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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68515 卡夫卡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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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68517 “人能够通过恶实现善吗?与命运抗衡的力量其实是一种虚弱。奉献与忍受要强得多。但是,萨德侯爵无法理解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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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68519 “萨德侯爵?”我疑惑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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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68521 “没错,”弗朗茨·卡夫卡点了点头,“萨德侯爵,您曾借给过我他的传记。他是我们这个时代真正的庇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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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68523 “或许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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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68525 “哦,就是这样。萨德侯爵只能通过别人的痛苦获得生活的快慰,正如富人的奢侈由穷人的困窘来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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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68527 为了掩饰我的失利,我把手伸进公文包,拿出几幅文森特·凡·高画作的复刻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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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68529 卡夫卡非常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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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68531 “这座紫色夜晚掩映下的咖啡馆庭院太美了,”他说,“其他画也非常美,可咖啡馆庭院让我沉醉。您看过他的素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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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68533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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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68535 “太可惜了。《疯人院寄出的信》这本书里收录了一些。或许您能在哪儿找到这本书。要是我也会画画就太好了。其实,我也一直在尝试作画。可我并画不出什么作品。都是些非常个人的画迹,过了一段时间后,连我自己也无法理解它们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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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68539 我给他展示了一份《维也纳周刊》的周年纪念册,上面印着过去五十年里最重大事件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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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68541 “这是历史。”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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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68543 卡夫卡抿了抿嘴,说:“怎么会!历史比这些老照片可笑得多,因为历史大多由官方行动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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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68547 这次谈话过去两天后,我去办公室拜访卡夫卡,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恰好要离开办公室。我正要走,他却拦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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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68549 “我马上就回来,”他说着把访客椅推到我身边,“您先翻翻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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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68551 他又塞给我几份德语及捷克语的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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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68553 于是我接过报纸,读了读粗体字印刷的标题,快速浏览了法院报道与少得可怜的戏剧消息——其实也就是几则剧院的广告。然后我翻了翻报纸。体育新闻下方刊登着一部正在连载的侦探小说。卡夫卡回来时,我已经读完了两三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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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68555 “我看,您已经沉醉在强盗与侦探的世界里了。”他看了一眼我正在读的内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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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68557 我立刻把报纸放回桌上:“不过是随便翻翻不入流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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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68559 “您把为出版商赚了最多钱的文学作品称作不入流?”卡夫卡装作愤愤不平地质问。他坐到桌前,还没等我出声,他又说:“这可是重要的商品。侦探小说是一种麻醉剂,它改变了生活的全部比例,从而让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侦探小说总在揭示隐藏在非凡事件后的秘密。然而生活中却正相反,秘密不会鬼鬼祟祟地藏在后面。正相反!它完全暴露在我们面前!这再自然不过,所以我们才看不见它。日常是最伟大的强盗小说。每一秒,我们都漫不经心地经过成千上万的尸体与罪恶。这是我们每日的例行事务。尽管我们早已习以为常,可如果还有什么能让我们惊喜,那我们将拥有美妙的镇静剂——侦探小说。它把存在的每一个秘密都描绘成应受惩罚的例外现象。所以,侦探小说不是不入流的文章。用易卜生的话来说,它是社会的支柱,是冷酷的败德身上那件浆洗过的白衬衫,却总被自诩为资产阶级的教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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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68563 我向卡夫卡叙述了我的梦:马萨里克总统像个普通市民那样在码头上散步。我清晰地看到了他的胡须、夹鼻眼镜、交叉在背后的双臂,还有他敞开的冬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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