴趣可以与韦罗基奥最受欢迎的发明之一——设立在韦奇奥市场上整点敲钟的小丘比特人像——联系在一起。 65 钟表学原理是列奥纳多制作自动机器人的一个重要背景,尽管根据复原了一个骑士机器人模型的美国国家航天局科学家马克·罗斯海姆的说法,列奥纳多远远超越了齿轮发条装置的局限:他的机器人的可程序化模块无异于“可编程模拟计算机文明故事中的第一个已知的例子”。 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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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器骑士完美结合了列奥纳多对诸多事物的热情,例如机械、解剖学、雕塑和戏剧。他还创造了其他类似的奇迹,其中包括一头机械狮子。1515年时,这头机械狮子在法王弗朗索瓦一世面前打开后露出了一束法国百合花,令后者感到震惊。洛马佐在谈到它时说,“它靠轮轴的力量移动”,有那么一刻,他仿佛是在解释它是如何运作的。 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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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芬奇传:自由的心灵 “卡泰丽娜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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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3年夏,一位名叫卡泰丽娜的女人来到了旧宫。翌年年初,她仍在那里,因为列奥纳多在家庭账本中提到了她。然后,大概是1495年,列奥纳多又记录了一笔她的丧葬费。 68 我们不知道她的身份,但我们很难抗拒这样一种可能性,即她是列奥纳多的母亲。她在1493年时差不多有65岁了,并且从1490年左右就开始守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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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奥纳多如下记录了她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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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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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泰丽娜是在第16天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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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3年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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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可以立刻注意到他如抽搐般的重复,10年后他父亲去世的备忘录也出现了这样的现象。在后一种情况中,弗洛伊德将其解释为他所谓的“留置”的心理机制,在这种机制中,深层情感被升华或转移到繁琐的重复动作和“无关紧要的细节”中。对于列奥纳多在父亲过世后写下的笔记,弗洛伊德写道:“精神分析学家很早就发现,这种遗忘或重复的情况意义重大,正是这种‘分心’让原本被隐藏起来的冲动得以显露出来。”因此,这种“留置”的症状与更著名的“弗洛伊德口误”有相似之处,在这种口误中,语言的错误揭示了一个被压抑的想法。 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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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泰丽娜的丧葬账单完全是一篇平淡无奇的账目。人们在此可以再次看到列奥纳多将注意力转移到那些“无关紧要的细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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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泰丽娜的丧葬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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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磅蜡 27索尔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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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 8索尔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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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罩 12索尔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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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运和安置十字架 4索尔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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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棺 8索尔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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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名神父和4名神职人员 20索尔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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