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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需努力。”说着，她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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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明天发工资，”他说着，骑车追在她后面，“也许我能挤出点钱来请你吃个羊角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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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仔细打量着他，似乎是判断一下他是不是够帅，能不能配得上她。“谁给你发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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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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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在报社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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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体育记者。”他答道，用的是美语的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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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明天请我喝咖啡，吃羊角面包吧。”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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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叙尔比斯教堂（Saint-Sulpice）离卢森堡公园有几个街区的距离，那里有一家小咖啡馆。第二天上午，他们俩步行去了那里，一谈就是两个小时。当天晚上，他们又共进了晚餐。从那时起，他们就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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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克莱尔放好自行车，走进楼里。他没有乘电梯，而是爬了6层楼梯上去，这是他对自己的承诺—每天一有机会就锻炼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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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进公寓，放下包，脱下外套，拿出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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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朱丽叶用法语向他打招呼。她坐在沙发上，沙发上盖了一条被单，被单已被她的颜料蹭得五彩斑斓。她看着面前画架上未完的画作，又转过头来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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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的是什么？”她伸出胳膊，又长又细的画笔像根教鞭一样，外端指向他手里的信，还画着小圈。说着，她站起身来，走到他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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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这是我们的未来。”他吻了她一下，答道。她从他手里接过信来，信封上顿时留下了一个蓝色的拇指纹。他问道：“小姐，您是否愿意踏上一段奇异之旅，抵达遥远的国度，在那里，你的画布上将出现新的景色，而你的爱人，会完成一部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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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进沙发里，展开信纸。她看着梅斯里的来信，顿时被其内容所吸引。“愿意，当然愿意。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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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丽叶继续读着信，圣克莱尔则走到厨房的吧台前，打开了一瓶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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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埃尔·德·顾拜旦男爵？”她说道，“我好像没听说过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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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你。但是，跟千千万万的人一样，你一定知道他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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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知道，是奥运会嘛。我明白这位梅斯里博士的意思了。”她说着，扬了扬手里的信纸。“可是，他的人生经历精彩吗？是怎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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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克莱尔在她身旁坐下，将她轻轻挤到一边。他暗中祈祷，被单上的颜料最好都已经干了；他多次在无意间屁股上沾着五颜六色的颜料去上班，惹来太多笑话。沙发前面是个矮桌，桌面上摆满了她的一管管的颜料、一筒筒的画笔，还有刀片、破布……他将两个矮脚杯放在桌上，又倒上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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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那一定是精彩绝伦的。”他答道，“他身材不高，就像拿破仑一样。可是他披荆斩棘，使奥运会重见天日。我不确定他算不算是个伟人，但我敢肯定，他的人生经历一定是个英勇的传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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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们共同举杯，为眼前的一切可能干杯。他们此前一直在商量找个时间一起出去旅行，还真的计划过从瑞士到罗马的旅行路线。她已准备好尝试新事物、体验新生活，也许比他还心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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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快什么时候离开报社？”她问道，“你什么时候给梅斯里博士答复？有时间的话，我要抓紧收拾行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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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斯里很是惊讶—圣克莱尔和他的美国未婚妻竟然这么快就答应了他的提议，并做好了旅居准备。三周之后，2月的第一个周末，梅斯里拿出几天时间安顿他们。这天早上，梅斯里并未前往他在洛桑大学的办公室—他是医学院的院长—而是待在家里。他跟妻子悠闲地吃过早午餐，之后妻子就离开去照看孙女；他则拿出两三个小时的时间整理思绪，为圣克莱尔写了点采访事项。他无意对这位经验丰富的记者指手画脚，教他如何下笔写传记；而是想给他一些建议，教他如何与顾拜旦相处。他不知道，倘若圣克莱尔知道为顾拜旦立传的部分原因是给这位老人鼓鼓劲、类似某种心理疗法，他会做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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